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說完。
李思綺不禁眼含淚光,她很低地開口:“媽,我沒有想過跟他在一起!我跟他都那么久遠的事兒了,早就過去了!”
她說著這些時,雙目濕潤。
李母怎么會看不出來,但是她也沒有說破,只說:“吃完飯早點兒休息!幫我買下高鐵票。”
李思綺放下碗筷:“到時幫我帶份禮物過去!小住幾天就好啦,干嘛要在那里養老,您又不是沒有女兒!我是不會同意的。”
李母心中寬慰。
吃完飯,李母收拾碗盤,李思綺回了房間洗澡。
沖完澡走出來,聽見窗戶外面傳來了雨聲,瀝瀝的……伴隨著的還有樹葉搖曳的沙沙聲。
李思綺猶豫了下,還是走到窗邊。
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仍熄在那里,駕駛座那頭的車窗半天,有灰色煙霧從里面飄出來,想來顧云凡正坐在車里吸煙。
李思綺靜靜地看了會兒,拉上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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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理會顧云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跟程律分手,顧云凡便沒有了顧忌,他覺得男未婚女未嫁,他追求她天經地義。
可是這三年,怎么算?
他那段婚姻,怎么算?
他跟他的太太孩子都生了,再來說喜歡她,不覺得可笑嗎?
李思綺靠在床頭,看了會兒關于教育方面的書……外面的雨聲擾得她心煩,最后干脆把燈熄了戴上耳朵睡覺。
清早起床,李母端上早餐,不咸不淡地說:“昨晚那輛車可是停在樓下一整晚!那車太招搖,你回頭跟他說一下,讓他別停那里了!鄰居看見可是要說閑話的。”
李思綺正喝牛奶呢,聽了有幾分不自在。
她嗯了一聲:“待會下樓我跟他說。”
吃完早餐換了衣服,李思綺提著一個公事包下樓。
雨后空氣新鮮。
她輕吸一口,徑自走到顧云凡的車前,伸手敲了下車窗。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略微疲憊的俊顏。
約莫一夜未睡,顧云凡瞧著沒有平時的油光水滑,他側頭靜靜瞧著她,“上車,我送你!”
李思綺沒動。
她斟酌了下開口:“我自己有開車!我過來只是想告訴你,以后別再來了,咱們過去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顧云凡挺輕地笑笑:“怎么,我車停在這里礙你的事兒了?這里被你買下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下次挪下位置。”
李思綺氣到了,他就是故意的。
她要走,顧云凡卻快速下車,輕輕捉住她手臂就將她帶上了車子。在她反抗之前他嗓音低啞:“你也不想被鄰居看見跟男人拉扯吧!”
李思綺靠在椅背上,她垂眸,看著男人為她系安全帶。
靜靜地瞧了會兒,她挺輕地說:“顧云凡,我們之間其實是朋友都沒得做的。”
她不想給他錯覺,讓他覺得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她還是解開安全帶,推開他下車,車門關上時她聽見他暗啞的嗓音:“思綺,再給我一次機會!”
李思綺嘴唇顫抖,她垂了眸子。
但仍是堅定地要離開他!
才走幾步,卻看見對面站著的程律,程律的樣子比顧云凡好不了多少,他手里拎著一袋豆漿跟一份手抓餅。
他想過去他不夠殷勤,所以他一早過來挽回。
不曾想看見這一幕。
程律是個挺自傲的男人,自小就比其他人優秀突出,他更是程家家族的驕傲,他覺得自己被李思綺背叛了!
原來她不原諒他,其實只是想跟顧云凡復合。
程律咬牙:“李思綺,我只是跟黃媛媛吃了頓飯,你跟這位顧總,真的就干干凈凈清清白白嗎?在醫院時你前腳走后腳就去看他的孩子,那個孩子其實是你們兩個的野種吧,難怪你在國外三年,那三年你是去生孩子了吧?”
“我真沒想到,你這么賤!”
他口不擇言,說了很難聽的話。
李思綺心里一痛。
她不是在意程律誤會,而是被提起了那三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三年她有多難熬……不愛一個人容易,但是放下很難。
她望著程律,正要說話。
顧云凡打開車門下車,車門碰巧撞著程律的肩,把程律撞得跌撞了幾步,接著顧云凡一拳就打了過來:“嘴巴放干凈些!”
他打得暴力。
程律的身體砰地一聲,砸在名貴的勞斯萊斯車身上,但顧云凡一點兒也不在意,他上前一把拎住程律的衣領冷笑:“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程律身上臉上都掛了彩。
但是他此時心中悲憤到了極點,那種被女人背叛跟了有錢男人的自卑心理,占據了他全部理智,他反揪住顧云凡的領口,就這樣跟人扭打了起來。
李思綺想走,走不了!
