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撲過來,抱住他手臂。
異地婆家見著自己親哥哥,自然親熱。
霍紹霆輕輕攬了攬她,沖著顧云凡冷笑:“你是要當誰的男小三呢?”
顧云凡注視著霍紹霆。
他雖任性妄為,但是平凡而論,他也不得不承認霍紹霆的耀眼。
那個男人出生起,就是得天獨厚。
他挺不是滋味反問:“怎么……怕了?”
霍紹霆單手掏出煙盒,點了一根,長長吸了一口。
那雙好看狹長的眸子,瞇眼注視著顧云凡,輕笑:“我怎么會怕你!我是怕溫蔓聽了不高興,她這人其他都好,就是有些潔癖。”
顧云凡也不讓他。
“聽說霍總過去當律師的,這嘴皮子是不是比你這年紀還要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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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
“溫蔓欣賞成熟的男人,你這樣的毛頭小子,再練練吧!”
兩個男人毒舌,都未收斂。
明珠看得目瞪口呆的。
正巧陸謙提前回來了,身邊跟著溫蔓還有幾個孩子們,他手上抱著霍西。
小霍西特別受寵。
白白嫩嫩的小臉蛋兒跟陸謙貼著,親親熱熱地叫他舅姥爺。
陸謙拽著她的小手,給她暖暖。
他看著這場面,笑了:“今天真熱鬧啊!”
顧云凡見了他不敢造次,很恭敬地喚了一聲:“陸先生。”
陸謙看一眼明珠,明珠立即就挪了過來,站在他身邊。
老太太跟顧先生也逛了回來。
陸謙拿捏著主人家的姿態,請顧先生跟霍紹霆去茶室閑談,至于顧云凡那是坐也沒有資格的,站在一旁聽著。
明珠瞧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她悄悄兒地跟溫蔓說:“你舅舅,看著跟哥哥就不是一輩人。”
溫蔓懷著身孕。
她站在陸園古樸的園子里,輕撫小腹微笑:“怎么,嫌舅舅老了,我看這些年你挺喜歡的呀!”
明珠根本說不過她,再說也不敢。
阮姨也跟著來了,拿了羊毛披肩給溫蔓披上:“你們聊著,我陪老太太去。”
溫蔓嗯了一聲。
她眉眼都是溫柔,特別好看。
明珠就有些羨慕,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想,是不是懷孕的女人都這樣有韻味啊,可惜自己當年懷爍爍時太狼狽了,別說韻味了,沒有味道就不錯了!
溫蔓讓孩子們去玩兒。
崇光是她的小幫手,帶著弟弟妹妹們玩去了。
溫蔓跟明珠進了小院。
溫蔓的臥室朝南,設計得又好,在冬日里很是溫暖。
明珠扶她坐下,又幫著脫了大衣。
“大嫂你慢點兒?”
溫蔓睨她一眼,笑意吟吟:“不給我包紅包了,小舅媽?”
明珠給她倒了杯白開水。
她膩歪在溫蔓身邊,撒嬌:“溫蔓你不許再說這事兒了!哥哥會打死我!”
溫蔓不許她胡說。
“大過年的,再說再過月余你就要結婚了,口上吉利些。”
明珠乖乖點頭。
溫蔓拿出一個紅包:“壓歲錢!”
明珠接過,嗷了一聲。
打開一看,是一對很漂亮的珍珠耳針,一看成色就是頂級南洋貨。
她戴上,跟身上那件羊毛裙十分相襯。
光彩奪目。
她很是喜歡,摸著耳朵:“溫蔓你真有眼光。”
溫蔓又將霍震東夫妻的交代,說了一遍,言語神情頗有大嫂威嚴。明珠完全被血脈壓制,再也不敢當小舅媽了。
溫蔓目的達到,見好就收。
她柔聲問:“還習慣嗎?”
明珠知道她是真心待自己好,不覺感動,輕聲說:“老太太對我很好,陸謙也很好。”
溫蔓就放了心。
明珠想起那個顧云凡,不放心地問:“他賴在這里,會不會影響你跟大哥的感情啊?”
溫蔓戳戳她的腦袋,并未回答。
只是晚宴時,她沒有出席,說是身子不舒服。
陸家大廳內,擺上豐盛的一桌,聽聞溫蔓不來顧家父子多少失落。
老太太笑笑。
她說:“女人家懷孕,沒有胃口常事兒,紹霆你去看看她。”
霍紹霆點頭。
他將香煙熄了,又給她端了好吃的。
推門進臥室,溫蔓靠在窗邊的軟榻上坐著,手里拿著一本書。
安靜恬美。
霍紹霆向來覺得她好看,不禁多看幾眼才走過去,將東西放下坐在她身后扶著她薄肩,挺溫柔地問:“哪兒不舒服?”
