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總覺得穆樂是不是誤會了什么,看自己和托米麗的視線就不對勁。
但這會兒他顧不得那么多,施施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大馬金刀,目光威嚴地注視著托米麗。
托米麗已經從之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感受著秦云的目光,她面露微笑,柔聲道:“沒想到這輩子居然有機會見到堂堂大夏天子,實在是我的榮幸。”
“別的話不用多說了,你會是什么下場,應該很清楚吧?”秦云平靜地說道。
托米麗輕咬紅唇,低聲道:“你想怎么樣?”
秦云到現在都沒有殺自己,很顯然是有所圖。
托米麗自然清楚這一點,她是個聰明人,也清楚那些放狠話的行為,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你很識時務,而且夠聰明,能夠在托勒密王朝潛伏這么多年,連塞西莉亞那女人都沒能看出來異樣。”秦云首先對其給予肯定。
說到塞西莉亞,托米麗笑了笑:“這還得多虧了弗洛,要不是他,塞西莉亞也不至于被壓制成這個樣子,根本無暇去研究我的來歷。”
“塞西莉亞這女人確實聰明,被安排在王都里,孤身一人都能搞出來這么大的動靜,如果不是因為立場問題,我還真挺想和她成為朋友。”
秦云大手一揮:“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朕留你下來的原因你應該很清楚,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告訴你,然后呢?”托米麗換了個姿勢,坐直了身子,“你就會放過我?”
“放你回馬其頓是不可能的,但朕可以讓你繼續在大夏活下去。”秦云平靜道。
這女人掌握惑心之術,之前豐老教導自己破解之法的時候,曾經對此術贊不絕口,建議秦云如果可以,最好能夠將托米麗收入帳下。
此術的效果,在有時候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堪比千軍萬馬。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像這種曾經差點殺了自己的人,秦云早就一刀把腦袋砍了。
“在大夏活下去嗎……”托米麗面露思索之色,隨即卻又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不可能?”秦云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朕還保不住你一個臥底?”
“以大夏的國力,別說是一個我,就算是十個我都保得住。”托米麗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哀愁,“但我不能留在大夏,現在托勒密王朝計劃失敗,我必須要立刻返回復命,不然我的妹妹一定會死。”
“你妹妹?”秦云愣了愣,面露愕然之色,“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先前這女人想偷襲自己時,曾經示敵以弱,說她是為了妹妹才來當臥底。
只不過秦云全當她放屁,壓根沒有理會,沒想到這居然是真話!
“我妹妹和我曾一起學習,但她的天賦不足,最后沒能學成,本想著當個普通人好好活下去,誰知道卻被貴族看上。”
托米麗輕嘆一聲,緩緩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開心,但沒想到那貴族根本不是人,他發現妹妹曾經學習過惑心之術,于是從我妹妹嘴里套出話來,知曉只有我掌握了完整的惑心之術。”
“于是,他便用妹妹的性命為脅迫,要求我為其做事!”
很俗套的劇情,但這種情況在秦云看來一點也不意外。
惑心之術的效果,只要是個人都能明白其價值。
就像托米麗曾經想要做的那樣,自己作為一國皇帝,如果被托米麗掌握,那是什么禍國妖妃的劇本啊!
“朕有一事好奇,你為何不對那名貴族使用惑心之術?”秦云皺眉道。
托米麗苦笑道:“惑心之術并沒有那么簡單,我之前能蠱惑到那位將軍,消耗了許多珍貴的藥物,那些東西可能百年內我都未必能找到第二份。”
“如果沒有藥物配合,我便只能像蠱惑弗洛那樣,慢慢與之接觸,日積月累之下,才能逐漸將對方掌控。”
聽完托米麗的解釋,秦云恍然大悟,他就說惑心之術不可能沒什么限制。
否則隨便說兩句話就能掌握對方,那特么托米麗還用得著給馬其頓王國辦事,直接就是恭喜新女王登基。
上下打量著托米麗,秦云忽然開口道:“朕可以幫你救出你妹妹,你可愿為朕做事?”
托米麗愣了愣,抬頭有些愕然地望著秦云,她本以為自己說出這番話以后,等待著自己的下場就是當場被斬殺。
畢竟再怎么看,自己都沒有利用價值了。
“你……陛下,為什么要幫我?”托米麗喃喃道。
秦云站起身來,蹲在托米麗面前,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因為朕覺得你有這個價值。”
雖然按照托米麗的說法,想要使用最強的惑心之術條件非常苛刻,可大夏地大物博,什么東西找不到?
換句話說,只有充足的資源,才能夠讓惑心之術發揮最好的效果。
放眼天下,還有哪兒比大夏更合適?
至于托米麗的妹妹,秦云完全不擔心,反正自己遲早要打到馬其頓王國去,到時候順手將其妹妹救出來就是了。
聞言,托米麗面露猶豫之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我……”
秦云卻不會給她猶豫的機會,上前一步,俯下身子,身上油然而生出一股威嚴的氣勢。
“其實你應該清楚,就損你繼續給馬其頓的人賣命,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姐妹倆。”
“除非哪一天你死在任務里,否則你一輩子都脫不了身!”
秦云的聲音低沉,宛如沉重的大山,重重地壓在托米麗的心上,讓她不由得陷入沉默之中。
之前她始終不曾去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逃避,又或許是不敢想,只能將全部身心投身任務之中,想要借此麻痹自己。
但這層遮羞布,卻是被秦云無情地掀開,直面殘酷的事實。
當自己掌握惑心之術這件事被馬其頓帝國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她此生逃不脫掌控。
除非是身死,否則將會一輩子被當做執行各種任務的工具,直到失去最后的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