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便知道他的意思。
她低聲道:“這個人我認識,跟允思有點兒關系。”
允思跟安秘書的事兒,張崇光也是略有耳聞,但也只是耳聞,不如霍西知道得那樣仔細,但也知道不少。
主要是老趙嘴巴大!
霍西這樣說,他便心中有數,不再亂吃飛醋了。
片刻,侍者送來餐點。
張崇光平時是很慣著綿綿的,但是在高級餐廳里,他很耐心地教綿綿學習用刀叉,年輕的爸爸聲音低低的:“盡量不要發出聲音來,那不禮貌。”
綿綿乖乖哦了一聲。
然后她就奶聲奶氣地說:“那以后爸爸晚上也不要大喊大叫,綿綿要睡覺覺的,爸爸也不禮貌。”
張崇光:大喊大叫?
綿綿翹著小嘴巴:“爸爸說舒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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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崇光:……
霍西簡直沒臉見人了,好在這會兒過來用餐的幾乎是老外,不太聽得懂中文,當然,除了餐廳的經理和服務生。
好幾個服務生都聽見了!
霍西和張崇光算是餐廳的小老板,當然沒有人敢表現出來,除非不想要工作了,也難怪事件的男主角仍是風度翩翩的樣子:“以后我會注意的。”
綿綿表示滿意。
小小的人,專心地用小叉子叉起一塊軟嫩的牛排。
味道很合她的胃口。
霍家的超級四代聲音脆脆地表示:“爸爸,下次我還想吃這個!你把這兒買下來。”
這話是霍紹霆常說的。
只要是綿綿看上的,買!
哪怕綿綿想要環球影城,霍紹霆也毫不猶豫地叫張崇光跟霍允思多努力努力,早日買下來,綿綿喜歡玩嘛!
這會兒,不過是個小餐廳。
張崇光聽了就知道是霍紹霆的影響,他看一眼霍西,而后笑笑:“爸太慣著綿綿了!”
霍西微微一笑。
她跟綿綿說:“這家餐廳是外婆的,不用買!”
綿綿睜著黑亮的眼睛:“那以后綿綿每天都能來吃嗎?綿綿還想學做這么好吃的東西。”
張崇光和霍西一愣。
這娃的志向真大!
張崇光撫著額頭道:“也沒有什么不好,她喜歡就好。”
霍西也無所謂,霍家不缺錢,只要孩子們開心就好。
她摸摸綿綿的小腦袋:“好!”
綿綿高興壞了。
霍西看她高興,心情不禁也放松,她傾身對張崇光說:“我去一下洗手間,你看著綿綿,對了,你待會兒要開會吧?我跟綿綿直接打車回去就好了,我想去我爸媽家一趟。”
張崇光抬手看了看表。
今天的會議實在有些重要,于是他說:“我讓老趙來接你們!等綿綿吃完再說,也不急著這一會兒。”
重要的是,他喜歡跟她這樣平和的相處。
一家三口的感覺,很好。
霍西淡淡一笑,起身走進餐廳的洗手間。
出來洗手時,洗手間里有旁人,霍西的余光一掃看著是個服務生,她微微皺眉:因為這種高級餐廳的工作人員跟客人的洗手間是分開的,以便保持餐廳格調,之前張崇光說這邊的制度松散她還不覺得,但這會兒她是真上心了。
她轉身,不意外那人是辛柏來。
那個年輕男人用一種很微妙的熱切眼神看她,霍西曾經也被無數的男男女女追求過,那樣的眼神她不陌生。
她關上金色水龍頭,在鏡子里注視著年輕男人:“有事?”
辛柏來有些緊張。
他微咽了下口水,才說:“如果霍小姐有需要,可以找我。”
有需要,找他?
他當他自己是鴨子呢!
霍西笑了,她不知道是為允思不平,還是為那可憐的小秘書不平。
霍西慢慢擦干凈手,挺輕地笑了一下。
“有需要?辛先生是指哪方面的需要?是餐廳里的需要還是其他需要?”
她語氣里帶了些許的輕佻。
那個姓辛的臉漲紅:“霍小姐,我不是那樣的人!”