溫蔓看看托盤。
一份全家福燒小肉圓子,還有兩個炒菜,一份軟骨湯。
看了就有食欲。
她放下書本,輕淺地笑:“不想那樣快亮出底牌罷了。”
霍紹霆便知為了顧先生。
他笑笑,扶她到小餐桌那兒坐下。
溫蔓挾起一顆小肉丸子,遞到霍紹霆的嘴邊:“一看就是外婆做的,你嘗一下。”
霍紹霆吃完,也覺得不錯。
他又好奇:“你在陸家生活并不多,怎會瞧得出來的?”
溫蔓默默地吃了一顆肉圓。
她抬眼看他,輕聲說:“生下霍西后,我在這里住了兩個月。”
霍紹霆微怔。
他將手掌放在溫蔓的手上,嗓音微啞:“溫蔓,那時候,對不起!”
這是個挺沉重的話題,輕易不拿出來說。
溫蔓沖他淺笑:“紹霆,我不怪你了!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很幸福,我現在在你身邊,感覺很幸福。”
霍紹霆溫柔撫摸她的長發,說了句俏皮話緩解壓抑的氣氛。
“那我得謝謝溫總不計前嫌。”
“你知道就好!”
貧過了,她催促他:“你去陪客人吧!我沒事兒!”
霍紹霆摸摸她的臉蛋,走出去。
廳里,正熱鬧著。
顧先生有心結交,陸謙長袖善舞,彼此很快就熟悉起來。
霍紹霆知道顧先生生意做得好。
他手上有個新能源的項目,很適合陸謙。
于是便加入酒局。
老太太跟阮姨吃完,便帶著孩子們去旁的地方了,剩下幾個男人喝酒順手談談生意上的事情。
顧先生總提溫蔓,要她帶帶顧云凡。
霍紹霆話題總圍著那個新能源項目上轉。
陸謙哪能不知道?
一頓飯,吃得各有心思,只有顧云凡無聊得想打轉。
深夜,酒席總算是吃完。
陸謙送客,霍紹霆趁著酒興回到臥室。
溫蔓還沒睡,他挺意外的。
皮鞋也未脫就爬到床上躺在她身邊,連人帶被了抱著,將面孔埋在她小腹那里,又覺得不夠,伸到被窩里去摸。
溫蔓軟聲說:“你別亂碰!手涼。”
霍紹霆低笑出聲。
“哪兒涼了!分明熱得很!”
溫蔓拉他過來,跟他面對面地躺著,纖細手臂伸出被窩摟住他的脖子,軟乎乎地跟他商量:“今晚我跟外婆睡!”
霍紹霆額頭抵著她的。
他輕喃:“都躺在被窩里了,天又冷。”
溫蔓知道他不同意,難得跟他撒嬌,最后都答應了些不平等的條約。
那自然是男人都喜歡的事兒。
霍紹霆喝了酒,哪里能聽得這話。
他身體熱熱地就要先來一回,溫蔓臉紅著抵住他的肩頭:“你喝多了,會傷著孩子!”
她總歸不肯今晚行事兒。
磨蹭半天,只討得一個吻。
霍紹霆卻是心滿意足,他起身給她著衣:“行,我們溫總晚上要辦大事兒,我這個當老公的不支持,這年頭到年尾都不好過!”
一邊說,還親親她的肚子。
溫蔓心頭柔軟,撫摸他的俊顏:“你怎么知道我有正事?”
霍紹霆喝酒后,言語無忌。
他低笑:“你里里外外,我都摸透了!屁股一挪我就知道你想往哪邊飛,溫總,你瞞不過我!”
這樣甜甜的小耍,溫蔓也覺得甜蜜。
若不是真有事兒,她還真的想跟他這樣抱著,安靜地說會子的話。
但,來日方長。
霍紹霆送溫蔓到老太太那兒。
老太太還未睡,見溫蔓過來很是歡喜,立即把人拉進來讓霍紹霆回房休息了。
門合上,祖孫二人說體已話。
老太太看看外孫女兒氣色,覺得很好。
她說:“我看你跟紹霆的感情,很好的樣子。”
溫蔓點頭:“是過得不錯!”
老太太沉思,多少想起過往,但很快就將那些拋到腦后。
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溫蔓都沒有說出此行目的,倒是老太太眼放精光,笑著說:“你這孩子現在越發地深沉起來!倒像你舅舅!”
