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帝后,不會心里還有著完顏洪烈吧?”秦云試探問道,表情古怪,心想若是這樣那就有點狗血了。
紅葉愣了一下,而后蹙眉,尷尬道:“陛下,這個不得而知了,但梵音已是帝后,育有兩子,家族長盛不衰,這……”
她欲言又止,臉色不好。
秦云也為之蹙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現在來給梵音此人定性,太過草率。
但這件事有些巧合,他不相信完顏洪烈會無故回去,但一切還要等找回完顏洪烈才知道。
這件事,他管了!
以前是只占私情,現在公利也占,便沒有什么好猶豫了!
完顏大帝,得為他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晌午時分,帝都刺殺的事被徹底掃平,雨水沖刷,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百姓們繼續安居樂業。
幾百具尸體,被秘密裝車,西提必被活捉帶回。
得知消息的諸國使臣,背脊骨一寒,同時怒不可遏!
接連大罵,女真如此喪心病狂!
一瞬間,他們對秦云愈發感恩戴德,如果不是昨夜臨時的調離,他們可能已經身首異處了,誰能想到女真人在這個節骨眼敢動手。
女真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諸國使臣不再可能跟他們來往,立刻向秦云請辭,說是要盡快回國,揭露女真真面目。
秦云親自送他們離開,并且隱晦的向他們承諾了,只要諸國俯首稱臣,紅衣大炮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疆土。
雖然沒要到紅衣大炮,但有這個承諾,他們也算是能回去交差了。
下午時分,陰雨轉停,帝都上空浮現了一個艷陽天。
終于,在苦等了十個小時之后,秦云等到了完顏洪烈,他在錦衣衛的追蹤之下,還是被攔在了帝都以外的某處官道。
他似乎不想回來,豐老苦言相勸,最終他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回來了。
御書房內。
秦云和他對視的第一眼,不由相互一笑,宛如老友,只是完顏洪烈有些苦澀。
“參見陛下。”他行了一禮。
秦云依舊是那個稱呼,那怕他是女真的要犯:“賢弟,你這又是寫信,又是偷偷離開的,是想要去哪?”
完顏洪烈苦笑:“陛下,那應該是我的歸宿。”
“或許其他人不能理解,但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您也是從風雨飄渺的江山之中站穩腳跟的。”
“如果失敗,您也不會茍活吧?”
秦云端起一杯熱茶,送到他手中,負手道:“對,朕不可能窩囊活著,獅子要有獅子死去的方式。”
完顏洪烈認真道:“那陛下為何強行要帶我回來?身為女真正統,我應該死于爭斗之中。”
秦云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道:“對啊,應該死于爭斗之中。”
“但你這樣回去,并不是死于爭斗之中,而是被人碾壓在地上,狠狠用腳踩,甚至你連你二叔都見不到,最后死的極其沒有尊嚴,甚至沒有人知道你的消失。”
“可悲不可悲?”
完顏洪烈臉頰一白,他沒有想那么多,只覺得自己回去會死得壯烈,不負血脈。
他沉默了,五指險些捏碎茶杯。
二人之間,有窗外的艷陽光束歇著打進來,寂靜無聲,連錦衣衛都退下了,也只有豐老這等“影子”存在。
良久,良久……
他目光悲哀,求助一般的看向秦云:“那陛下,我該怎么辦?”
“普天之下,除了您,沒有人可以給我幫助,也沒有人可以給我指點迷津。”
聞言,秦云對他好感更加,他到現在也從未開口請求自己幫他復國,只是尋求指點,這朋友純粹,聰明,不為難他人。
“你先告訴朕實情,朕才能幫你,你在女真國內還有擁護者嗎?那怕是敢怒不敢言的也可。”
完顏洪烈直接搖頭:“沒有了,骨族一滅,不可能再有敢替我說話之人。”
說著,他蹙眉,咬牙:“可能還有一個人……但我不想害她。”
秦云挑眉:“誰?”
完顏洪烈沉默。
秦云直接轉身:“你這樣,朕沒法幫你。”
他連忙跟上,歉意道:“陛下,是女真帝后,梵音!”
“她在女真國內有著一些威望,家族中還有許多實權者,若是能說動,或許……”
“打住!”秦云直接打斷,神情無語。
“賢弟啊,你是不是氣昏頭了,你也知道她是女真帝后,你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嗎?代表她的兒子將在若干年后繼承女真大統!”
“讓她幫你,幫你重回皇位,那她兒子何去何從?她和她的家族又該如何自處?”
秦云說話的語氣不太好,但就是想讓完顏洪烈清醒,他現在儼然已經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
完顏洪烈臉色微微難看,咬牙道:“她并非薄情之人,她也是被逼的,她給我寫信了。”
聞言,秦云猛的挑眉,怪不得這家伙死活要回去,老情人來信了。
“信呢?”
完顏洪烈猶豫一下,但他心很亂,此刻已經完全把秦云當作了主心骨,還是拿出了昨夜的信。
秦云直接打開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個梵音帝后,竟勸完顏洪烈回女真,說她過的不好,經常做噩夢,還夢到完顏洪烈。
如果完顏洪烈不回去,她可能會被完顏大帝處死,其中不乏說起了二人的曾經是多么美好,話到最后,還說對不起完顏洪烈。
一剎那,秦云很難對這個女人有好印象。
如果換作是大夏后宮的任何一個女人,她們一定都會出奇一致,不要回來!
看著失魂落魄的完顏洪烈,他也不好說的太直白,只是緩緩道:“你覺得,她可信嗎?”
完顏洪烈極其認真:“我和她青梅竹馬,深知她的人品,她不會做出那等陰謀之事。”
秦云抿唇,嘆氣道:“時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而且你們各自已經站在不同的陣營。”
“但這封信也可能是假的,并非出自梵音之手,但朕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不用想著梵音還為你著想了,太幼稚。”
其實他有一句話,還沒有說,就怕完顏洪烈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