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州。
秦云剛剛打了勝仗,和全軍慶祝一番后,泡了一個熱水澡,洗清了身上的血污。
當閑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在陷陣谷負了一些輕傷。
婢女青鳥正在給他上藥,一絲不茍,認真的樣子很少女。此女乃是順勛王府派來的,二八年紀,膚若粉桃。
“陛下,上好藥了,要奴婢攙扶您過去休息嗎?”
她看來,帶著期許,額頭的白皙香汗,很是誘人。
但秦云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有后續,親和笑道:“不用了,你下去找錦衣衛領些賞錢吧。”
聞言,青鳥的眸子閃過一絲失望。
這位可是盛極一時的天子,九五之尊,多少女人想要近身說話而不能,她也很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但……
她不敢多說什么,跪下乖巧道:“是,多謝陛下隆恩。”
秦云閉目養神,沒有再回話。
普天之下的男人,沒有對膜不感興趣的,但他已經擁有足夠多的女人了,也過了那個沖動的年紀。
除非,真是美到極致,亦或者感情發展到了一個地步。
檀香升起,行宮安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做了一個夢,一個血淋淋的夢!
夢中一個女人在慘叫,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撕破床單,咬碎牙齒,讓人頭皮發麻,似乎是懷胎十月,難產導致。
秦云驚醒,有些冷汗,但發現只是夢。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難道是太累了?他喘著粗氣,很是不安,緊緊蹙眉,心里有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帝都有女要臨盆了?
不對!
時間對不上。
自己才來牧州幾天而已,穆慈等人沒那么快生。
“呼!”
他吐出一大口濁氣,再三確定,暗嘆虛驚一場。
“也不知道玄云子這個家伙現在在做什么,要是這個半仙在,就能把他找來解解夢。”
他暗自嘀咕,話音剛落。
咯吱。
門被推開。
秦云條件反射看去,說什么來什么?
“陛下。”
“是老奴,順勛王要求見。”豐老輕輕道。
秦云赤著上半身站了起來,挑眉道:“十一弟?他這么快又能下床走路了?”
豐老苦笑道:“王爺要強,杵著長劍也要下床,這兩天那位柳姑娘似乎一直在貼身照顧王爺。”
“上次陛下敲打之后,王爺似乎也想通了。”
“聽人說,似乎……柳姑娘昨夜照顧王爺的傷腿,一夜未出房間。”
聞言,秦云臉色古怪:“照顧傷腿?一夜未離開?”
“第三條腿?”
豐老一愣,尷尬的打哈哈一笑。
秦云隨即又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哈哈,這十一弟,有長進,不管怎么說,朕替他感到高興。”
說著,他自己胡亂披上黑衣:“豐老,讓人給柳姑娘送些補品胭脂去,她如果不收,就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大哥的東西都不收,就是不敬!”
豐老點頭:“是,老奴立刻去辦。”
不一會,秦云穿戴整齊,于牧州行宮的花園接見順勛王。
他還真是一天也坐不住,傷勢沒有痊愈,一條腿還瘸著,就杵著長劍出門了。
二人漫步。
秦賜臉色尷尬,竭力解釋道:“皇兄,你誤會了,昨夜臣弟和柳姑娘真的只是聊了一夜的天。”
“彼此之交,點到為止。”
“絕沒有任何逾越之舉!”
秦云看了他急的滿臉通紅的樣子,就一陣不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點到為止?圣人也不行啊。
稍微靠近一點,估計就要召喚出洪荒猛獸。
“哼哼!”
“你覺得你騙得過朕?”
“柳姑娘已經跟朕坦白了。”
秦賜尷尬,驚呼:“啊?”
秦云鄙視:“這下自己露餡了吧?”
秦賜反應過來,自己被詐了,尷尬的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秦云見他要面子,便沒再過多調侃,轉移話題道:“說吧,找朕什么事?”
秦賜深吸一口氣,道:“為祝融一事而來,敢問皇兄,接下來的計劃是什么?臣弟最多再休息個幾天,就可以上陣殺敵了。”
“燕云十二騎,無不是日思夜想,報仇雪恨!”
秦云苦笑:“十一弟啊,你傷都沒好,上什么陣,殺什么敵。”
“這段日子,你還是安心休息吧,這條腿養好,那條腿也要養好,打仗有什么好的,風花雪月不好嗎?”
秦賜沒聽明白那條腿,抿唇內疚道:“未能幫上皇兄什么,臣弟總覺得坐立難安,辜負了當初您的提拔。”
秦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想那么多,一母同胞,付出那里需要回報?”
“對女真的事,已經很明朗了。”
“此次象軍慘敗,以朕的推測來說,祝融勢必急于復仇,而這也會正中朕的下懷。”
秦賜雙眸一亮:“皇兄有什么具體打算?”
秦云撇了撇嘴:“昨夜才打完仗,是頭驢也得歇歇吧?”
秦賜尷尬抓頭,笑道:“那倒也是,皇兄多多休息,莫要傷了龍體,否則回帝都,文武百官的唾沫能淹死了臣弟。”
“哈哈哈!”秦云大笑,迎著日光,與他閑談。
“最可怕的不是文武百官,是你的皇嫂,個個都見不得朕吃苦受累。”
秦賜面露一絲羨慕,皇兄的妻子,個個都是集美貌和涵養內在于一體的良人啊,陪皇兄從微末和困難中走來,歷經諸多動蕩而不散。
可敬,可嘆啊!
隨后,二人行至一池水潭前。
秦云忽然感慨,聲線磁性:“故人凋零,如這風中落葉……”
秦賜好奇:“皇兄是在說誰?難道朝中某位重臣仙逝了?”
秦云輕輕搖頭,負手而立,風神如玉的面孔愈發成熟,惺惺相惜道:“那倒不是,朕是在說死去的那些對手,沒有他們,也就沒有而今的朕和強大的大夏。”
“如昔日草原梟雄,阿史那元沽,朕真的很佩服他,能力近妖,雄才大略,為突厥鐵血丹心,可惜……”
“沒有他的日子,很無聊啊,女真沒有人可以像元沽那樣給到朕壓力,讓整個大夏都為之緊繃。”
他露出一抹遺憾之色,或許死敵,往往都是知己吧。
昔日元沽為突厥所謀的,也是他正在為漢人所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