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平的目光閃了閃,“說了你也不認識。”
昨天范磊千交代萬交代,讓他千萬別在陸硯面前說他和自己要好。
陸硯也沒有逼問,“蔣榮會查出來的。”
陸承平不吭聲,蔣榮查出來沒事,只要別讓陸硯知道就成。
否則讓人知道范磊和陸硯是同學還和他交好,誰會相信他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找到陸硯啊。
“罪魁禍首不是已經抓到了嗎?”
陸硯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陸承平,“誰知道呢?”
陸承平此時突然覺得還是蔣榮好,不高興或是懲罰全都明明白白的。
他這堂哥說出來的每句話既沒有鏗鏘有力的威脅,也沒有沉重的警告,就是讓他感覺心里特沒底。
他擠出一個笑來,“堂哥,你……你真的不回去啦?”
陸硯點了點頭,“嗯。”
陸承平的心情有些復雜,眼珠子轉了轉,旁敲側擊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咱們陸有個傳家寶,如果不入咱們族譜和戶籍,那可就得不到啦。”
陸硯來了一絲興趣,伸出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陸承平,“沒給你嗎?”
“在你爸手上呢,你都沒有回來,他能輕易交出來?”
陸硯突然就懂了,為什么陸承平父子早早地將他打探得一清二楚,卻遲遲不認他的原因。
這個大伯啊……
他伸出另一手,悠然自得地輕敲了一下桌面,唇角漫出一抹笑意,“你想要?”
陸承平猶豫了一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都回來了,我哪有資格要啊?”
“我現在說自己不要了,你要嗎?”
陸承平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真的?”
陸硯看著他激動得眼睛放光的樣子,有些好笑,“嗯,真的,等我爸回來了和他商量。”
陸硯伸出修長的食指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圈。
陸承平感激得差點要跪下來,“哥,哥,等我拿到了傳家寶,這輩子都罩著你,還有你和嫂子、小侄子這輩子的吃穿用度我都包了。”
原來費盡心機的東西,只需要挑破一層窗戶,就能垂手可得。
早知道如此,幾年前就該把陸硯接回來的。
陸硯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出去吧。”
陸承平哪里舍得出去,“哥,我還想跟你說幾句話。”
陸硯長眉一挑,“嗯,說。”
“我和父親確實隱瞞了早就找到你的消息,但從沒想過不認你啊,就想晚點?”陸承平說到這里偷偷觀察了一下陸硯的臉色,見他沒什么表情,“我們這么做,就是想讓二叔撐久一點,他沒找到你這個寶貝兒子之前,那是死不瞑目。”
既然都說開了,他也不想以后陸硯自己知道這件事,生氣地反悔。
陸硯聽著他的一半真話一半假話,微皺了一下眉頭,“那我還得感謝你和大伯的良苦用心?”
“不……不敢當,分內事,分內事!”
陸硯最后問道:“你們什么時候找到我的?”
“十年前,你第一次和沈教授上報紙的那次。”
陸硯了然,十年?就為了這個傳家寶嗎?
不過十年前他沒有進研究院,以一個學生的身份,除了沈教授的庇護,陸家想搞他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父子倆的舉動讓他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傳家寶有這么好嗎?”陸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這位大伯雖然還沒有見過,但帶著這么一個傻兒子撐到今天,應該有兩下子。
陸承平看著陸硯和煦的笑意,感覺應該是自己的坦誠打動了他,完全放下警惕,進一步說道:“這個傳家寶價值連城,誰拿到誰就掌握了陸家最核心的利益和財產,同時也代表著誰是陸家真正的未來家主,之前與陸家交好的世家人脈,因為這份利益愿陸家交好,聽陸家差遣。”
陸硯懂了,“聽起來確實很不錯。”
陸承平肯定道:“可不就是。”
說完之后,仿佛又意識到了點什么,“哥,你不會反悔了吧。”
陸硯笑笑,“我從不做讓自己反悔的事,除非有一天你們捧著傳家寶來求我,我才會考慮收不收?”
陸承平懸著的心終于放下,想著陸硯還真會說笑,他日思夜想,挖空心思想要的東西怎么可能送人?
“要是沒什么事,就下去吧。”陸硯開口道。
陸承平看著陸硯唇角帶笑的樣子,擔心他秋后算賬的顧慮完全打消。
陸承平走后,陸硯打電話給王志方問到警局的電話后給蔣榮打了個電話。
蔣榮聽到陸硯的聲音有些意外,“陸硯,有事?”
“嗯。”陸硯淡淡地應了一聲,“你抓去的這幫人有沒有交代幕后主使?”
“嘴挺硬的,估計還得關上一天。”
陸硯垂下長睫,思考了一下,“你能找人全程盯著陸承平嗎?”
蔣榮肅冷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抹笑意,“你才剛進陸家門就要斗了?”
說實在他應該樂見其成,就陸承平這種小人在陸硯手上會被玩死。
但又莫名地覺得不太道德,太欺負人了。
“斗他?”陸硯皺了皺眉,“你在想什么?”
蔣榮愣了一下,“那你是什么意思,懷疑陸承平與這件案子有關,是他指使人來恐嚇你妹妹敲詐他自己的錢?
他可不是個缺錢的主,一個月的零花錢能頂咱們十年工資,可能還不只。”
陸硯開口,“他說是他身邊的一個朋友第一個找到了陸雅,但他卻刻意隱瞞了這個朋友的身份。”
蔣榮懂了,“謝謝,這件事交給我。”
陸雅根本不在國內,那三個混混如果沒有人指使,怎么可能認識并且知道她家有錢,還獅子大開口十五萬。
他知道有人指使,但卻沒想到是認識陸承平的人,現在想來只有認識并且與陸承平交好,才知道他家能拿出這么多錢來并且愿意救陸雅。
“嗯,辛苦。”陸硯說道。
蔣榮聽到這兩個字,吃了一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話確實是陸硯說的。
“我的份內事。”
陸硯又說,“查到那個人不要打草驚蛇,先告訴我。”
這次蔣榮沒有問理由,再問會顯得他很蠢,于是一口應下,“好。”
陸硯把電話放下,以手支顱,將母親和妹妹告訴他的所有信息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結合陸承平的話,把所有的疑點捋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