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允思瞪著她。
半晌,安然終于還是慫了,“是我變態!”
當上司的繼續往公寓走,慢條斯理地問:“說說你哪里變態了?”
“我逼迫霍總吃6塊錢的甜品!”
“霍總不想吃,我逼著吃,我變態!”
霍允思頓住步子。
她一時不察,竟一頭栽到他后背,小小的鼻頭撞得通紅。
“啊……”她痛叫一聲!
霍允思轉身,他沒有問她疼不疼,而是專注地看著她紅紅的小鼻頭……半響才說出一句莫名的話來:“你最變態的不是逼我吃東西,而是非要跟上司約會!真夠變態的。”
安然捂著鼻子,望著他。
一秒記住s://
霍允思擺出理直氣壯的樣子來:“不是你說,你有300多塊的?”
也是……
安然不敢吱聲。
她默默地想接過袋子,霍允思忽然就把袋子放到她手里。
好沉、好重!
安然的腰差點兒垮掉。
霍允思欣賞著她臉上的表情,輕哼:“知道自己變態,就表現好一點兒!”
說完,他就先進了電梯。
一副十分矜持的樣子。
安然跟在后面,暗暗地想,什么叫表現得好一點兒?
到了公寓,她就知道了。
霍允思站著給自己倒了半杯水,喝完,他從購物袋里翻出兩根胡蘿卜來,“這個給你吃。”
胡蘿卜……
安然最不喜歡的東西!
她不想吃,聲音小小地說:“這個吃完,就沒有辦法燉羊肉了!”
霍允思正等她這一句呢。
他像是好好地思索一番,輕咳:“吃一根好了!剩下一根用來燉羊肉。”
為了這份工作,為了兩萬的補貼。
安然洗了洗胡蘿卜,就要小口啃,她的上司很大方地說:“坐這兒吃!”
他還好心地給她倒了一杯水。
安然也不是傻的,時間久了次數多了,總能感覺到他一點兒癖好。
在霍總眼里,她就是一只觀賞的小動物吧!
吃完一根胡蘿卜,她眼淚汪汪的。
很羞恥!
可是她還得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小聲說自己吃完了,霍允思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他抬手看看時間:“我想睡會兒,你做完飯叫我!”
才四點,就在家里睡覺。
真是同人不同命。
安然敢怒不敢言,提了袋子進廚房,開始研究晚飯的菜式。
霍允思看著廚房的方向,挺輕地笑了下。
他抬手解開兩顆襯衣的扣子,除下腕表,動了動脖子。
自從接下霍氏以后,他鮮少放松。
他也不需要放松,工作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對于女人并沒有太大的興趣。但自從秘書處多了只小兔子,霍允思覺得生活有意思多了。
小兔子給他做飯,給他做家務。
但是不夠。
他還想把小兔子抱到床上,每天晚上抱著睡覺,帶著奶味兒的小兔子抱著肯定很舒服。
霍允思正要去沖澡,門鈴響了。
他去開門,外面是快遞,手里一個挺大的袋子。
霍允思皺眉:他沒有點東西。
但是地址確實是他,但是點單的是他親爹,霍紹霆。
稍稍想想,就知道是老趙泄的密。
不過此時霍允思的心情好,也來不及計較,他打開袋子……呵,里面的東西還挺多的。
一瓶紅酒,一盒知名品牌的雪糕。
還有兩盒d字開頭,最大號的計生用品!
霍允思拿在手里,靜靜地看了好半天,才挺輕地笑了起來。
正想把東西放下,安然過來了。
她是問他口味的,但是一眼就見著他手里的東西,她的臉迅速地紅了,一直染到柔嫩的耳根處。
霍允思眸色深深,片刻他把那盒雪糕遞給她:“老霍總給你叫的!”
老霍總?
那不是霍總的爸爸?
他為什么要給自己叫雪糕?
安然愣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著他手上那盒東西上,霍允思也低頭,然后就輕哼一聲:“放心,這不是用你身上的!”
安然捧著雪糕就想跑。
一只手臂輕輕捉住她,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側,“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不介意分享。”
安然還沒有掙扎,他就拿著東西走進主臥室。
剩下小兔子一個人。
站在那里惴惴不安!
她能感覺到,她跟他的關系,已經很危險了。
她需要錢!