那兩個男人打得暴力,程律是不要命地打,顧云凡是把他往死里打!
最后驚動小區的保安,給報了警。
程律跟顧云凡一起進了局子,李思綺這個當事人也沒有跑得掉,一起去做了筆錄。
寬敞空蕩的房間。
程律如同困獸,此時他的理智回籠了,他后悔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情。并不是因為傷害了李思綺,而是他怕影響他的前途。
他面容寡淡地說:“李思綺我同意放手!我們談和,今天的事兒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李思綺還沒有開口,
顧云凡在一旁嗤笑出聲:“怎么,程醫生是怕背個案底啊!你這樣理智利憶的人,竟然也有沖動的時候,真不簡單呢!”
他摸出一根雪白香煙叼在唇上,低頭攏住正要點火,又抬眼看看一旁站著的帽子叔叔,多此一舉地問:“不介意我抽根香煙吧!”
局子里都知道他的身份。
上頭說了,不許為難顧總,因為顧總背后有個律師團。
那人點頭。
顧云凡這才淡定地點上煙,長長地抽了一口后睨了眼程律,說:“程醫生你一定很后悔,你現在一定在分析利弊!不管今天的事情怎么了結,我想跟你說一句,顧思琪不是我跟李思綺的孩子,她是王女士生的。”
他意有所指,但在場其他人都沒有聽出來。
程律冷笑:“我對你們的骯臟過往,不感興趣。”
話一出,顧云凡將香煙撣了撣:“行吧!既然程醫生是鐵了心地破壞我的名譽權,那么將會由我的律師提出狀告。程醫生只等著接法院的傳票就是了。”
程律愣住。
就在這時,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站在門口。
是霍西。
她手里提著公事包,倚著門邊兒看了會兒熱鬧,而后淡淡地說:“程先生,我建議從現在起你不要輕易說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話,因為今天你所有言論都被我的當事人顧云凡先生錄了下來……我想以顧氏的財力,打官司到你傾家蕩產和身敗名裂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程律懵住了。
他不信,他不過是跟李思綺吵了幾句,不過是說了幾句氣話。
怎么可能!
顧云凡怎么可能就因為幾句話,能把他毀掉?
興許是因為男人的自尊心,程律不肯道歉,顧云凡便對霍西說:“該怎么樣就怎么樣辦吧!”
霍西點頭。
程律離開時,帶了幾分憤恨和狼狽,他看著李思綺冷冷地說:“你滿意了嗎?李思綺,你說你跟他沒有關系,說出去你自己信嗎?”
李思綺并不想跟他解釋。
程律離開后,她也想離開,顧云凡叫住了她。
他扣著她的手,轉身對霍西說:“把材料準備好就起訴。”
霍西淡笑:“真是想不到,十天河東十天河西,前些天我還拍著小情侶這才幾天就被顧總拆散了。”
這話顧云凡不愛聽了:“我很尊重思綺的選擇。”
這話霍西只聽聽罷了,隨即她伸出手,微微一笑:“顧氏新任的首席律師霍西,叫我霍西就行了,我聽安然說你跟她玩得挺不錯。”
李思綺年輕時一直玩樂,不事生產。
面對霍西,她底氣不足。
霍西并不是很在意,簡單地又談了幾句就先離開了,等她離開李思綺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顧云凡給拽著,“你放手!”
顧云凡碰碰自己的臉,嗤了一聲:“手臂受傷了,臉也成這樣,你送我去醫院。”
李思綺知道他存心賴上自己。
她不肯同意。
但是顧云凡還是把她拖到外面的車上,是他司機趕過來的,服務十分周到還給開了車門。
顧云凡上車后,司機遞了個紙袋過來:“顧先生,您的早餐。”
顧云凡看看一旁的李思綺,“要不要再來點兒?”
李思綺不想吃,頭別到一旁去。
顧云凡也沒有勉強,他拿過車上的資料,一邊看一邊啃著簡單的三明治,不時眉頭輕皺著……
李思綺過去跟他幾年,也極少見他正經辦公的模樣。
不禁多看兩眼。
下一秒,她的手被捉住,耳邊傳來他的嗓音:“待會有個重要會議,先去我辦公室,回頭我讓司機送你。”
從頭到尾,李思綺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顧云凡沒等到她說話,側了側臉,他目光幽深地看著她發呆……挺久以后,他很溫柔很溫柔地說:“別跟我鬧了,好嗎?”
他忽然傾身按了個按鈕。
車內升起隔板,跟前面司機完全隔了開來,李思綺身體有些僵硬,她以為顧云凡想動手動腳,但他卻輕扶著她的肩,說:“剛剛在里面,我跟程律說的是真的!思琪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