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管家正好出了大門,他是先看到青音青寶站在馬車旁邊,青音伸手要扶一人下來。
他眼睛一亮,立即就快步迎了過來。
慶嬤嬤之前給他試的符,很有效果,他一直想找機會向陸昭菱求符呢,但是王爺沒回王府,他自己不敢擅作主張去和陸昭菱接觸。
現在可是陸二小姐自己上門來的。
“云伯,你為什么這么激動?”青寶一回頭就看到管家那張笑得擠出了褶子的臉。
這破孩子,什么叫激動,就不能是熱情?
他熱情地迎接陸二小姐,不行嗎?
陸昭菱已經搭著青音的手下了馬車,她朝管家看了過來。
“嗯?”
一看到管家,她的眉就皺了起來。
“小姐,這是王府管家云伯。”青音看到她的反應,心里有點不妙的感覺。
管家也是很懂得察言觀色的,他也注意到了陸昭菱的神色不對,立即就斂了過分熱情的笑容,上前行了一禮。
“老奴見過二小姐。”
他不敢托大,在陸昭菱面前也自稱老奴。
“手伸出來我看看。”陸昭菱說。
幾人都覺得有些奇怪,但青寶急了,立即就去拉管家的手。
“云伯,我們小姐說看你的手,你快點。”
小姐是看出什么不對來了嗎?
管家避開了她,自己把手伸了出來。
陸昭菱看到他的手指沾著星星點點的血紅色斑點。
“你剛才碰了什么?”
管家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沒什么不妥啊,就是皮膚確實粗糙,手掌老繭不少。
他這老頭子的手長得可不好看。
“碰了什么?”
在管家還有些茫然的時候,陸昭菱已經舉步朝著大門走去,“進去說吧。”
王府之外,還是有不少人關注著的。
有人看到了陸昭菱進了晉王府的大門。
“晉王府竟然迎了個年輕姑娘進去!”
“那是誰啊?晉王府向來沒有什么女子踏足的啊。”
不遠處的路人忍住湊到一起八卦起來。
“那肯定就是陸二小姐,陸明陸大人嫡次女。你們沒聽說過嗎?她被賜婚晉王了。”
“這事是真的?哎,你們怎么不早說,早說我肯定鼓起勇氣跑前面去看看這陸二小姐長什么樣。”
“聽說,鄉下來的。”
“那不是小村姑?”
“不對啊,我聽說那陸二小姐長得異常貌美。”
在這些人旁邊,有個身著青色寬袖長袍的男子側耳聽著他們的話,也朝晉王府那邊看了一眼。
他旁邊還有一個穿著勁裝的少年。
“爺,咱不走嗎?今天的京聞還沒排出來呢。”
“最新的京聞,怎么寫上晉王被賜婚這件事?”男子低聲問。
少年愣了一下,“那可是晉王。”
“晉王不能寫?所以說,顧忌這么多,京聞什么時候才能賣得動?讓他們好好搜集一下晉王和陸二小姐的事,找人潤潤筆,排到京聞最新一版去。”
少年應了一聲是。
陸昭菱不知道還有人準備寫她的八卦,進了晉王府之后,她就感覺身子都舒適了起來。
晉王府真不愧是那個身負“補給站”男人的家,這里面靈氣十足,磁場對她非常適合。
她真想在這里住下。
在這一刻,陸昭菱甚至動搖了一下原計劃,她本來是想著和晉王合作半年就可以退親了,但是現在覺得,真當上晉王妃也不錯,就沖著能夠光明正大住進晉王府。
不過,等她繞過影壁,這種很舒適的感覺就像被人掃了一下似的,反倒是有絲絲陰氣纏了過來。
這兩極反轉!
陸昭菱站住了。
管家也馬上跟著站住。
陸昭菱抬眸掃了四周一眼。
這個前院,看著沒有什么毛病啊,腳下鋪著白玉磚,左右整齊砌著雕花欄,種著樹,樹下有蘭草,清香撲鼻。
往前兩排松,直通前廳。
寬闊大氣的王府。
不遠處有下人在修剪花木,還有丫鬟在清掃小徑。
主子只有一個,下人倒是不少。
“二小姐,是有什么不妥嗎?”管家問,“二小姐這次過來,是......”
陸昭菱還沒有說她突然來王府的目的呢。
“我是來告狀的,被人欺負了,找晉王打小報告,讓他幫我對付個人。”陸昭菱理所當然地說。
“啊?”管家聽了她的話愣住,“誰啊?”
“長寧郡主。”陸昭菱說,“你們派人去宮里給他傳話,讓他給我出氣。”
青音和青寶都對視了一眼,兩人也是萬萬沒想到,陸昭菱來晉王府是為了這事。
管家哭笑不得,但還是點了點頭,“老奴會讓人入宮給王爺送口信的。”
陸昭菱滿意。
晉王府的人挺好的,態度不錯,而且她說什么都能執行。
既然如此,她就幫幫這個云伯。
“現在說回你的手,你剛才碰了什么?是不是跟這前院的布置有關的東西?”
前院這里風水突然有變化,肯定是添了什么不對勁的東西了。
管家大吃一驚,“二小姐怎么知道?老奴剛剛在那邊掛了幾個燈籠。”
他指向了右側一排小樹,上面掛了三個白燈籠。
“本來王府已經布置過,但早上有人送了這三盞千工燈籠過來,老奴想著為太上皇祈福,就把燈籠掛上去了。”
青音怕陸昭菱不知道什么是千工燈籠,小聲解釋,“小姐,這千工燈籠是京城柳家做的,柳家做的燈籠非常出名,千工燈籠工藝復雜,不懼風雨,一盞價值百兩,而且還一盞難求。”
所以,送來的這三盞燈籠是很難得的。
千工燈籠做成白色,用在喪事上,更是罕見。一般誰家白事舍得下這么大手筆?
“所以,你的手是碰了那三個燈籠?”
陸昭菱問著,已經朝那邊走了過去。
“是,剛才掛完想著出門轉轉,再沒碰別的了。”管家趕緊跟上。
陸昭菱站在樹下,這幾棵樹不高,燈籠掛的高度她踮腳伸手也能碰到。
走近了才發現,這燈籠果然非常精妙,上下是用了細細密密的竹片竹條織的,燈籠的罩子暖白,看著不太像紙,倒像是極薄的皮子。
里側透出了隱隱約約的圖案,整個燈籠罩子找不到接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