可是她曾經在最委屈的時候問過自己,每天風雨無阻地過來,細心地給他做家務真的只是因為一份工作、還有那兩萬塊的補貼嗎?
她心里其實清楚,
因為這幢公寓很溫暖,在這里她全然放松,她擁有了最好的。
哪怕是永遠不屬于她。
安然默默地站了半天,臥室門口站了道身影……霍允思沖了個澡,隨意套了件白色浴衣,他倚在門邊看著她,靜靜說:“雪糕要化掉了!”
安然驀地回神,低聲說:“我去廚房吃!”
“在餐廳吃!吃完再做飯!”
好在他說完就回到主臥室,一會兒里面傳來音樂聲跟說話聲,應該是挑了部片子在看……
安然輕輕吸了下鼻子。
她抱著雪糕,走到餐桌前坐下,慢慢打開盒子。
是純牛奶的。
但是吃起來,又跟平時吃的不一樣,她幾乎是一小勺一小勺地吃,一點也不舍得浪費。
雪糕挺大,是雙人份的。
安然全吃掉了。
做羊肉時,她的肚子忽然就疼起來,忍了好久還是沒有忍得住……拖著難受的身體走到臥室門口,聲音像是小綿羊一樣:“霍總我不舒服,今天能不能先回去!”
霍允思正靠在床頭看片呢!
聞言抬眼,爾后就輕輕皺了眉頭,“怎么了?”
安然臉有些燙,她含糊地說只要休息會兒就行了,可是怎么瞞得住霍允思,他下床過來把她翻來煎去看了一遍,就看見她裙子后面的血漬。
“來例假了?”
他聲音很輕,比任何一次都輕,如果仔細品味還能聽出一份獨屬于男人對女人的溫柔。
可是安然太痛了,沒發現。
她只覺得羞恥,拿帆布包擋著屁股,就想回去。
落地窗外,應景地響起幾聲雷聲。
接著就是傾盆大雨!
安然望著外面,巴巴的,再回頭時神情就像是受驚的不知所措的小兔子一樣,霍允思拿開她的帆布包。
他帶她去客房的衛生間:“簡單處理下!”
門帶上了,安然卻不敢輕易動。
她身上都是血,霍總不在意嗎,有些豪門不是挺忌諱這些?
洗手間門外,霍允思撥了電話給自己的首席秘書,40出頭的已婚女性,他直接命令:“替我準備女性衛生棉,10分鐘之內送過來!款式和牌子你看著辦……嗯,是未婚!”
說完,他掛了電話。
嚴秘書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有些感嘆。
真是干得好,不如干得好啊!
她幾乎不用問也知道,霍總的公寓里是誰,今天霍總帶走了安秘書,還解雇了幾個二秘三秘。
嚴秘書思忖:長得是挺白嫩的,但也不到傾國傾城地步。
霍總怎么就上心了呢!
不過總裁的任務,她得不折不扣的完成,哪怕現在外面下著雨,總裁說10分鐘那她就必須10分鐘內趕到。
嚴秘書坐了總裁辦的車,冒雨買了一包女性用品。
還體貼地準備了一次性的內|褲。
9分9秒,準時送到了霍允思的公寓。
霍允思打開門接過東西,就讓她離開了,所以也沒有看見安然。
門合上,霍允思來到客房洗手間門口,輕輕地敲門:“東西送來了!你開一點門。”
一會兒,門拉開一條縫,一只兔爪伸出來。
白白的,就像是棉花糖。
霍允思把東西放到她手上,自己退出去,回到主臥室。
床頭,還放著他爸送的套子呢!
他隨手拿過來,撥了撥,無聲笑笑。
其實,哪個男人對著看中的女孩子,能沒有一點兒想法呢!
霍允思沒有跟女人談過戀愛,不代表他就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過去是清心寡欲,可是一個白嫩的小東西每天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說是沒有起過晴欲那絕不可能。
但是太快了……
他也不是那么著急的男人。
霍允思把那兩盒東西,扔進了床頭柜里,關上抽屜后一抬眼就見著安然輕輕敲門,她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卻向他告辭。
手邊一個袋子,怕是她換下來的衣物。
霍允思問:“不疼了?”
其實是疼的,但是這種情況,安然不能再留在這里。
她裙子臟了,會把這里弄臟的。
她輕輕點頭,小聲道謝。
霍允思沉默了會兒,他當然可以強留下她,但是以什么身份呢?
