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掃過所有人,目光銳利道:“朕就說元沽,放著幽州這扇門戶不打,跑去打其他小城小鎮。”
“昨夜挑燈夜讀,朕才察覺此人詭計,實在防不勝防,驚從心起!”
陳慶之等人急眼,擔心道:“那陛下現在怎么辦?”
“那些小鎮已經戰略性放棄了啊!”
“沒錯,得迅速做出反應才行,否則幽州將陷入被動!”
眾人緊張看來。
秦云深吸一口氣,擺擺手道:“現在也還不晚,只要平邑縣拿回來,元沽計謀不攻自破。”
“他也別想北上劍南道!”
“朕說這個,只是想要你們知道嚴重性,此縣必須拿回來,而兀術此人,膽敢屠城!”
“朕,非殺不可!”咬牙切齒的聲音,伴隨秦云五指捏的啪啪作響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龐大的殺機泄露,自開戰以來,還是第一次。
張仁跪著一直沒有說話,他知道穆樂不在,自己就是不二人選,陛下也絕對不是小氣的人。
這份差事,要落在他的肩上。
沉默一陣。
秦云看向張仁,神情嚴肅道:“你部三萬人,攻兩萬人的兀術,可有絕對把握?”
張仁的雙眸瞬間一震,心潮澎湃,這才是證明自己的機會!
用力抱拳,咬牙切齒:“此戰,不是我死,就是兀術死!”
滿帳震怖!
這是玩命啊,不留后路,破釜沉舟!
論勇氣,陳慶之心中皆是慚愧,不再多言。
秦云瞇眼,卻有些不悅!
大喝道:“朕不要你的破釜沉舟,朕要的是,勝!”
“朕要的是平邑縣,不丟!”
“朕要的是絕對把握,而不是你的玩命!!”
聲音隆隆,震耳發聵。
何亞面色一凜,立刻低頭,咬牙道:“是!”
“罪將勢必收復平邑縣城,兀術我也必斬,不惜一切代價!!”
聲音決絕,熱血沸騰。
見狀,秦云面色恢復一些,軍情如火,容不得馬虎,再者他很看重何亞的武力,雖說是降將,只要忠心能打,那就是好將!
“好,你速速去準備。”
“怎么打,朕不管了,這幽州城內所有幕僚將領,你皆可以挑選。”
“朕只要平邑縣!”
何亞一震,翻身之戰,他豈能不珍惜!
“陛下,那臣就不客氣了,一周之內,臣必拿下平邑城!”
說完,他深深一拜,神色肅然領旨離開主帳。
他走后,眾將紛紛擔憂。
“陛下,不如末將再領一萬人,配合他吧?”
“是啊,這平邑縣太重要了。”
“卑職擔心……”
聞言,秦云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反問道:“論馬戰,你們誰是他對手?”
陳慶之等人沉默,除了穆樂,無人可與之匹敵!
秦云又道:“論統兵,他輸你們嗎?”
陳慶之等人雖然不喜歡何亞,但還是道:“曾經被王敏重用的人,自然是不差,能統御西涼騎兵,更是人中龍鳳。”
“但……”
“此人乃是降將,具有反骨,坦白說,卑職不是很放心他。”
“而且昔日戰爭……”
眾人看了一眼秦云,不敢說下去,怕引起不滿。
秦云沒有在意,淡淡道:“他有罪,但戴罪立功,自古以來就是一大良策。”
“這一點,你們不反對吧?”
眾人連忙搖頭,認真道:“陛下所言在理!”
秦云繼續道:“你們之所以不喜歡他,甚至是排擠他,朕能理解,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樣也可以看一看何亞的忠心和心性。”
“漫長的小半年過去,事實證明,此人能用。”
眾人目光閃爍,尷尬的沒有說話。
他們沒有壞心,但平日里在軍營中見了面從來不理會何亞的,甚至是白眼,沒想到,讓秦云發現了。
“但!”
秦云一頓,目光掃視所有人。
眾人皆是一凜。
只見他嚴肅道:“何亞若是此戰大勝,解了幽州的燃眉之急,立下戰功,諸位,就還是收斂一些。”
“朕的軍隊里,不允許有小團體,現在正是面對國家大難,異族入侵的時刻,理當精誠團結!”
“知道嗎?”他聲音加重,威嚴釋放。
眾人心悅誠服,連忙下跪。
“是陛下!”
“我等明白!”
“只要何亞安心向著朝廷,立下戰功,我等絕不刁難!”
秦云滿意點頭:“都起來吧。”
“傳朕命令,全城加緊戒備,平邑縣易主,估計元沽不會甘愿屈居于霸下之外了。”
“戰火,即將燃燒到幽州主城!”
他吐出一口大的濁氣!
帳內黑壓壓的人群,皆是凝重許多!
雖然敵我雙方軍隊數量持平,朝廷也不再擔心軍費糧草,但大夏畢竟是守的一方。
地域之廣闊,任何一座小城都不能遺落,兵力也就分散。
而突厥五十萬大軍,就是想攻哪里就攻哪里,夏軍還不能隨意出擊,因為除了部分精銳,事實上是無法和突厥平原一戰的。
且最大的一個劣勢,也是讓秦云無計可施的一個地方,就是突厥的組成!
他們是游牧民族,根本沒有定點,除了王都皆是游走的,想要奇兵出擊,搗毀他們的大后方,就是癡人說夢。
不一會后。
有將士火急火燎的來報,低聲道。
“陛下,不好了,童薇姑娘吃壞了肚子,疼的面色蒼白,似乎很嚴重。”
“慕容娘娘讓人來請,說是讓陛下回去看看。”
聞言,秦云猛的放下奏折,蹙眉不悅道:“這妮子,又玩哪樣?”
“舜華怎么也跟著她胡鬧,她能吃壞肚子?”
那士兵尷尬,嚴肅道:“陛下,是真的!”
“卑職親眼所見,童薇姑娘面色蒼白,去了幾名醫師都束手無策。”
見他著急,秦云的面色微微一變。
逐漸意識到,這三位女人并不是說謊,騙自己去休息,立即放下奏折。
“帶路!”
士兵快步:“是!”
主帳設立于城中演武場,離行宮有半個城的距離。
秦云剛一趕到,寢宮里里外外都是下人。
“我等拜見陛下!”
秦云沖進去:“怎么回事?”
人群分開,只見軟榻上的童薇面色蒼白,疼的冷汗不少,那張白皙甜美臉蛋,罕見的虛弱。
“皇帝哥哥……”
話音讓人疼愛,和平日里活蹦亂跳的她相差極大,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