當他意識到這個想法時,突然嚇了一跳,他怎么能?
他瞬間理解了楊大哥剛剛的擔心。
目光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落在楊華方身上,只見她今天又穿了一件古典式的綠色刺繡上衣搭配著純綠色的半身裙,露出勁瘦雪白的半截小腿,走起路上十分輕快,整個人都顯得綠意盎然。
但只看了一小會就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怕自己看得多,想得多。
他垂下眼睛,又看了一眼楊大哥,“楊大哥,你的力氣怎么這么大?”
在民政局不也整天坐在辦公室里么?
楊大哥笑道:“天生有一半,再加上從小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是我和二弟干,每天上下班都是自行車,偶爾還要陪著父親上山下鄉去考察。”
“楊伯父還要你陪著?”
“他不需要,但我想跟著去學點東西,說不定有好機會可以轉業,我目前這個崗位就算干一輩子也達不到我父親的高度。”
周寒笑道:“沒想到你還挺上進的。”
“咱們家是一代比一代差,但也不能差太多。”
周寒一聽,“這么說來,楊爺爺也有故事。”
楊大哥笑道:“我爺爺做過副市長,后來下放,但依舊沒有放棄對我爸的培養,我爺爺平反后,我爸也算是爭氣,一路斬關過將,混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見周寒沒回話,楊大哥又自嘲道:“你看看是不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這話沒法接,周寒只得又問,“你兒子現在念書怎么樣?”
說到兒子楊大哥更難受了,“數學經常不及格,語文勉強,外語還行,華學物理也經常在生死邊緣爭扎。”
周寒懂了,這是沒有一樣好的。
就算一向巧舌如簧的他,遇到這種情況竟然都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想了一下,勸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車到山前必有路,楊大哥也不必太擔心,仔細地觀察一下他是否還有別的特長和優點。”
說到特長,楊大哥眼睛一亮,“我兒子體育不錯,每次跑步都是第一,還參加了學校的田徑大賽,到現在都沒有對手。
說起來咱們家也就這一項基因傳下來了,在運動方面幾乎都是天才。
連華方也是,她小時候根本沒有學過什么功夫,跟人打架都是蠻干,一下子能干倒好幾個同齡的小男孩,人家人多了,她見打不過就跑,根本沒人追得上她。
就因為這樣,高中畢業后,父親才想著把她送進部隊。
聽說她在部隊表現特別優秀,同個連里根本沒有對手,后來是要留部隊的,但有一次執行了一個特別任務,她又勇又激進,受了一點傷,我媽嚇壞了,要求她退伍,讓我爸幫忙找份工作。
我爸本來應下了,但發現沒這么簡單,那時候的工作崗位,一個蘿卜一個坑,這附近幾乎沒有合適的崗位招人,我爸就讓她等等。
結果她就跟著她一個高中同學去了鵬城找工作。
去了的第一年回來過年,剛好有個單位招人,讓她去試試,她就不愿意,說在京都長見識,做的工作輕松,而且工資也高。
嘿,沒想到工資真高啊,一個月一千多呢,我母親見她沒說謊,又干得十分起勁,就依著她了。
而且除了高工資,還有年終獎,各種補貼,一年的收入能有兩萬多,比我爸還高。
聽說公司包吃包住,全給寄回來了,這幾年下來,搞得我們都很緊張。”
周寒聽完之后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們緊張什么?”
“七年下來,我媽攢了十幾萬,要是哪天我爸被人舉報,查起來這些錢都說不清楚。
華方之前給我爸帶了一塊三千多的手表,他都沒敢戴。”
“那你們不能大大方方地說是她掙回來的嗎?”
“這要是被人知道,八成會說她在大城市傍了大款,上次我二弟去了一趟京都的,她真的在公司上班,說你們公司賣房子的,特別賺錢。”
周寒又說:“傍大款也是本事啊。”
這道德觀,一下子把楊大哥給驚住,趕緊把周寒放在地上,“那可不行。”
楊大哥的力氣大,周寒被這么猛地一放,順勢慘叫了一聲,楊大哥反應過來,慌了,“對不起,周先生。”
周寒的聲音落要怕華方的耳朵里,就是應激反應,她當即回頭,趕緊跑到他身邊蹲下,“怎么了?”
楊大哥有些不好意思,“我剛剛因為一激動,不小心把他放下來放重了。”
汪海也趕緊過來,剛好聽到這句,心道這精神共鳴也就共鳴了一會兒,看來所謂的精神共鳴一點也不重要。
華方拿出帕子擦了一下他額頭的汗水和手上的沾上的灰塵,再也顧不得旁人在場,在周寒面前蹲下,“上來。”
周寒沒有猶豫,攀上了楊華上的肩膀,他看著兩個愣在原地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揚。
汪海看著華方熟練又步履輕盈的樣子目瞪口呆,怔了好一會兒終于反應過上,立即跑到楊華方面前,“楊姐,我來背吧,你剛剛讓我跟你一塊去京的事,我晚上回去跟我父母商量一下。
我覺得問題不大。”
周寒震驚了,這意思是沒有知難而退。
楊華方這才發現旁邊還跟著汪海,她剛剛只顧著擔心周寒了,對汪海十分報歉道,“對不起,小海,我這個同事身體一直不太好。
去京都的事,你仔細想想,不要沖動。”
“助人為樂嘛,我明白,我不是這么古板守舊的人,現在都新社會了。”說完之后,汪海又補充道:“我也想像你一樣去外面見見世面,闖一闖。”
周寒有點難受了,他把頭耷拉在楊華方的肩膀上沒有說話。
楊華方感受到他的情緒,沖著汪海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們等會繼續聊這個問題。”
說完之后把周寒背到另一邊,小聲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寒看著楊華方,點了點頭,“嗯。”
“哪里不舒服?”楊華方見他情緒很低落,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心里特別擔心。
周寒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里。”
楊華方愣了一下,又聽到周寒說道:“我很自私,我不想你看著別的男人笑,也不想你安撫其他男人。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