上司?
那無疑看起來像是色狼。
男朋友?
論起來,他們什么都不是!
片刻,他起身換衣服:“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家,或許可以去給她買點兒止痛藥,再給她訂一份晚飯,總之……不能不管她。
安然連忙拒絕:“不用!不用的!我打車就好了!”
霍允思輕哼:“手機里沒有錢、零錢也花光了,你拿什么打車?用屁股打嗎?”
他鮮少說粗話,
安然不知道怎么應對!
猶豫間,他已經脫了浴衣,撿起床尾的衣服換上。
真的,安然有看見他的身材,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
一副健康,鮮活的身體。
蓬勃著男性的力量,每一寸肌膚和肌肉都是完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她連忙退出去。
幾分鐘后,霍允思走了出來,他手里還多了件外套。
隨手一丟,就虛虛地罩在她身上。
安然暖和不少。
但是她不敢接受:“會弄臟的!”
霍允思不太在意:“你洗洗就干凈了!再說這件衣服我嫌小了……送你穿吧!以后晚上加班可以套著!”
站到電梯里,他看看她罩在外套里的身子,小小的一只。
弱小無助。
他某方面的毛病又出來了,仰頭看著電梯壁上的紅色數字,輕聲說:“我還有好多不穿的外套,都可以送給你穿。”
他經常口是心非,安然都清楚的。
她沒有應聲,就垂著小腦袋,他待她太好她幾乎不敢接受這份好。
坐到車里,霍允思開足了暖氣。
安然好過了許多。
她小心翼翼的,拿紙巾墊著,生怕把他的車弄臟。
霍允思專注開車,很是漫不經心地說:“有個地方,叫清車行。”
安然面孔微紅。
霍總其實永遠不明白,他的世界跟她的,是兩個樣子。
他認為理所應當的東西,她卻接受得如履薄冰。
20分鐘后,車子停在一間老舊的樓道前面,霍允思皺著眉頭看著里面的黑燈瞎火:“不是讓你租房子在我附近嗎?8公里,這就是附近?還有不是有2萬的補貼嗎,這地方就是耗子都嫌棄吧?”
安然小聲辯駁:“我沒有遲到過!”
霍允思靜靜地看她,眼神很專注,許久他低喃:“你是沒有遲到過,但是……”
車內有些曖昧起來。
安然不敢聽下面的話,好在他打住了,淡笑:“沒見過你這樣愛錢的!”
他把手機丟給她:“具體地址給我!”
安然猶豫了下,還是給了他,然后她打開車門下車,彎腰很是感激地謝謝他。
霍允思側頭,很矜持地點頭。
黑色庫里南很快就駛離,慢慢消失在黑夜中,安然的笑意也慢慢消失。
她捂著肚子,慢騰騰地上樓。
樓道沒有燈光,她就弓著身子,打開手機電筒。
磨了好半天,她終于到了頂層閣樓,打開門后她撐著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小口地喝著,但是仍未緩解小腹隱隱的疼痛。
她靠在床上休息,這個方向她能看見小小的窗口。
因為下雨,天際有些白。
她想到了霍允思,他應該快到家里了吧!
手機響了,是醫院打過來的,聲音還是她熟悉的聲音:“安然,我們放棄吧!我不想再治了!手術我也等不到了!我想回來。”
安然握著手機,木然地說:“你再等等,我會有辦法的!”
那邊卻掛了電話。
絕望,襲卷了她全身,這種感覺又來了。
方才在公寓里享受到的溫暖,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對未來的恐懼和無措。
80萬手術費用,才畢業的安然無力承擔!
她慢慢倒在床上,顫著嘴唇,輕輕地抱住自己。
2年,她不知道還是不是當初懵懂的愛情了,2年,她每天都活在籌錢的恐懼中……他們甚至沒有一起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哪怕是通話也是談治療的事情。
再想想,上次見面已經是上個月的事情了。
她的生活里,最多的其實是霍允思……
安然蜷著身子,她忽然有些后悔,其實霍總一直有表示過的……他喜歡她。
如果她讓他喜歡,讓他得到,
是不是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她拿到她想要的,而霍總也得到他想要的。
念頭閃過,她又覺得自鄙起來……
門,被輕輕敲響,外面是霍允思的聲音:“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