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錦衣衛歸來。
于大堂上稟告:“陛下,西涼各道,已完成清理,共計一百二十八名突厥買通的探子,已經全部處死。”
“另有一批身份可疑的混血商人,也已經被我等處理。”
“關于阿史那圖戈,沒有異常,所接觸的人,也絕無可能被其買通。”
“自他被抓,就一直處于單人囚禁,蒼蠅都飛不進去,更不可能有突厥人和他私通。”
聞言,秦云瞇眼。
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陛下,那如此看來,圖戈所言可信度很高啊。”陳慶之拱手,面色凝重。
慕容舜華素衣輕妝,盤著發髻,忽然站出來。
“我去吧。”
“帶著圖戈,不管冤魂,還是活人,我都斬了!”
她玉臉平靜之下,是通天的殺意!
眾人一凜,也絕沒有人敢說后宮干政這樣的話。
畢竟誰都知道,這位娘娘,可是錦衣衛的創辦人之一,陛下的左膀右臂!
若非生下小公主,她干下的事跡會更多。
此刻。
秦云卻陷入了微微的遲疑之中。
深吸一口氣,站起來道:“罷了,朕親自去!”
眾人面色微變。
“陛下,這不妥吧。”
“不太安全,還是讓我們錦衣衛來做吧。”
“說不定王敏就是突厥人弄出來的一個幌子呢?”
秦云挑眉:“朕意已決。”
“陳慶之,去告訴阿史那圖戈,他的條件朕同意了,讓他帶路,立刻追蹤王敏!”
陳慶之看了一眼慕容舜華,見她沒有反對。
只好道:“是,陛下,微臣這就下去準備。”
因為王敏的特殊性,秦云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立刻就出發了。
這一次,沒有興師動眾。
甚至只有五十名錦衣衛,以及兩百名精銳衛隊隨行。
但他的身邊,杵著兩位恐怖高手,慕容和月奴。
至于豐老,在負責紅衣大炮的炮體之事,沒有同行,所有人也都覺得問題不大,畢竟圖戈說了,王敏隱藏起來的位置,是在西涼境內。
午后,和煦日光灑滿了官道,斑駁樹影,讓人寧靜。
不算龐大的隊伍出發。
慕容放下簾子,看向馬車中閉目養神的秦云:“這個圖戈說王敏藏身于百嶺之中,哪里可是西涼邊境了。”
“老實說,我不太放心。”她的眉頭微蹙。
月奴也點頭,俏臉嚴肅:“突厥人沒好東西,縱使必須去一查究竟,也要計劃周全才行。”
“陛下,要不您還是別去了。”
秦云忍不住一笑:“朕進去了,還有拔出來的道理?”
月奴臉蛋噌的一下漲紅。
慕容舜華沒好氣道:“跟你說正事,你調戲月奴干嘛!!”
“哈哈哈!”
秦云放聲大笑:“朕的意思是說都已經出來了,哪里還有回去的道理。”
“如果圖戈騙朕,那是一個陷阱,但地點在百嶺,至少可以不用擔心有軍隊存在。”
“尸山血海,朕都淌過來了,還會因為這點事畏手畏腳的嗎?”
聞言,慕容舜華微微沉默,這倒也是。
她又聯想到跟秦云睡覺時,他身上的傷口,一陣的心疼。
“別那么緊張。”
“過來。”秦云笑呵呵沖慕容勾了勾手。
慕容坐了過來,秦云順其自然的攬住了她的柳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月奴也拉進了懷中。
左擁右抱,享受齊人之福!
而這兩個人,還都是身手到了頂級的美人,若是讓天下人看到,恐怕會嫉妒到極致!
月奴倒沒說什么。
慕容舜華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嘿嘿。”
“朕就抱抱。”秦云賊笑。
慕容紅唇微張,最后懶得說話,由著他了。
月奴沒有說話,只是臉蛋有些紅,望著秦云不老實的手,陷入了沉思。
這真的只是抱抱?
雖說此次出行的目的,很是嚴肅,但秦云也把它當作了是和二美的游玩踏青。
約莫黃昏。
百嶺終于是抵達了。
“月奴,你怎么了,臉為什么那么紅?”慕容蹙眉,微微狐疑。
月奴連連搖頭,哪里好意思說實話,馬車上秦云的手就沒停過。
“沒,沒什么。”
“百嶺到了嗎?”
眾人看去。
入目蒼茫,說不盡的莽荒氣息,群山峻嶺,古木茂盛,仿佛可以通天。
在夕陽下,這片原始山嶺顯得異常的沉重,仿佛可以將人吞噬進去,站在這里,仰望它,會有種心里發毛的感覺。
秦云站在最前面,看著這個位于西涼邊境,人煙罕至的地方,目光出奇的深邃。
忽然回頭看向囚籠里的阿史那圖戈。
“你說的就是這嗎?”
齊刷刷的眼神審視而去。
圖戈不由心驚膽戰,點了點頭:“對,就是這,但得進去一些。”
“你來過?”秦云再問。
圖戈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搖頭道:“沒來過,但我知道王敏具體所在的地方,是手下回來告訴我的。”
“當初西涼大亂,死人,戰馬被投毒,布匹被染黑,我的人,部分是從百嶺偷渡的。”
“但這里面太蠻荒,我的一些手下,再也沒有走出來過。”
秦云戲謔道:“聽你這口氣,阿史那元沽手下也有一支類似錦衣衛的隊伍?”
“而你是其中負責人?”
圖戈老辣的心臟不由停滯一瞬,后背發涼。
仿佛什么都瞞不住這個年輕帝王。
“沒有錦衣衛那么夸張,我知道的很有限,現在咱們先進去吧,否則天黑了,我們很可能迷離在里面。”
“我還不想死。”
“幫你抓住王敏,你得放我自由。”他警惕的眼神,又帶著一絲閃爍。
真偽難辨。
但往往這樣的人,心思都很多。
秦云冷漠一笑,他的內心提高了警覺。
威脅道:“如果讓朕發現,你在說謊,你的下場將會很慘很慘!”
“草原之神也救不了你,朕說的!”
圖戈一顫!
眼神驚懼,低下了頭。
秦云給慕容和月奴使了一個眼色,二人會意。
“走!”
他率先走進了百嶺。
偉岸的身軀,異常的顯眼。
兩側錦衣衛開道,如天羅地網。
當所有人進入百嶺的那一刻,黃昏的天,仿佛更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