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工廠,沈清宜問他,“你怎么突然過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洪叔那天催得急,我也是臨時決定。”陸硯修長的手指的搭在方向盤上,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妻子,溫聲回應。
他要是提前說了,韓蘭芝找個借口把她帶走怎么辦?
沈清宜沒有多做懷疑,又問他,“你現在帶我去哪兒?”
陸硯笑笑,“去看看周寒給我們留的住處。”
沈清宜驚訝,“周寒在鵬城還有生意?”
“嗯,電子類的產品,大部分都是會在這邊設廠,因為這邊的產業鏈更完整,京都只有研發部。”陸硯耐心的和她解釋。
這個時代的物流并不發達,所以許多產品的零配件都會聚在一個區,這樣方便采購配貨。
沈清宜沒想到周寒這么厲害,“我下次見到他客氣點。”
陸硯嘴角揚起,“你喜歡怎樣就怎樣,不用討好任何人。”
雖然帶著一點玩笑,但沈清宜這句話還是讓他這句話感動了。
車子開到海邊的一幢別墅前停下。
陸硯下車替沈清宜開門。
沈清宜從車上下來,轉身就看到一片碧藍的海,陽光灑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讓人心曠神怡。
這里人煙很少,只有孤零零的幾幢別墅。
面朝大海卻給人一種廣袤的孤寂感。
“喜歡這里?”陸硯從車里找出別墅的鑰匙,站到沈清宜身邊。
“挺好的!”沈清宜笑道。
“進去吧,我給你做飯吃!”陸硯伸手牽她。
走到門口開門時,才放開她的手。
“海邊那么潮,又沒人住,現在這屋子還能住人嗎?”沈清宜感覺這里應該很久沒有開火了。
陸硯把門打開,“他請了人在打理。”
“那……那門怎么還鎖上了。”
陸硯溫聲道:“人家也要放假的。”
是他讓周寒給人家放的假。
沈清宜跟著進來,里面果然打掃得一塵不染,許是因為大太陽,屋子里竟然挺干燥。
陸硯把屋子的情況大致的看了下,對沈清宜說道,“你先在沙發上等一會兒,可以看看書。”
雖然有電視,但電視只是個擺設,因為這里的電視信號弱。
說著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沈清宜跟上去,“我來幫你吧,雖然我做得確實不太好吃,但洗菜切菜肯定比你干凈。”
聽到這句話,陸硯又想起兒子的那天說妻子嫌他洗不干凈的事來,笑道:“好!”
他走到廚房的冰箱前面,把菜拿出來,沈清宜接過,拿到水池旁邊,開始清洗。
陸硯跟在她身后走近。
沈清宜感覺到他站在身后,不自覺加重的呼吸,手上洗菜的動作頓了頓,回頭就迎上了他灼灼而又溫柔的眼神。
“現在不行!我要洗菜。”
陸硯抿了抿唇,“我沒有要那樣。”
被拒絕后,他強行狡辯。
沈清宜眼睛彎成月亮,“那你要洗菜?”
“嗯!”陸硯接過她手里的菜,心里微微有點失落,這個懲罰還是有點煎熬。
他只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抱她而已。
就在此時,他的腰間突然被一雙纖細的胳膊圈住,被身后的柔軟相貼,他頓時脊背僵直,酥酥麻麻仿佛過電般,讓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清宜!”他的吸呼又不由了重了幾分。
“嗯?”沈清宜把頭靠在他背后,感受著他寬闊的后背。
“你……你能原諒我了嗎?”陸硯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她。
沈清宜莫名,但聲音里卻帶著幾分笑意,“原諒什么?”
“那四年對你不聞不問。”
沈清宜沉默了一下,“我沒真正的怪過你,當初明知道你并不愛我,還要選擇嫁給你,那我就該為自己的自私固執買單。”
陸硯聽到這句,呼吸一窒,連忙轉過身來,把她摟在懷里,“原來我這么蠢笨。”
沈清宜好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罵你蠢笨的,而且這個人還是你自己。”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你穿著一條天藍色的裙子,拿著試卷,眼巴巴的看著教授的,還和他說,你考得不好,被韓阿姨揍了。
教授拿起你考了五十八分的數學試卷,調整了一下呼吸,安慰你,說題太難了。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昧的良心贊同。”
沈清宜聽到這句,哭笑不得,卻又感慨,“你還記得這么清楚?”
“嗯!”陸硯回應,“后來韓阿姨還要揍你,你嚇得躲到教授身后,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在教授的后背衣服上,雖然免去了一頓揍,但你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腫了。
那天一下午我的心情都是沉的,刷題都走神。”
沈清宜抬頭看他,笑意盈盈,“那你為什么不哄哄我?”
“我不知道怎么哄人。”不過他現在會哄了。
“還有一次,你把試卷拿到學校找教授簽名,那張試卷59分。”
沈清宜對這件事有印象,“我當時不敢給我媽,怕她揍我,所以才騎著自行車大老遠地來找我爸。”
“那天教授出去了,第二天才回來,試卷上的名字是我模仿簽的。”陸硯笑道。
沈清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我以為你除了學術研究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呢,沒想到還有這份熱心腸。”
聽到‘熱心腸’幾個字,陸硯差點笑出聲來,他媳婦真會用詞,忍不住伸手又在她背上撫了撫,“才不是,但凡換一個我的同學考成這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有你讓我生出情有可原的想法來。”
甚至只要她一哭,他就覺得別人錯了。
沈清宜眼睛突然亮了,“所以那時候我在你心里就是特別的對不對?”
“當然!”只是陸硯當時并不知道這就是喜歡,也沒心思去細究自己的真實想法。
沈清宜不說話,心里甜甜的。
“我洗菜了!”陸硯說完之后,頓了頓,“你別走,就像剛剛那樣。”
沈清宜放開他,唇角揚起,“好!”
兩口子就這樣黏黏糊糊的把菜洗好了。
陸硯做了三道菜,一道清炒白菜葉,一道肉沫豆角,還炒了一盤煎雞蛋。
沈清宜去拿碗盛飯,兩人坐在桌上吃飯。
沈清宜嘗了一口青菜,又吃了幾筷子肉沫豆角。
陸硯看著她,眼里盛滿笑意,“我的手藝怎么樣?沒有退步吧?”
沈清宜只覺得他這副表情像極了安安在求表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