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見韓蘭芝不說話,以為她不相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他的領導。”
韓蘭芝自然是打過電話的,以陸硯曾經丈母娘的身份詢問。
“他就這么應了?”當初陸硯那死活不肯的樣子,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沈清宜怕韓蘭芝看出端倪,連忙解釋道:“開始不同意,我拿話激了他。”
韓蘭維持著一貫的優雅,很滿意,“倒是明白了點事。”
沈清宜偷偷看了她一眼,見她相信,沒有再接話。
韓蘭芝繼續道,“媽不會害你,就陸硯這個人,你跟著他不會有好日子過,你爸當年就不是你給挑丈夫,他是給自己挑傳承者。
他這種人自私得很,凡事都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
“媽!”沈清宜打斷她。
韓蘭芝聽出她的不高興,眉頭微微蹙起,“怎么?說句實話就不太愛了,從小到大,他照顧過你幾天?”
眼見就要吵起來,夏熹悅連忙打圓場,“韓姨,你們想吃什么?我打個電話讓人做。”
沈清宜連忙說道:“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到時候可以吃早餐,半夜叫人起來做飯太麻煩了,再說我也不餓。”
夏熹悅睨了她一眼,“你那么挑食,火車上的飯菜又不好,能吃什么?”
韓蘭芝滿意的打量了眼這位小少爺,問,“去哪兒吃?”
“我朋友開的一家飯店,就在前面,我昨天中午交代過,這會那邊有人。”夏熹悅說道。
沈清宜有些拘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走到車旁邊,夏熹悅到后面把車門拉開,韓蘭芝先坐了進去,沈清宜隨后跟著進去,剛彎下身子,就聽到韓蘭芝說道:“我等了你一晚上,很困了,我要躺在后排睡會,你坐到前面去吧。”
沈清宜尷尬的僵住。
夏熹悅把副駕駛的門打開,“坐過來吧!很近,十五分鐘就到。”
沈清宜退出來,坐到夏熹悅旁邊,將安全帶扣好,對著夏熹悅歉意的笑笑。
“安安呢?”
安安可以說是夏熹悅看著長大的,所以對這個孩子,他也是喜歡的,如果把安安一并接過來,那她便對那邊少了一份很重要的牽掛。
“在家里上學。”沈清宜回應。
這句話說完,車內一片安靜,半晌,沈清宜終于沒忍住問道,“你為什么會和我母親在一起?”
夏熹悅沉默了一下,就聽到韓蘭芝說道,“我想提前來鵬城等你,可在這里又沒有認識的人,想起以前你和夏熹悅是同學,你又在他家做事,所以就去找了他。
沒想到夏少爺挺好說話的。”
沈清宜不解,“你怎么會有夏少爺的聯系方式?”
韓蘭芝坐起來,“你這是嫌我自作主張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就是好奇。”
韓蘭芝深吸了一口氣,“夏家在京都不算什么,在鵬城可是首屈一指,隨便一打聽就能找到夏家的門店和產業,有那么難找嗎?”
沈清宜不說話了。
韓蘭芝見她臉色不是很好看,心情也不大好,“你這么見外,是不是和夏少爺關系并不好。”
“沒有!”沈清宜有種說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滋味,又解釋道,“我本來也要麻煩希蕓姐和夏少爺的,只是你做任何與我有關的決定時,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
韓蘭芝板著臉沒說話。
夏熹悅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清宜,你叫我姐叫姐,叫我不是直呼大名就是夏總,現在還變成夏少爺了。”
“你總是沒大沒小的直呼我姓名,那我只能對你客氣一點。”
夏熹悅余光憋了一眼沈清宜。
就剛剛和韓伯母爭了兩句,臉上就染了一抹薄紅,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睛直直的看著遠方,那是她非常不高興的表情。
他裝作認輸的樣子,“行!往后我叫你清宜姐,你叫我阿悅好不好?”
“嗯!”沈清宜淡淡的應下。
車子在一家飯店面前停下,店面并不大,位置卻不錯。
夏熹悅繞過車頭,去給沈清宜開門,韓蘭芝從車上下來。
飯店的門是開著的,里面裝著暖黃色的燈,布局很特別,桌椅并不多,最多也就容納七八人的樣子,每個餐桌上都墊著藍白格的桌布,上面擺著玻璃花瓶,讓人賞心悅目。
店里的掌柜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他坐在服務臺前,打著哈欠,看到夏熹悅領著人進來,立即來了精神,“夏大少爺可算來了。”
夏熹悅并沒有回他,而是直接問道,“菜都備了嗎?”
“備著呢,馬上讓人端上來。”
說著沖著廚房口,喊了一聲,“客人到了,趕緊的把菜端出來。”
一共八道菜,量小而精致。
骨碟、湯碗、飯碗、茶杯、筷、勺,成套的擺在三人面前。
沈清宜有些詫異,不得不說鵬城人對吃真的很講究。
夏熹悅給沈清宜打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這里的湯很不錯,你嘗嘗。”
“謝謝,你不用這么客氣,我自己來。”沈清宜有些尷尬。
可夏熹悅并沒有把沈清宜的話放在耳朵里,他又給韓蘭芝打了一碗,韓蘭芝很是坦然享受的接過。
她看了一眼女兒,喝了兩口湯,放下,挑挑揀揀的嘗了幾口別的菜,神情懨懨。
倒是夏熹悅,像個貴公子,餐桌禮儀比老趙家的那個幾個不知道好多少倍,對沈清宜突然有點厭煩,這個女兒光遺傳了她這副皮囊,一點也不大氣,真怕夏家的那些長輩們看不上眼。
夏熹悅察覺到沈清宜的情緒,開口,“怎么?菜不合味口?”
沈清宜笑笑,“沒有,只是我晚上沒有吃東西的習慣,而且現在實在有點困,不過也辛苦你了。”
“那等會送你去休息。”
沈清宜見夏熹悅也放下筷子,突然覺得自己很掃興,端起湯來,又喝了一口,“這鴿子湯又鮮又甜,肉質又軟又入味,蠻好喝的。”
夏熹悅看她此時的表現,又想起之前母親給她夾菜時吃吐的事來,笑道:“不必這樣,吃不下,明天再去吃別的。”
坐在服務臺的老板一副看八卦的表情,看著夏熹悅,滿臉的疑惑。
沒想到夏少爺也有哄人的時候。
只是這女人,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除了漂亮點。
嬌氣還裝,以前來他們店吃飯的姑娘,哪個不是吃了一碗又一碗。
他不喜歡這矯情勁,這么多菜,居然還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