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真的救不了嗎?
殷長行輕嘆一聲,點頭。
“確實救不了。”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為何會那么像皇上?”陸昭菱又問。
這個時候周時閱也在的,他本來也想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有沒有問題,所以在槐園等著殷長行回來。
殷長行看了看飄在一旁的太上皇。
太上皇對上他的目光,有些著急,又有些焦躁。
“大師你直接說,不用顧及我,是怎么回事?”
殷長行說,“我之前說過,那個孩子的因果是在母胎里就種下了,就是因為,那個孩子在母胎里的時候就已經吸了皇帝的元氣。”
“而且,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陸昭云在懷著那個孩子的時候,有人用了皇上的血化了符,給陸昭云喝了。”
“在這個孩子出生之后也馬上用了符咒,所以,他確實也因為元氣和血脈跟皇上有些相似,但更多的是因為符咒起的作用。”
“那個符咒不僅是影響他,還會影響到每個看到他臉的人,看到那個孩子的人就會覺得他和皇上長得很像。”
太上皇如遭雷擊。
他雖然并沒有完全聽明白,但是大概的意思還是能理解的。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并不是自己天生長得像皇帝。”
殷長行點了點頭,“對,是人為干涉的。”
周時閱恍然說,“那么,我們看到他就油然生出喜愛感,也是因為符咒?”
“嗯,是的。像我看了便無什么感覺,這個符咒對于有血緣關系的人影響大一些。”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太上皇氣得差點兒再次升天。
這可是他的第一個曾孫。
殷長行并無太多同情,覺得他已經大受打擊就少說兩句,相反,他再次分析說下去。
“我之所以說這個孩子實在沒有辦法救下性命,是因為他的母親應該是使用了什么藥物懷上他,藥性過猛,那孩子出生便有些缺陷,就算是沒有中符咒,估計也活不了幾歲。”
藥性過猛。
殷長行說的藥,估計就是陸昭云當初在牢獄里,還能夠想辦法找到機會,引得二皇子與她顛龍倒鳳的原因。
藥性過猛懷上的孩子,確實是有可能有問題。
殷長行本來也是有些醫術的,他看到那個孩子的嘴唇顏色,又看過他的手相,看出來了。
那孩子的心臟應該也有些問題。
雖然皇子府里有些東西帶去了煞氣晦氣,確實是沖撞了那孩子,讓他受到了驚嚇,魂魄不穩,所以哭鬧不止,但本來也是因為他先天體弱。
那帶著他的嬤嬤就暫時沒受到影響。
“那個毒婦!”
太上皇實在是有些受不了這個打擊,攥緊拳頭怒罵。
他肯定是要罵陸昭云的,畢竟藥肯定是她讓人找的啊。
“陸家!當真都是一群蠢貨!”
太上皇罵完這一句,突然就看向陸昭菱。
“菱大師,你自然是不包括在內的!”
那一家人枉費了這個姓氏!
讓他跟著姓陸,他都覺得污染了陸昭菱。
“斷親了的。”陸昭菱擺了擺手。她肯定不會主動把自己跟老陸家的人劃在一起。
“可憐了那孩子啊!”太上皇的眼睛都紅了。
雖然知道是因為符咒,他才會一看到那個孩子就有喜愛之情,但當時的喜愛畢竟也是真切的,現在想到那個孩子會活不長,太上皇心里難受極了。
“這個確實是沒有辦法。”殷長行說,“只能讓他輪回時另投個好胎吧。”
“那這件事情要拜托殷大師了。”太上皇沉重地嘆息。
他現在也知道,殷長行都已經這么肯定地說了結論,那個孩子就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他也不能為難殷長行和陸昭菱。
“我就說皇帝那個沒有多少慈祥心腸的,怎么會如此疼愛陸昭云生的孩子。”
太上皇現在后知后覺了。
之前他還以為就是因為那個孩子長得跟皇帝相似,皇帝就因此極為喜愛呢。
現在想想,皇帝的喜愛也不該那么不值錢吧?
人家都說有愛屋及烏,也會有厭屋及烏的。皇帝對陸昭云也是厭惡得很,本來都已經打入大牢的奴才之女,沒有流放到邊遠地方去受苦就不錯了,怎么可能那么疼愛她的孩子?
至少表面功夫是要做的吧,讓這樣出身的孩子來打太子的臉,就算皇帝再不喜歡太子,也不該這么過分。
原來是因為符咒啊。
“不過,”周時閱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皇兄好歹也是帝皇,有那么容易被符咒影響嗎?”
殷長行和陸昭菱同時搖頭。
師徒二人異口同聲,“按理來說沒有這么容易。”
殷長行就示意陸昭菱來回答。看起來她應該是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但是,我們進京的時候不是看到京城被下了禁制嗎?有人在暗中一點一點地瓦解京城和皇宮的氣運,如果皇上最近出過宮,也就有可能中招。”
“全城布滿煞氣,會讓他的氣運也出現裂縫。他要是再不注意,這個位置只怕就要坐不穩了。”
“換句話說,就是皇室要有動蕩了。”
再加上周時閱之前說的,太子東宮也有問題,那就極有可能是,太子會出問題,皇帝有可能會廢太子。等太子被廢,皇上再發生什么事情,到時候推二皇子上位就理所當然。
但二皇子周令,是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才嗎?
別說陸昭菱針對他,要真的讓周令坐上那個位置——
“我可以保證,只要二皇子坐上那個位置,不出半個月,他就會被人逮到好多個機會,瓦解掉這周氏皇朝。”
那時,可就是改朝換代了。
太上皇臉色變了。
現在已經不是說那個孩子的時候了,是大周江山都要出事了。
“這就是那些人的目的吧?”
“很有可能。”
“前朝余孽,一定是他們!”
太上皇一時間急得團團轉,他一手就拍向周時閱,“你還不快點想辦法!”
“我?”
周時閱立即就一偏頭避開了他的手。
“不是你,難道是我?”
“老頭,你忘了自己能托夢?”周時閱冷聲說,“就皇兄和周令的腦子,我都懶得跟他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