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陸大人的二女兒,吳氏就豎起了耳朵。
這一聽,果然是在說陸二小姐。
不過,這些人到底見過陸二小姐沒有?
竟然說陸二小姐是個丑村姑!
吳氏一時難忍,沉著臉就喝斥了一句,“瞎了你們的狗眼!”
那些正談得興起的男人們愣了一下,齊刷刷朝她看了過來。
“這位夫人,過分了啊,我們聊我們的,誰看你了?”怎么就說他們瞎了狗眼?
吳氏本來是覺得理會這些人,也許反而會把事情鬧大,但剛才她實在是沒能忍住。
脫口而出一聲呵斥之后,她也索性放開了。
“你們在議論陸家二小姐是吧?”
“怎么,夫人認識陸家那小村姑?”有人打量著林夫人,看出來她氣度不凡,但是不敢放肆。
“小村姑?陸二小姐已經被賜婚晉王,你們在這里出言輕辱,是不把皇上和晉王放在眼里嗎?”
那些人面面相覷。
有人訕訕辯解,“不過就是因為陸二小姐失了儀,我們隨意議論幾句,怎么就能說是輕辱?”
“陸二小姐嫻靜聰慧,舉止得體,見識過人,絕對不是你們說無知小村姑。我敢斷定,你們根本就沒有親眼見過陸二小姐,都是人云亦云,胡說八道!”
“嘖,你誰啊?陸二小姐不是在鄉下養了十年?這可是陸家人自己說的,誰胡說八道了?”
“在鄉野長大,就一定粗俗無知嗎?前太輔大人年輕的時候不是在鄉野閑居十五載?但是他寫出了閑云野集,聞名天下,才華傳世。還有李瀾大人,他不也是家境貧寒,后來一路考學進京,連中三元,是先皇曾盛贊過的寒門才子典范。”
吳氏冷聲說著,目光掃過了幾個悄悄躲到了角落的男人。
那幾個人好像剛才在人群里說得口沫橫飛,最是激動,像是在引導著眾人議論和踩低陸二小姐。
這肯定有內情。有人想要壞陸二小姐的名聲。
簡直豈有此理。
“那陸二小姐算什么玩意,敢和前太輔和李大人相提并論?”有人嗤了一聲。
“我并沒有將陸二小姐和二位大人相提并論,只是在反駁你們嘲諷鄙視鄉下長大的人。你們倒是長在京城,但堂堂男子漢,都在這里說著一位年輕姑娘的壞話,跟蛇鼠有什么區別?比鄉下人好得了幾分?”
吳氏目光又掃過他們,“當真要議論別人,也得拿事實說話,一個個捕風捉影,無中生有,光明磊落嗎?”
說完了這些,她甩袖就走。
丫鬟趕緊跟上。
剩下這些人半晌反應不過來。
“她誰啊?”
“管她是誰。不過剛才她把陸二小姐夸出花兒來了?”有人抓到了另一個關注點。
“沒錯,說什么嫻靜聰慧的......”
“你們見過那陸二小姐沒有?”這么一來,所有人都對陸昭菱好奇了。
本來他們都只是在議論著她出糗的事,現在倒是真的想看看這陸二小姐到底是不是真的嫻靜聰慧。
這時,有人弱弱地舉起了手。
之前他就想開口了,但這些人個個激動地說著人家姑娘的糗事,他完全插不上嘴。
“小生見過。”
刷,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年近二十的書生,瘦弱,面容倒是俊秀的,就是穿的衣裳看著舊,袍子還略短一些,顯得有些窘迫。
應該是家境貧寒。
“這位兄臺見過陸二小姐?”
“就,就是晉王回京那天,小生也在街上,碰巧遇見了,那陸二小姐當時被歹人追著,一頭的血......”
書生說起了那天的情形。
待說到陸二小姐執鞭抽得青福侯世子暈了過去,眾人都倒吸了口氣。
青福侯世子,他們誰不知道啊?
“這么說,這些天朱明浩不是被侯爺禁足,而是在養傷!”這里還有幾個是朱世子的狐朋狗友呢,一聽這話眼睛一亮。
雖然他們是朋友,但朱明浩以前可霸道了,聽到他被一個姑娘抽得當街暈過去,他們莫名覺得心里有點爽。
“那這么說那陸二小姐厲害啊,也不是剛才那夫人說的嫻靜聰慧!分明就是個潑辣丫頭嘛。”
“也可能是因為有了晉王撐腰?”
話題就這么引到了晉王身上。
吳氏出了門,想了想去買了些點心,讓人送去給了陸昭菱。
“跟陸二小姐說一聲,外面許多人在說她壞話。”
不能讓陸二小姐蒙在鼓里。
吳氏心里有氣,又去了輔家。
輔老不在,輔夫人招呼了她。等聽到吳氏來意,輔夫人姚氏也生氣了。
“陸二小姐救過我家承兒,是我們家恩人,我們也絕對不能任人這么嘲諷欺負她,林夫人放心,這事交給我們。”
吳氏知道丈夫回京敘職,現在還不知道皇上對他有什么安排,前途未明,她也不能惹事,但陸二小姐對他們家有恩,她怎么能坐視不理?
于是,從輔家回去之后她又跟丈夫說了這事。
林榮沉吟片刻,“夫人,我讓人去把那些有意往陸二小姐身上潑臟水的人都查出來,到時陸二小姐有需要,把名單交給她。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想拉陸二小姐出來頂事,出糗的必定另有其人。”
說這些事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背著林嫣然。
林嫣然也很生氣,“陸姐姐絕對不是那種人。”
雖然她也覺得,有時候吃壞了肚子也是控制不住,但她就是相信,陸昭菱不會是那種貪嘴又不知進退的人,有意外她也會好好處理的。
“我去查一查當天的事。”林榮攬下了這活。
沒多久,輔家人就傳出了輔老大夫的話。
輔老大夫說自己奉晉王之命,去給陸二小姐治傷。他給陸二小姐把過脈,證明陸二小姐身體氣血兩虛,有些虛弱,但腸胃沒有失和,陸二小姐這些日子正在服用他開的藥,如果說她突然腸氣不對,那就是在說他老輔開的藥有問題!
輔大夫這等于是強勢地給陸昭菱證明了,當天失儀的絕不可能是她。
誰要是再說是她,就是說他的醫術有問題,他的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