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巨震。
“怎么可能?!”
他聲音帶著回音響起。
因為夫人的消散,吸力瞬間消失,青木往里跌倒,思真也滾倒在地。
陸昭菱緩緩地站了起來。
而周時閱,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上前一步,伸手虛空一抓。
金筆又咻地被他收回來。
他握著金筆,轉了一下,遞到陸昭菱面前。
“阿菱,你的筆。”
剛才,他都聽得到。
但是,最后符咒破,他才得以清醒過來。
現在,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松,還有意識的清明。
已經有多久,沒有這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甚至,視力都要好了很多。
陸昭菱接過筆,沖他微微一笑。
“你的符咒,全部破了。恭喜你,周時閱,現在你是真真正正好好的周時閱了。”
周時閱此時說不出任何感謝的話。
他也覺得,在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虛的,都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
他只是輕握了一下陸昭菱的手。
“父皇.....”
“你與太上皇同命共生,我怎么可能會讓人或鬼害了他?”
陸昭菱舉步朝著門口走去。
她目光定定落在黑影身上,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平穩。
而黑影卻退了一步,又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誰?”
他的聲音嗡嗡的,語氣里帶著極度的震驚。
難以置信。
“你為什么會有金筆?你怎么能破了本座的符術......”
而且,明明看起來只是個不足二十的年輕姑娘,怎么會讓他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他一看到陸昭菱,心里就涌起了強烈的嫉妒和憎恨。
但是,他應該跟她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在她的身上,他又沒有看到什么熟悉的魂。
“第一玄門那個叛徒,是嗎?”
陸昭菱的語氣輕飄飄的,熟悉她的人卻知道,此刻的陸昭菱,其實怒火已經到了臨界點。
“陸大師!”
空中的盛三娘子大叫。
陸昭菱握著金筆,一揮。
盛三娘子瞬間就感覺到自己被拽了下來,而那纏著她,與她已經僵持了許久的黑氣,則是掙扎著要逃。
陸昭菱一張符就甩了過去。
黑影反應過來,袍一卷,就要擋住她這道符。黑影也要救下空中那一團黑氣。
“死了就去該待的地方!”陸昭菱疾步上前,金筆朝著他的胸口刺了過去。
“人間不是你們這些鬼玩意該待的地方!”
黑影被她這么一攻,顧不上去救那一團黑氣了,立即就雙掌合過來要夾住金筆。
那一道符撞上了空中那團黑氣,金光一爆。
嘶地一聲。
大蟒蛇一樣的黑氣立即就扭曲著,發出了像人一樣的慘叫,然后墜落下來。
呂頌撲了過去,幾道凈化符就拍了過去。
盛三娘子落下,撐著墻喘了幾喘,然后也大叫一聲,跟著飄過去,抬腳就踩。
“本仙踩死你!”
她每一腳落下,都帶著白光,砰砰砰地,踩得那條黑氣一寸一寸地斷開。
而陸昭菱已經和那自稱“本座”的黑影打在一起。
兩人在院子里飛掠起躍,身影疾閃,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楚。
“陸施主......是不是連馭風符都沒用?”思真坐在地上,問青木。
青木沒能出聲。
他也不太明白。
以前都是需要馭風符的王妃,現在跟那黑影打得上房上樹的,為什么不用馭風符?
還是說,她用了,但是他們看不出來?
周時閱也走了出來。
他抬頭看著漫天的金屑,伸出手。
“父皇,來這里。”
隨著他這話一出,他身上的金色功德和紫色氣運突然大盛,交織在一起,將他的身形籠在一片眩目的光亮里。
那些金屑像是被帶過來,漸漸凝成人形。
太上皇的身形恢復,臉色蒼白,嘴角帶血,雙目泛紅,但是,身形恢復了。
“阿閱?!”
他看著這樣的周時閱,也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么阿閱身上有這么厲害的金光功德啊?而且,阿閱應該不會成為皇帝,但是他的帝星紫氣卻好像要比他以前夢到的先皇祖宗等人更盛。
周時閱自己其實也不明白。
但是,他剛才就是有一種感覺,他是能夠助父皇恢復的。
在他的最后一個符咒解開之后,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其實應該無懼邪祟。
所以他就這么光明正大走出來了,果然,他站在這里,就能助父皇恢復。
這可能跟他本來就與父皇綁定命數有關吧。
看著盛三娘子和蛙哥還在與那條蛇形黑氣拼命,周時閱頓了一下,舉步走了過去。
“讓本王試試。”
他一出聲,盛三娘子和蛙哥同時扭頭看過來,結果一看到他那一身光芒,二鬼瞬間就咻地一下退得老遠。
盛三娘子還有些驚魂未定。
晉王這一身,是要把他們灼死?
“王、王爺,您試。”盛三娘子發現自己又口吃了。
周時閱抬腳,緩緩就踩了下去。
噗嗤。
一聲。
那一條讓盛三娘子苦斗半天的黑氣,瞬間消散。
盛三娘子:“???”
蛙哥:“哇......”
太上皇瞪大眼睛。青木和思真也瞪大眼睛。
不是吧?
王爺,怎么回事?
“陸小姐快幫我弄這個東西!”
一道人影帶著一大團黑氣,急得火燒火燎一樣沖了過來。
與陸昭菱正打得死去活來的黑影一看到來人,臉色巨變。
“你......”
陸昭菱趁著他分心一瞬間,金筆就扎中了他的肩膀。
黑氣沖天。
“本座不會放棄的!”
黑影急急地捂住了肩膀,轉身急急飛走。
陸昭菱正想追,眼角余光看到了殷長行和那一大團黑氣,又看到他正奔向周時閱,立即變了臉色,身形急墜下來,落到了周時閱面前。
“淵霧?”
她反手推開了周時閱,自己就迎了上去。
但是,殷長行為什么能夠控制這些淵霧?!
“師父?”她又叫。
“師什么父!快快快,我要凍死了!我一個可憐的采參人,這是什么東西啊!”
殷長行臉色煞白,牙齒噠噠噠的,看起來是真的被凍得不輕了。
不是師父?又是采參人了?
陸昭菱一看到這些淵霧,就知道為什么之前叫不來小黑小白了。
幽冥一定出事,被鉆了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