霍西扔掉紙巾,看他一眼,笑了笑便離開了。
等她離開,辛柏來才想到,為什么霍小姐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剛才她向經理打聽他了?她對他有意思吧!
內心雖羞恥,但是每個男人都渴望著成功。
霍家的身家他是知道的,指頭縫里擠出點兒,他這輩子都不用奮斗了。
再說,也不用一輩子跟著霍小姐。
等到時機成熟,他離開她,一樣可以娶妻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
辛柏來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
他到后臺,悄悄找到霍西手機號碼,加了微信。
那邊,霍西才回到座位,手機就響了一下。
她低頭看,竟然是個微信新朋友提示,一想就知道是誰了。
霍西冷笑:這人真是夠自作多情的!
她直接忽略過去。
張崇光的聲音幽幽的:“是誰啊?男的女的?”
這樣不重要的人,霍西自然不會說,她淡淡地說:“一個不相干的人。”
張崇光又不是傻的,一猜就猜出是誰了。
他冷笑一聲。
兩人又坐了會兒,等到綿綿全部吃完,摸著小肚子才結賬離開。
才到門口,老趙的車就呼地一聲開了過來。
“趙爺爺。”
綿綿跑過去,老趙一把抱起香噴噴的綿綿,說:“你外公在家里可想死綿綿了。”
老趙自己也有孫子。
是個泥腿小子,哪里有綿綿這樣香、這樣軟,老趙屁顛屁顛地把綿綿抱到小椅子里,因為家里多了這么個寶寶,所有的房車上都裝了兒童座椅。
霍紹霆吩咐過了,今天開這輛,明天開那輛。
家里10多部車,都讓寶貝綿綿坐坐。
老趙笑得皺紋都撫平了,稀罕得跟什么似的,等到自己上車才發現還沒有給霍西打開車門,立即又下車:“大小姐真對不住。”
霍西抱怨:“趙叔您現在一點也不疼我了。”
老趙笑得憨憨的:“小孩子新鮮!”
霍西想讓張崇光也上車,讓老趙順便送一程,但是張崇光卻擺擺手:“我抽根香再走,你們先回去吧!晚上我去接你跟綿綿。”
霍西點頭。
老趙一踩油門,張崇光點了根香煙,幽幽地看著車屁股消失在視線中。
他慢慢抽掉一根香煙,走回餐廳。
挑了個座位坐下。
一直到餐廳最后一組客人都走完,張崇光點了根香煙……經理是有眼色的,知道這位是不痛快了,連忙上前陪著個笑臉:“崇光少爺,我們是哪里做得不好嗎?”
張崇光仍是慢慢抽煙。
他聲音低低的:“私事!”
說完,他掐掉香煙,走進了餐廳的后廚,那里有個通道是往更衣室去的。
果真,辛柏來在換衣服。
年輕男人一邊扣著襯衣,一邊不時打量著手機,似乎在等什么。
張崇光語氣輕描淡寫:“是等我太太的回復嗎?”
辛柏來一驚。
半晌他才輕聲問:“張先生怎么知道的?霍小姐告訴你的?”
張崇光慢慢關上更衣室的門。
他背抵在門板上!
他靜靜打量著面前的年輕男人。
長得是挺斯文的的,幾分清秀的眼里帶著些許的不安分,所以才敢做出越界的事情。
“請叫她張太太!”
“另外,不是我太太告訴我的,而是辛先生的動機太過于招搖,不難讓人看得出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她不會回復你。”
“是嗎?張先生特意找來,說明也沒有自信。”
張崇光笑了,他上前揪起面前這個毛還沒有長全的男的,冷笑:“你知道什么?你對她有幾分了解就敢招惹她?你知道像你這樣兒的,平時她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她之所以知道你,是因為你他媽的是個廢物!”
辛柏來愣了一下。
張崇光松開他,將人撞到更衣柜上。
他自己整整衣服,語氣比之前更淡了些:“聽說過霍允思嗎?霍西的弟弟,也就是霍氏新任總裁,人稱小霍總?”
辛柏來聽過,他知道那是個身價萬億的男人。
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張崇光冷笑更甚:“安然應該是你的女朋友吧!允思喜歡安然……姓辛的,想想你的醫藥費哪來的,是女人用感情換來的?那錢你還了沒有?怎么還有臉在這里釣富婆?你的身子好全了嗎,真有富婆過來,你侍候得動嗎?”
