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月奴派人來請了。
秦云才按捺下激動的心,走出了女帝宮,準備回寢宮。
恰巧,透過很長的宮闈,在一片廣場上,看到了還在養傷的穆樂。
秦云心生好奇,讓人不要跟著,獨自走上前去看了看。
只見月下,穆樂一拳一拳的砸著一顆枯了的古樹,樹比磨盤還粗,可此刻竟然是被砸的搖曳不止!
鮮血從穆樂的拳頭上濺射,可他的臉上沒有一點點的疼苦。
一襲單薄的白衣,看起來別樣落寞。
秦云深深蹙眉,這孩子終究還是在自責。
他想要開口,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寬慰是蒼白的,要成為一個合格強大的男人,一輩子注定要經歷諸多的挑戰,痛苦,失意。
不久前,曾有人告訴他,穆樂話變少了,甚至拿兵器的時候,手會發抖!
秦云想了想,還是暫時退去,讓穆樂自己一個人靜靜。
有辦法讓穆樂重拾信心,恢復戰意,但眼下顯然沒有那個機會,那必須要突厥人的鮮血作為藥引子,才行!
他走后。
月下的穆樂,依舊一拳一拳的轟擊,不知疲憊,懲罰著自己,想要忘掉那一切的一切。
與此同時。
突厥也不好受。
這幾天,王都飽受爭議!
提真的大敗,讓突厥人勃然大怒,而阿史那元沽的談判,也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讓突厥人再度蒙上了一層陰影。
有人自危,大夏這么強大了嗎?
燃燒彈,怎么對付?
還有人怒不可遏,發誓要攻進中原,替葉護雪恥。
那王都之中,更是愁云慘淡。
提真渾身被秦云打爛,直到今夜才清醒過來,但也是虛弱至極,幾乎全身都被包成了木乃伊!
他從布達皇宮醒來,沉睡的雙眼并沒有茫然,手掌死死抓著床板。
第一句話便是:“我……我要復仇!!”
聲音嘶啞,蒼白中他又用盡了全力,仿佛是一只厲鬼似的。
在此圍著的人,皆是突厥汗國高層。
畢加可汗深吸一口氣,為了大局,提真犯下這么嚴重的錯誤,他都沒有處罰。
上前道:“葉護,您還是好好休息吧。”
“汗國有本汗,你的仇就是汗國的仇,遲早都會報的!”
提真雙眼已經被仇恨淹沒,他永遠忘不掉自己堂堂突厥南院大王,那一日被秦云脫光衣服,吊起來當作豬狗打。
踩頭,耳光等等……他嘗了一個遍!
恥辱遠遠大于了身體上的傷害,他發誓要復仇秦云,一發怒,竟扯破了傷口,有猩紅血跡滲出。
他也知道現在的自己,難以左右兩國戰爭。
便扭頭死死看向元沽,嘶啞猙獰道:“幫我復仇,屠盡豬狗一般的漢人,我要一刀一刀割死大夏皇帝!”
“只要你幫我,我臣服于你,屈居你之下!”
聞言,突厥高層頭皮一麻,迅速低頭。
可汗還在這里,說這樣的話,簡直是找死!難不成大公還能比可汗高?
元沽深沉的老辣面孔,為之無語,如此意氣用事,難怪慘敗!
他立刻彎腰表示:“你無須臣服于我,我們的頭頂,站著同一個人,那就是可汗!”
“你的仇,突厥的恨,可汗會有定奪的。”
“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畢加微微一笑,年輕的面孔毫無不滿,一點也不在乎。
“好了,葉護也是一時心急,才說出了這話。”
“但本汗很高興,經此大敗,咱們突厥汗國最英勇,最強大的兩位勇士終于靠在了一起,有了共同的目標!”
他走上前,拉住了元沽和提真的手。
大笑道:“葉護,你好好養傷,接下來有本汗和大公在。”
“你放心,我突厥的鐵蹄在不久的將來,將要踏破中原,活捉大夏皇帝,為你復仇!”
“但前提是,我們不可以再有二心了,需精誠一致,否則日后會被有心之人輕易離間,壞了大事!”
突厥高層以及元沽的眼神齊刷刷看向提真。
只見提真咬牙,銅鈴大的雙眼充血,嘶啞漏風道:“好!”
他攥緊了元沽的手!
元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深邃平靜,泗陽驛的慘敗,看來不完全是一件壞事,至少讓突厥汗國成了鐵板一塊了。
在他這等梟雄的眼中,這個代價也不是不值得。
只要擰成一股繩,大夏國,不足為懼!
許久后,突厥軍政大臣紛紛散去。
元沽和畢加在夜色中同行,宛如師生。
“大公,葉護這次知道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又被你救回來,這次算是徹底歸心了。”
“你覺得,本汗下一步,怎么做?”
元沽瞇眼,微微彎腰:“可汗,燃燒彈的事我已經派遣了大批探子進入中原,前往帝都刺探情報。”
“這需要耐心等待。”
“借著這個時間,可汗可以籌備戰爭了!”
畢加的腳步猛然停住,回頭微微驚愕:“這,這么急?”
元沽輕輕搖頭:“可汗,不能給大夏時間,現在西涼成了名副其實的荒地,破敗不堪。”
“秦云要西涼,咱們就打中原,他要中原,咱們就打西涼!”
“總而言之一句話,趁火打劫,讓他兩側難顧!”
畢加眸子微微一縮:“那好,就這么辦!”
“本汗會說動其他小部落以及大臣,同意此事,盡量在短時間完成共識。”
“大公記得刺探燃燒彈的秘密,那很重要!”他無比嚴肅的說道,褐色眸子帶著向往!
如果突厥軍隊擁有燃燒彈,那將無敵!
別說大夏,匈奴等國也未嘗不可染指。
元沽微微一笑,他看到了畢加眼中的絲絲野心,非常欣慰。
“是,可汗你放心吧。”
畢加微笑:“有你和葉護輔佐,本汗連睡覺都更加踏實了,突厥汗國何愁不興,鐵蹄又何懼他人?真希望趕快大干一場!”
翌日,用過午膳。
秦云已經讓招募而來的能人,前去牢山等地勘測地形,看哪里更容易出礦石。
一起都有條不紊。
“陛下,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這事也不能當飯吃啊!”
“大白天的,您趕緊下去!”
月奴的聲音響起在寢宮中,為難,羞憤,氣惱。
她是真怕把秦云的身體折騰壞了。
“唔……”
秦云沒有回答,而是吻了上去。
月奴心中嘆息一聲,紅潤俏臉無奈,也是拿他沒辦法,渾圓的玉腿一勾,輕輕將床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