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話的語氣明顯不是上下級,也不生疏,甚至很熟悉。
所以穆樂這些人很快就意識到,該走了,紛紛拱手,退出屋子。
看著燕忠也要退下,靜一也反應過來,美眸閃爍了一下,改口道;“陛下,先出去吧。”
“燕將軍的傷不能拖。”
秦云點點頭,抿了抿嘴唇:“有勞師太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
靜一的黛眉微蹙,聽到那五個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她也不可能表達出來。
兩天后。
戰后休整的時間遠遠超過了秦云的預估,沒有好幾天根本沒辦法清理戰場,調兵遣將。
因為閃電戰而來,將士們的身體,包括戰馬都疲倦到了極致,為了能夠高效完成軍事行動,秦云也只好按捺下打垮光復軍的心。
但古關的獨孤瑾,在秦云的授意下,已經開始了取締完顏洪烈政權的一系列措施。
譬如收容難民,造勢安天下,重建戰場等等……
這些沒有強大的財力和國力支撐,根本就是癡人說夢,這一點上秦云幾乎碾壓了完顏洪烈,包括完顏大帝。
一時間,坐擁女真地盤最少的秦云,成為了民心所向,數不清的難民扎堆而來。
但隨之而來的也有危機,很多大夏將領遭到了殺手偽裝的平民刺殺,但好在有所準備,基本上沒有造成死亡的惡果。
光復軍方面,徹底被打怕了,久久沒有動靜,只不過在頻繁的做出防御姿態,進攻北方徹底停滯。
雙方,陷入短暫僵局!
但北方金城,于第四天傍晚,事態爆發!
耶律燕攜帶赤泊入金城,想要彈劾梵音,清君側。
原本這是絕密,不可能泄露,但而今的金城已經遠遠不是耶律燕離開的那個金城了,完顏大帝的病重,加上女真戰火紛飛,亡國在即,給梵音了太多機會。
不能說她可以一手遮天,但也絕對是爪牙林立。
白霧從爐子中緩緩升起,鑲嵌滿了瑪瑙的鳳座上坐著一個精致妝容的女人,眼線鋒利,不失美感。
梵音的腳下,匍匐著心腹手下,她傾國傾城的臉蛋有一絲陰沉:“耶律燕到那了?”
“回帝后,還有三個時辰就抵達金城了。”
梵音的眸子閃過一道殺機,赤泊的出現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她冰冷的聲音響起:“來人,去把赤泊殺了。”
“另外,領大帝的口諭,就說耶律燕沒有圣旨,私自入金城,想圖謀不軌,直接拿下,打入囚牢!”
聞言,她的手下不乏一些官員,此刻震驚,驚悚的抬起頭。
“帝后,這……”
“大帝不是在睡覺嗎,口諭從何而來……”有人結巴的看了一眼宮殿的后方。
梵音瞇眼,細長雙眼已經逐漸有了權力的味道,冷冷道:“本宮說的,你是不是聽不懂?”
那人一顫,臉色蒼白,連忙磕頭:“是是是!”
“我等立刻去辦!”
梵音冷哼:“滾!”
眾人連連磕頭,而后被嚇的屁滾尿流而去,半分不敢停留。
等人走光之后,整個宮殿安靜的落針可聞,梵音一個人置身其中,美眸不斷閃爍,危機感愈演愈烈!
她知道這肯定是秦云的手筆,如果那些消息被捅出來,那么無論是金城,還是光復軍的帝營,都不會容下她。
就算現在殺掉赤泊也只是權宜之計,畢竟紙包不住火,而且她感覺到自己已經被秦云給盯上了,這是讓她最懼怕的一點。
正當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情忐忑無比的時候,突然,一道虛弱的聲音從殿后傳出來。
“你……你這個賤人,你剛才說什么,假傳圣旨?!”
梵音面容驚悚,猛的回頭!
發現完顏大帝扶著柱子,披頭散發,已經虛弱的走了出來。
才短短一年,他愈發蒼老,心力憔悴,頭發全白不說,臉上更是有一股說不清的死氣!
很難想象,他在一年前,還豪氣萬丈的要跟秦云搬手腕,或許真是時也命也,天理循環,人人不可避免。
“賤人,滾過來,咳咳!!”完顏大帝用盡力氣在嘶吼。
梵音從骨子里是怕他的,此刻面色蒼白,腦子里就一個聲音,怎么辦,怎么辦?他怎么會醒來的?
緩緩站起來:“大,大帝,臣妾是看你病的太重了,不敢通知,但耶律燕他的確心懷不軌啊,他沒有手諭,就……”
完顏大帝解下玉帶,步履蹣跚的沖來,咬牙怒罵:“你這個賤人,還敢騙朕?”
“朕還沒有死!”
啪!!
他狠狠的抽在了梵音的身上,直接打裂了宮裝。
梵音慘叫一聲,跌落在地,劇烈的痛苦讓她絕美臉上浮現了一絲戾氣,猛然看去,直接撕破臉:“老東西,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你嗎?”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離死就只差半步了,你以為你是誰?”
她站了起來,一把推翻完顏大帝。
完顏大帝也算是個人物,但可惜瀕死了,轟隆一聲,硬生生是被推倒,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痛苦無比,劇烈咳嗽,面色蒼白,猙獰的看著梵音:“你這個賤人,你竟敢推朕!”
“來人,來人啊,咳咳咳!”他劇烈咳嗽,連自己爬起來都做不到了。
梵音狠狠一個耳光抽了上去,反正也被發現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做絕了。
完顏大帝被抽的嘴角溢血,被氣的渾身顫抖,嘶吼:“賤人,你敢打朕?”
“朕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朕要滅你九族!!”
梵音居高臨下,目光憎惡,鄙夷道:“打了你又如何?哼,實話告訴你,你每天喝的藥都是從本宮的宮里送出來的,你當初上位的手段,被本宮用在了你自己的身上,沒想到吧?!”
聽到這,完顏洪烈猛的變色,瞳孔放大,終日打鷹,卻是被鷹啄了眼睛!
他遍體生寒,顫抖道:“你,你!!”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朕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梵音涼薄一笑,恨意十足:“當然有好處,你怎么對本宮,本宮就怎么對你,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她忽然一字一句:“阜陽,青玉,都不是你的孩子!”
“哈哈哈!!”她猛然放聲大笑,有些癲狂,放肆無比,一吐多年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