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
好像還真的是。
現在除了三個廢妃,還有一個是樂常在身邊的宮婢。反正就是四個人。
周時閱皺了皺眉,隱隱想起來一些事,好像就是其她人進了冷宮之后,很快會因為各種事情,走的走死的死。
反正最后確實是只會剩下四個人。
以前沒有人關注過冷宮,自然也不會發現這一點,反正冷宮這些廢妃已經無人在意,她們是死是活都不會被放在眼里。
“如果能夠在這里撐過五年的,就是有些特殊的。”殷長行又說。
樂常在和那個宮婢都已經在這里度過了漫長的歲月,豈止五年。
她倆已經算是在這里待得最久的了。這么說來,這主仆二人是真的挺特殊的?
周時閱已經讓人去查樂家。
樂家不算什么顯赫家族。當年也只是因為樂常在容貌出色,被太后看中,把她帶進宮了。
誰知道她沒有發揮出作用就被打入冷宮。
這么多年來,樂家也沒有掀起什么波浪,如今朝堂上,樂家只有一個人官居正五品,是樂常在的兄長。
而這個人,一直很是低調,官嘛,當得平平淡淡,沒有什么過錯,混得過去就行,沒有被降,這么多年來就是小升過一回,然后就在五品這里停住了。
現在想起來,能夠混得這么平穩,也算是能人。
殷長行站在院子中間,好一會兒沒動了。
他四下打量了一會,望了一眼正前方的正廳殿,對周時閱說,“王爺,你上屋頂。”
周時閱:“???”
讓他上屋頂?
雖然有些解,但周時閱沒有多問,也不見他有什么特別的助躍動作,身形一動,已經輕飄飄上了屋頂。
“然后呢?”
該不會就只是讓他站高看遠吧?
殷長行說,“你仔細看看上面的瓦,看看有沒有不一樣的。”
找不一樣的瓦片?
青林見狀嘴角一抽,總覺得讓他們家王爺蹶著尊貴的屁股在上面找瓦片,有點兒詭異。
“殷門主,要不然還是屬下去找吧?”青林說。
殷長行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找不到,你看不出來。”
所以,這事只能王爺來?
青林摸了摸鼻子,沒有再爭取。這事他是爭取不來了,王爺您來吧。
“你背著大門,站到大門后面去,這符給你,貼在劍上,劍出鞘,準備著。”
殷長行說著一甩手,一道符飛了過來。
青林趕緊接住。
原來他也有任務。
“是,我時刻做好準備。”青林接了符,立即就拔劍出鞘,把符貼上,跑到大門后面,背對著大門站好。
“殷門主,我準備好了。”
他現在十分謹慎地站在那里,目光如炬。
殷長行沒有回答他。
其實未必會用得上青林,因為他今天不一定要把這里的鎮壓大陣給破掉。
這個陣已經是很久遠的了,算得上是古老的陣法。
要破開這個陣法,動靜不會小。
他得先看看,要是動靜得很大,他就暫時不動了,畢竟這是在皇宮,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大周國運飄搖,龍脈本來就已經受損,修補都來不及。
要是這里的陣法動得太大,可能會有所影響,那就還不如讓它保持現狀。
但這事得先看看。
他將手里兩道符拋了上去。
符刷地懸于半空。
周圍很快有幾縷鬼氣鉆了出來。
周時閱在殿頂上仔細地看著那些琉璃瓦。
殷長行雖然沒有說清楚到底是要找什么樣的瓦片,但是周時閱也明白,只要是與其它的不同,那就對了。
他也想得明白,這么一塊瓦片肯定是和陣法相關,殷長行都未必知道那塊瓦片是什么樣的。
在殷長行說完之后他就已經仔細尋找起來。
青林看不見,只有他能看見的?
那應該是有什么氣吧,而且,可能上面覆蓋纏繞的氣會很濃,很明顯,要不然他也未必看得出來。
周時閱這么想著,突然心頭一動,就朝著屋檐一角看去。
勾起的飛檐,后面會有些角度,在下面是望不到的。
果然,他一看過去就看到那里有一片粉中透著橙的霧氣一樣的東西。
因為是琉璃瓦,所以這個顏色覆在上面,一開始看得不是那么明顯,要是一眼掃過去可能就忽略了。
他一開始以為會是黑色的,或是灰色,還是血紅的,畢竟一想到就是不怎么好的東西。
沒有想到這一片卻是挺漂亮的顏色。
“師父,找到了,現在怎么做?”周時閱立即問。
殷長行拿出了一道符甩了上來。
“把符貼上去。”
周時閱接了符,掠了過去,將符貼在了那一片瓦片上。
“然后呢?”
“先不管它,你就在那里先守著。”殷長行說。
這時,從后面走出來兩個女人。
前面的女人雖然素衣素顏,臉上略有風霜,但卻依然美貌驚人。
一個年紀與她相仿的宮婢扶著她。
兩人走出來,在十幾步遠站住,看著殷長行。
殷長行一看到這兩人,就知道這是樂常在和一直守著她的宮婢。
樂常在現在也已經是三十幾的年紀,其實不老,但她的鬢邊竟然已經有了一縷白發。
她很瘦,如一支風中易折的荷。
“你是何人?”
樂常在身邊的宮婢先開了口。
殷長行明顯就不是宮里的人,外男怎么能夠輕易到這里來?
殷長行沒有回答,他目光落在樂常在身上,一眼就看出她周身纏著的陰氣。
這是長期和鬼生活在一起才沾上的。
身上那么多陰氣,壽命長不了,陽元也會有損,這就是她才三十幾歲就有了白發的原因。
她自己知不知道這事?
但在冷宮這么多年,她不可能沒有見鬼,否則怎么會有那張紙條?
樂常在她們并沒有看到在殿上的周時閱,但是她們這會兒看到了青林。
青林上次也跟著晉王來過冷宮,樂常在認了出來。
“你,是晉王殿下帶來的?”她又問了一句。
殷長行直接問了一句,“是誰給你那張紙條的?”
樂常在面無表情,“你在說什么?什么紙條?”
看起來她不想承認。
殷長行手一揮,兩道符倏然飛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