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接過餅干,甜甜的說了一聲謝謝,就跑在前面帶路。
安安跟在后面,問東問東,春妮都很耐心地解答。
沈清宜走在后面,看著兩個孩子,一個在前面跑著,時不時轉身揚著笑臉回應著,另一個緊緊的跟在后面,樂得上氣不接下氣,嘴里喊著‘慢點’還要問各種問題。
藍天白云,又高又清晰,四周的野花野草迎風輕舞。
沈清宜看著眼前的畫面,仿佛所有的煩惱和掙扎都沒有了。
不過這幅歡快治愈的畫面從看到春妮家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枯瘦的中年女子站在門口,頂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身上的衣服被洗得看不出顏色,頭發蓬亂,和春妮一樣黑紅的膚色,一樣的眼神。
懷里抱著一個小寶寶。
小寶寶又瘦又小哇哇地哭著,而中年女子對懷里的寶寶輕哄了兩下,就將目光落在了沈清宜三人身上。
春妮沖著馮二秋大聲喊道:“媽媽,我把漂亮弟弟帶來了。”
說完之后又指了指沈清宜,“漂亮阿姨也來了。”
馮二秋第一次看到沈清宜這樣的女子,漂亮干凈得像畫報上的明星,她顯得十分窘迫,再一次輕哄了一下懷里的寶寶,笑道:“進來喝杯茶吧!”
說著將懷中的二丫交給了春妮,春妮十分熟悉的抱過妹妹輕哄,“哦二丫不哭哦,等媽媽生了弟弟就讓爸爸給你買奶粉。”
沈清宜聽這話有些奇怪,一邊跟著進屋,一邊問道:“大姐,你看看小寶寶是不是餓了?”
馮二秋尷尬的笑道:“才喝了米湯,應該不是餓了,昨天春妮收了你們那么貴重的禮物,我也沒有什么好還禮的。”
說著轉身從房間里拿了一副鞋墊子出來,遞到沈清宜面前,“這是我之前空閑時納的,三十七碼的,您看看合不合腳。”
沈清宜沒想到隨手給了一個發夾而已,就被她記在心里了,而且巧合的是她確實是三十七碼。
沈清宜猶豫了一下,正要拒絕,卻發現她手上拿的那個鞋墊納得實在好,針線整齊緊密,還有那種走線方式有一股熟悉之感。
她接過鞋墊,夸獎道:“大姐,您的針線活真好,我收下了,謝謝!”
馮二秋笑道:“也算不上好,咱們村里的媳婦,人人都會,拿到鎮上也就值個五毛八毛錢,你不嫌棄就好。”
閨女手上的那個夾子少說也要好幾塊。
小女孩子的哭聲還是沒有停止,馮二秋終于忍不住把二丫抱回手上哄著。
春妮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餅干,“妹妹不哭,阿姨給了一包餅干,姐姐拆開給你吃好不好?”
說著開始撕袋子。
馮二秋看著女兒手上的餅干,又看了一眼沈清宜,“這……這怎么好意思?”
“安安想讓春妮帶他去看機器,這算是給她的報酬,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馮二秋笑道:“那快去吧,孩子們都好奇,以前在村里沒見過,現在那里還圍了好幾個呢。”
沈清宜看小寶寶子哭得臉都紫了,擔心道:“你要不要帶她去看看醫生?我覺得她不是餓了。”
春妮把餅干袋撕開,拿出一塊小餅干在手指上碾碎,正要塞在小寶寶嘴里,沈清宜立即制止道:“你吃吧,寶寶還小吃不了這種硬東西。”
主要是春妮也沒有洗手。
春妮將手收回,將掰碎了的餅干塞到了自己嘴里,咬了幾下,當時眼睛就亮了,“好好吃啊,又香又脆。”
說著拿了一塊遞給安安。
沈清宜正要拒絕,安安一把接過塞進了嘴里,“真的很好吃!”
他從前怎么沒有發現呢?
春妮又拿了一塊分給馮二秋,馮二秋沒接,“媽媽不愛吃!你自己吃吧!”
春妮并沒有聽媽媽的,而是將餅干收好,放到了房間里的就出來了。
馮二秋哄著小女兒對春妮說道:“快帶阿姨和弟弟去看機器吧。”
沈清宜看著她懷里的寶寶,想起安安小時候,不忍道:“去帶她看看醫生吧,我覺她應該是哪里不舒服。”
馮二秋沒有說話。
而此時寶寶哭得快氣岔了,臉也發紫,沈清宜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再次打量她家里的情況,房子是院所的房子,但卻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
當即從包里拿出十塊錢來,“大姐幫我納十五雙鞋墊吧,工錢我先付了。”
馮二秋這才接過沈清宜手上的錢,嘴唇抖了抖,“我給您做十八雙,要什么碼?”
“3537碼,你看著做。”
“多謝了!您貴姓?”
“我叫沈清宜,您以后叫我小沈吧。”被她總是用“您”稱呼,沈清宜覺得有些別扭。
馮二秋感激道:“謝謝小沈同志,讓春妮帶你們去看機器吧,我這就帶著二丫去衛生院看看。”
幾人一起出門,馮二秋將門鎖上,又與春妮交代了幾聲就往衛生所的方向走去了。
而春妮帶著安安和沈清宜去了機器施工地。
還沒走近,就看到那里圍了一圈男孩子。
陸硯做完手上的工作,想到明天有流星,他決定給妻子一個驚喜。
他燈帶、開關、電線,電池,只是缺了個玻璃瓶,他起身走出房間想去供銷社問問,剛到客廳就看了桌子上妻子用來養野花野草的那個桔子罐頭玻璃瓶,當即就取了下來。
拿到房間,開始制作。
他在里面植入了自己大學時的一樣專利發明,因為沒有實用價值申請完專利后就擱罷了,但想到做這個禮物絕對用得上。
花了一個半小時,終于完成了,他關上門,拉上所有的窗戶試了試效果,一點瑕疵他都會反復調試。
直到調整到最佳狀態,才滿意地停下。
將東西做好后裝進了一個柜子里,重新將門打開,看了看手表,決定去找沈清宜和安安。
只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安安被一個施工人員領著飛快的沖他跑過來。
安安見到陸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快……快去救媽媽,她被埋在施工塌方的管道里了。”
陸硯一聽,心里咯噔一下,瞬間慌了,他看了一眼安安身后那位工作人員的工號,開口道:“我是陸硯,麻煩把我兒子送到02號實驗室一名叫蘇洋的同志那里。”
說完飛快的跑到了出去,這一片區域有四個施工地同時開工,陸硯四周環顧了一圈,有一個施工地已經停工,圍了一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