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華醫生提著工具箱,囑咐了蕭翦幾句,就帶著箱子離開了。
蕭翦沉聲說道:“陛下并沒有真的死去,而是還有救過來的希望,這件事情,你先不要透露出去。”
“當時在你周圍的士兵,都是對陛下忠心耿耿的士兵,你只要稍微約束一下,讓他們不要說出去就可以了。”
“但是你面對朝廷的報告,卻是要告訴大家,陛下已經陣亡了,沒有活命的希望,連尸骨都被燒成了灰燼。”
穆樂聽了心中大驚,不敢置信的看著蕭翦。
過了一會兒,穆樂才問道:“師父,為什么要這樣做?”
蕭翦沉吟片刻,方才緩緩說道:“你這些年跟在陛下的身邊征戰西方,對于大夏之中的事務都不算熟悉,但是以你的聰明才智,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應該就能夠猜到了吧?”
穆樂皺起眉頭,忽然想起來,陛下曾經說過大夏帝國之中不安分的東西。
看來,這不安分的東西,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一些。
而有了這個想法之后,追根溯源,穆樂很快反應過來,蕭翦這樣子做,是想要假報陛下陣亡的消息。
如果說,大夏帝國之中真的存在一個禍亂之人,那么當秦云這個大夏之主陣亡的消息傳出的時候,他們又會怎么做?
穆樂不禁有些寒氣透骨而上,感覺到寒氣森森。
蕭翦這樣做,恐怕是要做釣魚人,把那些暗中禍亂之人釣出來了,然后一舉殲滅!
穆樂用力點頭:“師父,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立即約束手底下的士兵,然后將陛下陣亡的消息傳回朝廷。”
蕭翦拉住穆樂說道:“要搞就搞得真切一點,明天早上,你將消息傳出去!就說玄云子大師拼命搶救陛下,但最終還是遺憾的駕崩了。”
穆樂聽得臉色一變,陛下明明沒有駕崩,這樣做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蕭翦卻是沒有在意這些,臉色陰沉的自顧自說道:“自明日起,全軍披掛白袍白甲,設靈堂靈位悼念陛下,全軍為陛下守靈七天!要哭得驚天動地,要讓所有人都相信陛下真的死了!”
“天啊!”
即使是穆樂這樣久經沙場、心智堅韌無比的人,聽到蕭翦的話,也不禁嚇得臉色蒼白。
要是真的這樣做,他日陛下活著回來,第一時間就會將他這個傳播假消息,咒他駕崩的人砍頭,說不定還會誅殺自己九族。
穆樂緊咬牙關道:“真的要這樣做嗎?”
蕭翦眼神冰冷的點頭:“那人的身份高得離譜,而且十分的隱蔽,如果不用這一招,他就如同暗中的魚刺一樣,一直作亂,沒有盡頭,只有這樣做,才能根除大夏帝國的內亂!”
他伸出一只還存在的手,拉著穆樂的肩膀道:“我剛才說的事情,動用我蕭翦的名義去做,而不是你穆樂,知道嗎?”
穆樂神色復雜苦澀:“師父,這不是動用你的名字的事情,而是這樣子做,陛下將來追究責任,我們都難逃一死。”
“所以我才讓你將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來!”
蕭翦眼神堅定的道:“我蕭翦如今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但是如果能夠為大夏帝國、為陛下做一些事情,我即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阿樂,你會去做的對吧?”
穆樂坐在蕭翦旁邊,久久不能回答。
這樣子做,相當于他親手將自己的師傅送入深淵之中啊。
未來陛下活著回來,肯定會追究責任。
這不是私情可以了的,就算蕭翦這樣做是為了秦云、為了大夏帝國,但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這是蕭翦必然的下場。
他是帶著必死的決心卻做這件事情。
穆樂不想答應他。
但是蕭翦卻一臉苦苦哀求:“阿樂,這是師父求你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你一定要幫我好不好?”
“你這樣做,不只是幫助我,也是為了大夏帝國,為了陛下啊!如今陛下生命垂危,沒有辦法出來主持大局,這是我們能夠為他做的為數不多的事情。”
穆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師父,真的要這樣做嗎?其實等陛下回來,他也可以將那些人揪出來的。”
蕭翦嘴角顫抖了一下:“那還要等到多久?如果,陛下回不來呢?”
穆樂心中一顫,嘴唇發白,囁嚅道:“不會的,陛下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我也只是說假如。”
蕭翦道:“陛下的布局我都聽說了,毫無疑問,那個內鬼肯定會收到風聲,然后隱藏得更好。”
“與其面對一個暗中積蓄力量,不知道什么時候反水的內鬼,不如我們主動出擊,讓他自己跳出來,明牌的內鬼,就不再可怕了。”
“不能再拖了,不然的話,他的力量就要滲透大夏帝國內部了。”
穆樂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緩緩起身說道:“師父,我答應你,待會就將陛下駕崩的消息傳回京都。”
“但是,這件事情的責任,我會跟你一起承擔!”
說罷,穆樂便朝著營帳之外走去。
蕭翦愣了一下,隨后才回過神來。
“混蛋!阿樂!你回來!不準你這樣做!”
“穆樂!我命令你不準這樣做!”
但是他的怒吼已經沒有用,穆樂決心這樣做,他不會讓自己的師傅自己一個人扛下這樣的事情。
回到營帳之中,穆樂心中思緒萬千。
他萬萬那沒有想到,自己一個武將,竟然還要參與朝堂上的事情。
可能這就是他跟大將軍的差距吧。
想了許久,穆樂終于開始提筆草擬捷報以及秦云的死訊。
此時的契丹邊境。
“什么?你說的是真的?”慕容舜華的神情十分驚詫,帶著一絲疑惑。
蕭雨湘點點頭:“本來你回來的時候,我就要跟你說的,但是因為事情太多太緊急了,導致我一時間忘了這件事情。”
慕容舜華皺著好看的眉頭,眼眸中略帶著一絲擔憂。
“童薇這丫頭能去哪里?連一封書信都沒有留下?”
蕭雨湘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只是留下九節血蟲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