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當初,她絕對一劍封喉了,但現在她從某個意義上說,以前不再是從前的她了。
殺了玄云子,恩怨再起,不是她想要的,她此行南下,目的只有一個!
突然,她腳一跺地,赤紅寶劍沒有出鞘,但砸向了玄云子的脖子。
轟隆!
玄云子眼前一黑,直接被砸暈,連個反應都沒有。
“主人,要奴才處理他嗎?”一個黑衣人嘶啞開口,對王敏極其恭敬,她仿佛走到哪,都能招攬到死忠。
王敏輕輕搖頭,青絲如瀑,隨風滾動,艷絕天下,氣質過人!
“走吧,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一直不出面,他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就是要讓他知道帝兒的存在,偏偏又找不到,折磨他,才解我懷胎十月難產的苦!”
“我不可能跟他認錯,除非他來接我,向我低頭,否則我寧愿跟他斗一輩子,不死不休。”
她的背影在月下是那么的婀娜,固執,但抱著孩子,又難掩一絲弱勢和委屈,有些復雜。
秦帝并不知道大人的事,此刻趴在王敏的肩膀上,天真無邪,他更不知道自己老娘,是個多么不得了的人物。
時光流逝,鳳凰山的天由黑夜到白晝。
清晨覓食的鳥兒,停在玄云子的臉上,啄疼了他。
他幽幽醒來,脖子仿佛是斷了一樣,疼的呲牙咧嘴!
但僅僅一瞬間,他目光一直,噌的一下躥了起來,環顧四周,脖子上的痛楚和那未燒干凈的紙錢告訴他,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跺腳,先是喊了這么一句,而后狂奔下山,一路上摔了三個跟頭,把鞋子都摔掉了,也不敢停下!
他現在就一個念頭,趕緊回帝都把事情告訴秦云,越早告訴,越來得及!但他不知道的是,秦云已經離開帝都了,可謂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回到幽州騎馬,那些城防軍將領給玄云子行禮,詢問為何臉色驚慌,玄云子都不敢回答!
這件事,涉及到已死之人王敏,還涉及到了那個孩子,一旦消息走漏,天下將大震!他只能告訴秦云,其他人,誰都不能說!
牧州。
荒野之地,氣候惡劣,讓中原而來的軍隊微微有些水土不服,但問題不大,這還沒有到真正的高原。
這一路上,秦云很滿意,秦賜這兩年把這個莽荒之地,建設的很不錯,至少軍事上做到了鐵桶一般。
他正式進入牧州主城,五萬大軍井然有序,一路上十分順利。
當他看到出城門來迎接的只有秦羽,沒有秦賜,他的心微微一沉,數年不見,十一弟不可能不來接。
唯一的可能就是秦賜傷的比信中重,有人瞞報了傷情。
“我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秦羽領銜牧州官員,燕云十二將紛紛下跪。
肉眼可見,許多燕云將領臉上的傷都還沒有好。
“十一弟呢?”秦云擔心問道。
秦羽露出一抹苦澀:“皇兄,十一弟還在病床上。”
秦云眉頭一擰,直接往城內沖去,很難想象擁有燕云十二騎的秦賜,能吃這么大的虧。
須知燕云十二騎,一直都是大夏精銳,只不過因為來了牧州,才退出了所有人眼中的舞臺。
或許只次秦云一手打造的神機營一點,和鎮國虎衛是可以完全并駕齊驅的。
兩側人群紛紛讓路,不敢多話,更不敢拍馬屁,畢竟是在攻堅戰場,吃了大虧,誰也不好意思舔著個臉,說陛下舟車勞頓這些話。
一路行進,秦羽,豐老緊隨其后。
其他牧州臣子,及燕寇二將,則去處理其他事情了。
順勛王府。
“十一弟!”
“十一弟!”秦云大喝,一路行進院子,所有下人紛紛避讓。
一間屋子內:“皇兄!皇兄到了!”
“快,快扶我起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秦云推開了房門。
只見這間整潔,軍旅氣息極重的房間里,沒有一絲絲女人的痕跡,而秦賜正在下床,臉上有些傷口快要愈合了。
但他的腿部,纏繞著繃帶,像是無法行走,而且臉色也微微病態。
他的身邊,有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人陪著,有點像女藥師。
秦云沒有太注意女人,只是心中不太好受,猛的上前,給了秦賜一個熊抱!
“皇兄。”秦賜露出久違的微笑,久別重逢,很是高興!
秦云緊緊抱著他,沒有問太多,而是重重道:“你的傷,皇兄來替你復仇,我大夏皇室之人,除了朕,誰都不能動!”
“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付出代價!”
霸氣的話,充滿了護犢子的情誼。
秦賜雙眼微微發紅,年輕俊朗的臉上已經飽經風霜,身為親王,坐擁十幾萬大軍,但此刻他更像是一個弟弟,在接受自己大哥的保護。
“恩!!”
見此一幕,莫不動容,為陛下和兩位王爺高興。
秦羽笑著笑著就哭了,似乎自己三兄弟從小就沒有好好在一起過。
身旁跪著的那個女人,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秦云,又看了一眼秦賜,看他露出微笑,自己也笑了,很樸素普通的一個女人。
良久。
二人分開,秦云沒有太多廢話:“今天先不聊國事和軍務,今天咱們三兄弟聚首,好好的把酒言歡。”
秦賜目光一亮:“好!”
秦羽上前苦笑:“可十一弟,你這腿?”
“不礙事!”秦云搶先道:“大丈夫不拘小節,就在這屋子里喝,喝到深夜,朕要聽聽十一弟這兩年的遭遇!”
“對了,把真兒也給朕叫來,這大侄子,朕幾年沒見了。”
眾人聞言,皆是愕然,這屋子里喝?
但皇兄都開口了,二人也就沒話說。
不一會后,下人們搬來了桌子,椅子,非常的接地氣。
酒水,佳肴,陸陸續續上桌子。
特別是那些五顏六色的佳肴,很普通的北方菜,但卻做的出神入化,光是聞聞就能吞口水。
秦云趕路已經很久沒吃上好的了,此刻食指大動,夾起一塊醬牛肉,就塞進嘴里。
頓時雙眼睜大:“這肉不錯啊!十一弟這里什么都缺,但廚子還行。”
秦賜抿唇一笑,沒有接話。
寧王秦羽好像知道些什么,看了一眼秦賜,沒有多話。
突然,秦真來了,也就是順勛王秦賜早年的幼子。
兩年過去,他長高了不少,儼然是小大人了,很像秦賜,上前一跪:“參見皇叔,參見二王叔,參加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