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翁頌之說,“你現在是忘了,但是以前你鬧過幽冥,鬧得閻君極為頭疼,你還跟他說了一句,以后只要見到他就繼續跟他沒完,所以閻君怕你記得他的模樣,抹了你這一點關于他的記憶。”
閻君,可不是我故意出賣你的啊。
你也沒有特意交代我這事不能說。
而且,是她問了我才答的。
翁頌之在心里說了好幾句。
陸昭菱偏了偏頭,冥思苦想。
“不可能啊,我能是那么不講理的人嗎?要是我敢鬧,那肯定是我占理。既然我占理,他還敢抹我記憶?”
“哦,我總算知道小黑為什么避著我了,估計也是怕我下去再鬧閻君吧?”
可是她前世能干什么事?
“還有,師父,我聽一個老鬼說,我前世也是炸死的啊......”
陸昭菱這話一出,殷長行眼前一黑。
他及時抓住了翁頌之,努力穩住了身形。
“你說什么?”
他還沒有想起來,小菱兒是怎么死的。
但是現在聽到她這么一說,他腦子里有砰砰兩聲巨響。
就好像,看到一個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被炸得粉碎。
翁頌之臉色也變了。
“這事......”
怎么會有人知道?
閻君不是說沒人知道了嗎?
他也不太清楚的,但只是上次見到閻君,追問之下,閻君無奈地跟他說了一句。
“她的死法,不就是那樣。”
不就是那樣。
前世修龍脈被炸死。
所以第一玄門的時候也是被炸死?
這是翁頌之根據他的話猜的。
現在竟然有老鬼親口說了出來。
“怎么死的?誰炸的?”殷長行緩過了神,語氣沉沉。
“我不知道,還想問清楚呢,小黑就把老鬼抓下去了。他們好像不想讓我知道那些......”
陸昭菱說到這里,聳了聳肩,語氣輕快了些。
“不過,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都過去了的事,還想它干什么?這一世我長命百歲就行了嘛。”
只要她不會再落得那么一個被炸死的下場。
殷長行看著她。
“回到肅北里,就給我破了剝魄。”
他決定了,他還是該想起一切。
他要知道小菱兒到底都是怎么死的。仇人,死絕了沒有。如果沒有,他再一一去滅。
什么過去了的事?
只要害了她的人沒死,這事就過不去。
不對,就算是死了,魂還在,或者是投了好胎,那這事也過不去。
誰投了胎的,他也追過去。
殷長行這會兒竟然是殺氣騰騰的。
青榆見狀都有點兒心驚。
但是他還沒有驚完,殷長行的神態又變了。
他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天色,訝然問,“怎么大半夜都在這兒吹著風?”
“身體都強壯著呢?都精神著呢?我這天天吃人參的人都不敢這么造。”
青榆:“......”
好的,天天吃人參的,那就是殷大夫了。
原來還能夠變回殷大夫?
翁頌之也無奈了。
陸昭菱搖頭,“明天一早就回肅北。”
剩下這半宿,他們都懶得找地方睡了。
周時閱和軍師還談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回了肅北。
一路上,災民又明顯多了些。
但是到了肅北城,看到宗大人帶著很多官差在幫助著一些富人家施粥送棉衣,他們的心就微微一松。
因為其中還有一幫是他們的人,他們帶來的物資,現在能夠完全分送到災民手里。
而且那些災民的神情,看起來沒有那么沉重和絕望了。
雪沒有再下。
這幾天,氣溫略有上升。
“王爺,陸小姐!”
宗智宏看到他們回來,急急地迎了過來,巴巴地把這幾天的“政績”做了個報告。
這里面就有城里開展了募捐的事。
“那霍老爺子不是捐了五千兩和糧食一百擔嗎?”宗大人壓低聲音說,“下官拿著這個例子去動員其他人捐物捐糧,那些人都爽快多了。”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宗大人自是知道的。
晉王來了肅北。
霍老爺子都不敢囂張了,帶頭捐了銀子,說明晉王可不是吃素的。
連沾親帶故的人都怕了晉王,那他們這些毫無關系的,難道能勝過霍家和周三公子去?
晉王又是明顯支持裘家的。
他們都是肅北的人,肅北是裘家護著的,那這一次,他們當然得站在裘家和晉王這邊了。
于是,大家都大方了不少。
“他們不僅捐物捐糧,還出謀獻策,還有人借了宅子出來安置那些災民。”
“對了,陸小姐,”宗大人又轉向了陸昭菱,“前天晚上,那些災民里面有些人跟瘋了似的,但是裘家那些少爺們,在盛隊長的帶領下,把他們都給處理了!”
“幸好有盛隊長和那些少爺啊,要不然可真要亂了。”
宗大人想起前晚的事情,還有些后怕。
但是他又趕緊對陸昭菱補了一句,“不過下官知道,盛隊長也是您安排在這里守著肅北的,說到底,還是陸小姐您......”
他的馬屁還沒拍,周時閱就冷聲說了一句,“少說廢話。”
“是,是是是。”宗大人趕緊退開兩步,“下官忘了您二位一路辛苦,得趕緊回去歇息。”
陸昭菱搖頭失笑。
“這個宗大人也是能屈能伸。”
“這就是父皇以前說的,水至清則無魚,官場上,不可能皆是林榮那般的。”
陸昭菱剛才看到那些災民,確實都沒有問題的。
“看來阿婆這次在肅北城立功了。”
那些被鬼上身,有四瘟咒的災民,應該是都被處理好了。
“正好,我有東西獎她。”
他們回到裘家,裘二爺得了消息大喜,正準備大步迎出來,那些小輩們都已經高呼一聲,從他身邊沖了過去,帶起的風差點兒把他給刮倒了。
“陸小姐回來了!”
“快迎接她去!”
盛三娘子也從里面竄了出來,咻的一下往大門沖。
剛站穩的裘二爺:“......”
冷嗖嗖。
剛才是不是盛隊長?怎么不像跑的?難道是輕功?
陸昭菱剛一下馬車,就被涌出來一群人給嚇了一跳。
這么大動靜的嗎?
“先莫理他們,替我破剝魄之術。”殷長行來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