看似抱怨實則疼愛,又有著欣賞。
溫蔓的性子,隨了陸謙。
也正是這性子,才讓紹霆愿意安定下來吧。
溫蔓也笑笑:“早知道瞞不過外婆!”
她將事情一說。
陸老太太打了她的手一下,笑罵:“這有什么為難的!不過就是場面上的事情罷了,而且晚上吃飯我也看得出來,紹霆也在為你舅舅爭取些東西!”
利益來往,面上功夫罷了。
溫蔓放下心來,她故意討老太太喜歡:“您還說我像舅舅,我卻覺得我像外婆,外婆聰明才生得我!”
這話自然將老太太哄得高高興興的。
老太太又說:“幾個孩子中,霍西最聰明!崇光最沉穩。”
溫蔓思索了一下。
她低語:“紹霆是有意讓這兩個孩子……但我總歸擔心,兩個都太要強了,長大后未必是良配。”
老太太讓她寬心,說兒女自有兒女福。
溫蔓說是。
事兒說完,老太太卻不留她過夜。
她伸伸腿說:“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不靈便了,還是讓紹霆夜里照顧你。”
溫蔓想到霍紹霆喝了酒。
發晴得厲害!
她撒嬌耍賴,在老太太這兒睡了一晚。
清早,溫蔓醒來。
霍紹霆坐在床邊,他穿一件藏藍色襯衫,外面罩一件深灰大衣。
英挺勃發。
絲毫看不出,昨晚喝多的樣子。
溫蔓覺得他好看,將頭挪過去,輕聲問:“喝多了怎么起這么早?”
霍紹霆摸她的臉。
“在溫總的地盤,當然要表現得好些!”
溫蔓柔柔軟軟的:“你嘴皮子越來越厲害了。”
霍紹霆就笑。
片刻,他問:“起來嗎?外面下雪了,明珠跟孩子們在外面玩兒呢。”
溫蔓搖頭。
她懷著身子,懶得動。
就在這時,管家在門口敲門:“姑爺、大小姐,顧先生跟顧少爺過來了,想見見。”
溫蔓看看霍紹霆。
霍紹霆捏她的臉:“都是你招來的!舅舅不在,我去招待吧!”
他匆匆離開。
溫蔓卻起身,她坐著拿手指梳理茶色長發,思忖著。
她把這位顧先生晾得也差不多了,也該見見。
她起身洗漱換了套衣服,進了客廳。
顧先生滿面笑容:“大侄女,身子怎么樣了?這快六個月了吧?”
溫蔓微微一笑。
傭人端上燕窩,她胃口不是太好,只喝了半碗。
霍紹霆親自給她做了早餐。
她吃得才香一些。
顧云凡一直在旁看著,他挺驚訝的,因為在他想象中,溫蔓跟霍紹霆在一起就是過著普通豪門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戴不盡的名貴珠寶。
他想不到,一份早餐,霍紹霆都要親手為她做。
他自認自己做不到!
這樣的認知,總歸讓人不愉快。
顧云凡對溫蔓的情感,就變得有些別扭起來,類似于知道自己不配擁有。
他那點兒小情小感,溫蔓并不在意。
她同顧先生周旋,無非想要那個項目。
高手過招,燕過無痕。
溫蔓絕口不提帶帶顧云凡的事兒,她含笑:“實在是我懷孕,商場上的事情不大過問了。”
顧先生不禁失落。
但還是留下來,吃了午飯。
飯后,霍紹霆跟顧先生有生意要談,溫蔓在日光室散步,這里有個挺大的花刻,種滿了玫瑰。
溫蔓拿了剪刀,剪下一捧香檳玫瑰。
她交給傭人。
正想回頭,有些驚訝了:“顧云凡,怎么是你?”
不知什么時候,傭人換成了顧云凡。
顧云凡面色不太好看。
他把玫瑰放在一旁的桌上,質問她:“你的事情我給你辦了!那么個女人老子睡得快要吐了,你應承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辦?”
溫蔓睨他一眼。
她繼續剪玫瑰,準備給明珠也弄上一束,放在房中增加情致。
顧云凡捉住她的手腕。
溫蔓語氣微冷:“放開!尊重些!”
顧云凡被冷到了,甩開她的手,有些難堪地嚷著:“誰要怎么樣啊!我就是想問問你什么時候給我辦事兒?”
溫蔓放下剪刀,扶著肚子坐下。
“急什么!我不是在辦么!”
顧云凡不是滋味。
她分明就是在度假,成天不是睡覺養胎就是在弄花花草草,舒服得不得了,哪里是在辦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