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我的錯。”
“唉……”說到這，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整個人蕭條起來，似乎不太愿意提起什么。
“但當年被我傷害的女子，不是靜一庵主。”
不是？
秦云雙眸睜大，微微驚詫！
不是靜一？
那為什么靜一對男人，對道宗痛恨到了如此極致？
秦云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太多的問號。
“你快說說來龍去脈，這件事很重要，關系到了太多的人！”
“清平庵的庵主此刻就在天牢之中。”
“她要朕交出你的人頭，才肯交出寶丹徹底救活舜華！”秦云嚴肅道。
眾人臉色一變。
玄云子急切道：“陛下，什么意思？”
“不是說李幼薇姑娘，已經將娘娘救好了嗎？”
豐老等人也擔心看來。
秦云蹙眉嘆氣道：“那只是前半段，還有后續的一顆丹藥，才能徹底根除暗傷。”
“李幼薇估計也不知道這個實情。”
“但你們誰都不許說出去，以免引起娘娘恐慌！”
眾人面色難看，這就難辦了。
“是，我等遵命。”
此刻，知白蹙起眉頭，滿臉愁緒道：“清平庵一脈相承，往往歷代庵主都是由上一代庵主傾心培養出來的。”
“當年我逃避之后，小晴便和清平庵一起失去了消息，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繼承庵主之位沒有。”
“陛下，能讓我見見那位靜一嗎？”
“我也想要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么。”
他忽然激動，抓住了秦云的手，甚至于眼睛微微有些紅。
秦云挑眉：“小晴，就是你傷害的那個女人嗎？”
知白苦澀點點頭，雖然年邁，但依舊能記起幾十年前的事。
“當年我年少輕狂，血氣方剛，一步邁入江湖，遇見了小晴，我以為那場風花雪月只不過是一場會被時間沖淡的小波瀾。”
“我并沒有在意，即便小晴哀求我，可我依舊想要一心尋求真武，尋求大自在。”
“就那樣，我極其不負責任的走了。”
“再后來，有人傳言說清平庵的尼姑懷孕了。”
“那一刻，我慌了，我知道，我可能傷害了一個女人，我可能把所有爛攤子和流言蜚語丟給她了。”
“等我再找回去，卻是人去樓空，一片蕭條，而且整個江湖充斥了對清平庵的流言蜚語，有著無數種說法。”
“我也摸不清到底那一條才是真，或是假，但我知道，清平庵的隱退，閉門不出，更換山門，一定跟這個有關系！”
“我毀了她，也毀了清平庵，是我的錯……”
“百死難贖其罪！”
知白痛苦的伸出雙手，枯槁一般的雙手狠狠抓著自己的白發，緩緩蹲下，仿佛陷入了無盡的苦痛之中。
見狀，玄云子等人皆是蹙眉，有些動容。
但秦云卻并不可憐，目光難看。
平心而論，這件事，知白做的很不男人！
真正苦了的，是那個小晴，尼姑懷孕，還被男人拋棄，光是想想，他一個男人都能感覺到那堪比窒息的壓力！
“唉。”
他也忍不住嘆一口氣。
“知白老道長，你讓朕說你什么好呢。”
“我本以為那一場風花雪月，只不過是會被時間沖淡的小波瀾，這樣的話你當時也能說出來……”
知白聞言苦澀，并不狡辯。
那慈眉善目，超然物外的氣質在此刻蕩然無存。
“我……”
“是我的錯……”
他懊悔不已，可時移世易，有些錯是無法彌補的。
“陛下，求求您，讓我見一面靜一庵主吧！或許她能知道后面所發生的事，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活在懊悔之中。”
“我也很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渾濁的雙眼有些血絲，目光看來，甚至帶著一絲乞求。
秦云無奈，捏了捏眉心，沒好氣道：“朕若是讓你去見她，只怕是你要被她亂劍劈死！”
“這個靜一師太，態度很強硬，甚至已經敢威脅朕了！”
聞言，玄云子臉色難看。
誰能想到道宗許多年前的恩怨，竟然牽扯這么大，將娘娘的生死都牽扯進去了。
他立刻拱手表態：“陛下，是我道宗的錯，讓陛下憂心了。”
秦云擺擺手：“罷了，也許著就是人世無常吧。”
“不過你們也放心，朕不可能交人的！”
“朕更想的是如何解開這恩怨，皆大歡喜。”
知白此刻卻咬牙道：“若是能贖罪，若是能為娘娘換來救命的丹藥。”
“一死，又有何妨？”
他的眼中浮現一抹決絕！
是想要解脫，亦是贖罪。
御書房一寂。
秦云瞇眼：“誰也不能死，誰也不許死！”
“你把事情捋一捋，朕想辦法看看能否化解其中恩怨。”
不容置疑的語氣，讓知白老頭稍微凝了凝神。
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緩緩道：“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如果按照陛下這么說，靜一庵主，應該就是小晴的徒弟，或者后輩。”
“她想要殺我，無可厚非。”
“只是我不知道小晴而今是否還在……”
知白的眸子露出一抹感傷，紅顏易老，誰也扛不住時間。
秦云蹙眉：“你們的事，過去多少年了？”
“從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已經三十年了。”
聞言，秦云瞇眼，突然對陶陽道：“速速將李幼薇姑娘請來。”
“是！”陶陽迅速沖出御書房。
不久后。
李幼薇被請來了，她哭紅的雙眼現在有些紅腫了，讓人好不憐惜。
她看到知白老道長的時候，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挪開了眼神，仿佛不認識他。
“參見陛下。”她很乖巧的行了一個禮。
秦云從龍椅上站起來，用眼神示意四周的人不要說話。
“幼薇，朕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朕，知道不？”
李幼薇聽到這個稱呼，臉蛋微微有些發燙，大眼為難，但也不敢當眾反駁什么。
只能扭捏道：“好……陛下你要問什么？”
秦云看了一眼滿臉希冀的知白老道，又看了看李幼薇，這二人絕不可能有關系！
按照時間推算，如果當年那小晴真的給知白生下了孩子，那也有三十歲了才對。
而李幼薇，顯然不符合。
清了清嗓子，雙眼看向李幼薇的干凈臉蛋，開門見山道：“你可知道清平庵中，有一個叫做溪晴的老尼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