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蹙眉道:“諸位不用如此憤怒,邊疆有蕭翦鎮守,不出現意外,沒什么大問題。”
“咱們先制定一下攻擊西涼的方案。”
“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兵部尚書,趙恒拱手道:“既然偷襲不成,微臣建議,兵分兩路,圍攻西涼。”
“可兵力分散,未必是好事啊!”
“草原的局勢太復雜,萬一有第三者參與怎么辦?”
御書房,意見紛飛,爭論不休。
秦云知道是這個局面,索性讓他們先爭,這內閣會議開個四五天都沒問題。
畢竟與西涼一戰,事關重要。
如果打輸了,西涼的確是可以反攻中原的!
燈火搖曳。
軍國大事爭論不休,無法有一個結果,光是蕭雨湘親自來送茶湯,都送了三次了。
一幫老子,憤怒,愁緒,難辦!
秦云則不動如山,笑吟吟的看著他們爭執。
太了解這幫內閣大臣了,只要是一開始提出的意見,基本上都過不了,只有爭論久了,才會出結果。
突然,平靜的夜色里,一聲巨響,平地而起!
仿佛是巨龍在咆哮,天空在嘶吼。
緊接著,遠處的天空升起一團熾熱的火焰和青煙,幾乎劃破了天際,駭人無比。
御書房,群臣的瞌睡頓時給炸沒了。
“怎么回事?”
“什么聲音?”
眾人驚慌失措之際,秦云已經噌的一下站起來,飛快的沖出御書房,站在制高點,眺望遠方。
神情無比專注,仿佛要窺探遠方。
只見,遠方炸響之后,便沒了動靜,但有火勢。
秦云大吼:“那個方向是那里?”
群臣跟著走出來,表情驚疑不定。
“陛下,那是左大營的方向啊!”
“那里怎么會爆炸,難道跟麻油有關?”顧春棠等少數知情人士,紛紛開口。
“哈哈哈哈!”
秦云大笑,夜風吹動他黑發,笑的十分的肆意。
“炸了好啊,炸了好!”
“這才說明麻油威力大,制作成半熱武器,簡直無敵!”
他雙手重重拍在欄桿上,顯得很是興奮。
身后的內閣大臣們,一頭霧水,滿臉問候。
陛下,在說什么?
什么叫半熱武器?
下一秒,眾人還在疑惑,秦云就開始往外面沖。
“來人,來人!”
“備馬,朕要親自去看看。”
群臣一愣。
“陛下,已經很晚了,危險!”
“內閣會議不開了嗎?”
“您慢點……”
“快快快,禁軍跟上,保護皇上!!”
現場哄亂起來,常鴻迅速帶禁軍跟上,而嚴肅的內閣會議也解散。
一群老頭子,因為這聲巨響,徹夜難眠。
一個多時辰后。
秦云策馬火速趕到城外的左大營駐地,這里的軍隊本很少,大多被蕭翦帶到了前線。
但因為麻油的制造,導致這里變成了一處“禁地”!
防守堪比皇宮!
當秦云來到這里,臉色徹底變了,由一開始的興奮,直接降到冰點!
數不清的士兵被擔架抬著離開,嘴里發出慘叫和呻吟。
基地局部還在燃燒火焰,現場一片狼藉,多少的大帳都被炸的七零八碎。
一股焦炭和血腥味彌漫開來,在山風的吹動下,愈發刺鼻。
那一刻,秦云開心不起來了,如此大的傷亡,這個金珠是怎么搞的?!
他壓制著憤怒,心想或許是麻油爆炸的正常現象。
前方,在這里駐守的將軍是剛調回來的鐵塔,就是扎扎哈爾部落的勇士。
他帶著一臉是傷和繃帶的金珠快速跑來。
“陛,陛下!!”
“做主啊,您做主啊!”金珠老淚縱橫,委屈到了極致,砰的一下就跪下。
他舉起雙手一拜。
但這個動作,卻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的蹙眉。
金珠的雙手,竟然分別斷了一根指頭,非常明顯,甚至還滲透著血跡。
仔細一看,他的身上還有沒擦干凈的黑煙,腦袋纏繞繃帶,擦傷無數,仿佛是被人群毆了一次似的。
秦云伸手扶起他,蹙眉道:“說!”
“怎么回事!”
“朕給你做主!”
金珠顫顫巍巍,指著身后的廢墟道:“炸爐了,炸爐了。”
“陛下,我等上千人在此幸苦煉制的麻油,在最后一個階段炸爐了啊。”
“蠠族人至少死了幾十個。”
“還,還有禁軍也死了不少!”
他情緒激動,說話都不利索。
秦云表情難看,研制這樣的危險物品,犧牲是一定的,早在下達這個命令之前,他就有心理準備了。
“朕不會怪你,所有死去的人,按照最高撫恤的標準來頒發撫恤金。”秦云沉聲道。
“不,不是啊,陛下!”金珠表情為難,似乎有什么隱情,但又不敢說。
“怎么回事?”秦云狐疑。
這時候,一旁的鐵塔聲如滾雷,如實稟告道。
“陛下,他怕說,末將不怕說!”
“炸爐的原因是材料出了問題,有人以次充好,導致蒸鍋裂了,龐大的半成品麻油直接跟火相遇。”
“砰然一聲,死傷無數!”
話音一落,全場死寂。
像是火山噴涌前,寧靜了那么一個呼吸的時間。
而后,秦云的雙眼變得殺氣迸發,嘶吼道。
“你說什么!!”
四周,所有的人全部心頭一顫!
齊刷刷的跪下:“陛下,息怒。”
“息怒,息什么怒?”
“朕一言不達意,三令作五申!”
“居然還有人敢跟朕濫竽充數,中飽私囊,鎮國神器,也敢作假,他不想活了嗎?!”
秦云沖進廢墟,怒發沖冠,肉眼可見的速度臉頰通紅。
身后無數心腹連忙跟著,十分肅然。
而兩側是麻油基地的駐軍,一個個神情恐慌。
“東西呢!”
“讓朕看看,在哪里!”
鐵塔連忙拿出一大塊黑黢黢的鐵皮。
“陛下,這就是大蒸鍋的碎片,其他的找不到了。”
秦云看了一眼,然后用手摸了一下,很明顯感覺到蒸鍋的厚度不夠,而且鐵皮不平均,開裂無數!
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重重的將鐵皮砸在地上,黑發狂舞,怒吼道。
“查,查!!”
“給朕查,這批鐵器是從什么地方運輸而來的,朕非要扒了瀆職者的皮!”‘
“方能消心頭之恨!”
聞言,將士們的雙眼一紅,剛才死了一些人,沒死在戰場上,死在這里,的確是一種悲哀。
見到這一幕,秦云的心里更不好受。
回頭呵斥:“讓你們去查,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