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別慌。”
陸昭菱看著陳大人那冷汗,好心地安撫了一句。
于是陳大人就真不慌了。
“是是是,二小姐說不用慌,那必須不慌。”他說。
原來,他們昨晚全體出去找那兩個官差了,結果陳大人眼還挺尖發現一片竹林好像有些人影。
“當時本官想著,大半夜的還在竹林里晃悠,非奸即盜啊,很有可能就是我們抓的人!”
陳大人當時其實想的是,王爺都專程派人去喊他來干活了,萬一他活是一點沒干好,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在王爺面前跟二小姐買符?
于是,陳大人立即就身先士卒一馬當先急沖入林,大喊一聲哪里跑,追了上去。
結果一入竹林,那幾個人影就消失了。
他四下尋找之時,聽到后面咕咕幾聲響,立即轉身,被一道黑臉嚇得猛然后退,腳好像是絆到了什么,前面一支彎曲的竹子就彈了起來,一道斷竹正好戳向他的心臟。
“緊急關頭,我胸口一陣發燙,莫名摔坐地上了,正好避開了那竹子,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啊。”
陳大人說,等到他回神,手下官差找了過來,他趕緊就讓他們扶著自己出了竹林。
“出去之后掏出胸口的香囊打開一看,里面的符都化成了灰。我就知道是陸二小姐您又救了我一次!”
陳大人雙手往前伸了伸,他下意識地想雙手握住陸昭菱的手好好地搖一搖,但是手剛伸出手,他自己一個醒神,右手立即打了左手一下。
手賤了不是。
他賊兮兮地偷瞥了晉王一眼。好在晉王沒有發現。
要不然他又要退回狗官行列,現下,他可是一位想干實事的青天。
“陳大人,陸二小姐都不止救了您一回,”官差趕緊湊了過來,跟他說了這宅子的事,“要是昨晚大人還是宿于此屋,那都沒機會見著陸二小姐了。”
陳大人聽得又是后怕又是慶幸。
“本官第一次見到二小姐的時候,就覺得二小姐慈眉善目,極有眼緣,太感謝二小姐了。”
晉王看著陳大人一通哭訴兼拍馬屁,只覺得沒眼看。
“也是陳大人心存善意,顧念著手下安危,帶人出去徹夜尋找,才避開了這一死劫。”陸昭菱說。
所以,有時候一念之善,救人,也是救己。
兩名官差聽了陸昭菱的話,也對自家大人感激不已。
以前覺得大人有點摳,還挺能阿諛奉承的,不好意思地悄悄在背地里議論過,大人也不過是個小人。
現在看來,大人是位好大人,對他們也都是愛護有加,他們以前都只見表面,未窺內里啊。
“大人......”兩名官差眼淚汪汪。
陳大人看他們如此反應,實在是有些不適應。
他咳了咳,“那什么,都謝謝陸二小姐才是。”
“是,感謝陸二小姐救命之恩。”
陸昭菱明顯比陳大人適應多了。她擺了擺手,“你們當差的,平時多少也有些煞氣在身,沒住這宅子,沒進竹林,所以才逃過一劫,算是你們命大,不用謝了。”
“陸二小姐真是高風亮節。”陳大人趕緊又溜須了一句,很是及時地抓住每一個機會。
旁邊,晉王嗤笑出聲。
行吧,高風亮節你要這么用,也行。反正用在陸二身上,他倒是也沒有什么意見。
這事一說完,陳大人又趕緊說起了找不到虛云觀的事來。
而且這村子的村民也都古怪,為什么明明受了那三人迫害,現在官差來了,還閉門不出?
“王爺說的那一高一矮兩個穿道袍的村民,也是不見蹤影。”
陳大人說著都有些羞恥了,他低下頭,“下官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
“這村子古怪,以你的本事,辦不成事也不奇怪。”晉王說。
“謝王爺諒解。”
陳大人應了一聲,然后又反應了過來,“以你的本事”?他又是安心,又不敢安心。
這到底是夸還是損啊?
晉王問完就轉向陸昭菱,“你怎么看?”
“既然整個村子早就已經有人布了陣,那三人只要催動陣法,就能開啟各種障眼法。”
陸昭菱說,“在障眼法之中再布上幾個機關和陷阱用來殺人,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回到最開始的解決辦法,把這村子原有的陣法破了,這些障眼法就將一一化解,到時候自然就能看到那所謂的虛云觀。”
“而這些村民之所以閉門不出,也是因為發現村子的詭異變化,也可能是被那三人威脅過,覺得他們三人本事極大,官差來了也拿他們沒辦法,自然是看到你們來了也沒有信任感和安全感。”
陸昭菱說完,周時閱點了點頭。
“那陸二你能破這陣法嗎?”
陳大人趕緊說,“陸二小姐肯定沒問題。有問題的話就是這陣法設得太缺德!”
陸昭菱:“......”
她走出了這院子,站在門口望了望,拿出了一道符,念了幾句,甩了出去。
那符飄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跟上。”
陸昭菱說著自己先跟了上去。
周時閱也很快跟上,之后是青音青寶。青林青鋒幾人生怕慢了一步,一晃而過,竟然用上了輕功,瞬間就到了青音青寶身邊。
陳大人:“......”
不講武德!
欺負他不會輕功。
他也趕緊跟上去,就是攆得有點累。官差們立即爭先恐后一陣追。
他們都不知道陸二小姐到底是怎么走路的,怎么就走得這樣快!
那一道符帶著陸昭菱到了一條小路路口。
后面跟得氣喘吁吁的陳大人差點兒沒跑斷氣,趕過來之后就邊喘邊說,“陸、陸二小姐,這,這里就是,害得我當時腰疼的那墓地所在的地方。”
陸昭菱神情一動。
“那正好,去看看。”
她走上了那條小路。
沒多久,進了一片野草坡。
此時本來天應該大亮了,但是這片野草坡上還是薄霧迷蒙,天色暗淡。
灰沉沉的色調。
“好生奇怪,這里竟然連一朵野花都沒有。”青寶說了一句。
眾人一看,還真是。
“陳大人,墓地是在那邊嗎?”陸昭菱指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