辛柏來面色蒼白。
他手捂著心口,幾乎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張崇光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他忽然拉過姓辛的手臂,在他手臂上寫下一組電話號碼,尖尖的筆頭幾乎現在了皮膚,但是辛柏來不敢反抗。
張崇光寫完,擰上金筆。
他居高臨下,很矜貴地說:“兩個小時后打這個電話!”
辛柏來沒有細問。
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面前的男人太強大了,他知道張崇光……一個可怕的商界新貴。
張崇光沒有動粗,走出去時甚至是風度翩翩的。
經理和幾個員工在門口,看著好好兒的,松了口氣。
等人離開,他們才問辛柏來:“你是不是得罪了張總?”
辛柏來怎么會說,自己勾引人老婆,他含糊道:“一點兒別的事情,我欠張總點錢。”
經理還挺意外的,不過他也聰明,沒有多問。
辛柏來收拾了一下。
他離開,到外面公園的長椅上坐了很久,他慢慢地卷起衣袖,上面有張崇光寫下的數字。
難道張先生是個變態,喜歡玩一些刺激的游戲?
他很矛盾。
但他又隱隱期待,或許……或許出賣一些東西就能得到很多很多,只要讓那對夫妻高興了,他就成功了,從此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反復糾結,兩個小時后他還是撥了張崇光的電話。
手機接通,他的聲音顫抖:“張先生。”
張崇光冰冷地說了個酒店名字,還有房號。
辛柏來掛上電話,他的手指,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他也不想出賣自己的,可是他想到張崇光的財富,他受不了這個誘惑。
他還是去了。
半個小時后,他敲響了那間套房的門,開門的并不是張崇光而是一個陌生女人,樣子很糟,身子肥胖,衣服是那種土金土金的。
手上倒是戴著至少8克拉的鉆戒。
女人一笑,就露出牙花來。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辛柏來,最后還挺滿意的,恩賜似地說:“進來吧!”
辛柏來懵住了。
女人坐到沙發上,腿一伸露出黑絲,她從一旁抽出幾疊萬元大鈔,朝著這邊砸了過來,一疊一疊的,隨手一扔就是好幾十萬。
女人根本不在意,見他不動,又把那小山似的鈔票砸過來。
辛柏來的腳下,堆了有200多萬。
他喉嚨微微滾動,把門給虛掩上了,他慢慢走到女人身邊,聽著女人的命令按她喜歡的方式去討好她,取悅她。
年近50歲的女人,欲望強烈。
她對這小白臉的皮相滿意,但覺得他不夠勁兒,就拿了些滋補的小丸子出來,喂他吃下去,果真大補,辛柏來面色漲紅也不管身子底下是美女還是母豬了。
他兩眼腥紅,瘋了一樣。
隔壁套房,張崇光坐在沙發上,靜靜欣賞著屏幕上的畫面。
他手邊一杯紅酒。
未喝,只用來慶祝的。
他看著那個勾引他老婆的男的,現在為了200萬,就像是一只狗一樣,輕輕冷笑。
辛柏來毀了。
對于他這種男人來說,只需要付出一點兒體力,就能獲得潑天的富貴,怎么拒絕得了?
幾次下來,人就廢了!
即使以后不靠著皮肉掙錢了,他手里握著這東西,還能叫這狗東西把掙來的錢全都吐出來!
想想,就完美!
張崇光熄掉屏幕,不再看那對男女糾纏的惡心畫面,他靜靜走出套房。
酒店一樓,他的司機已經在等著他了。
張崇光坐上車,語氣很溫柔地說:“回去的路上,在南京路停一下,我給綿綿買個玩具回去!她很喜歡那邊的公仔。
司機也是他身邊的老人了,附和著說:“小姑娘看了一定開心!”
張崇光靠到真皮椅上,調整了下領帶,微微地笑:“主要是今天上午打了針!小姑娘被家里人寵著,嬌氣著呢,跟我太太小時候挺像。”
“那張總肯定相當疼愛了。”
張崇光笑得溫柔,似乎方才那些晦暗,從不曾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