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幾百將領分為數隊,有條不紊的輪番查看箭頭。
他們之中,大多曾南征北戰,效力過很多軍隊,對兵器一事非常了解。
但每一個看到這特殊箭頭,都是蹙眉,而后搖頭。
半炷香過去了。
無一人敢說,自己知道這箭矢是那的。
秦云就站在前面,掃視每一個將領。
終于,他發現了一點苗頭。
一個青年偏將拿著箭頭,站在原地,表情忌憚,猶豫不決,似乎是知道點什么,但又不敢說。
秦云直接走了過去:“看出什么了?”
那偏將見秦云,立刻嚇的跪下。
“陛,陛下。”
秦云瞪眼:“問你話!”
偏將臉色為難,咬牙道:“這箭卑職的確見過,三刃,雁羽,這是燕云十二將的幽州軍隊才配備的。”
話音一落。
豐老,常鴻等人臉色驟變!
還有數百將領紛紛一滯,嗅到了一絲可怕的味道,眼神震恐!
難道王爺造反?
秦云的臉色更是僵硬。
燕云十二將,乃是大夏都出名的戰將,乃順勛王的心腹。
而唐三暴露,正是錢麟所調查到的。
那么一切,都解釋的通!
眼看,秦云的眼中有滔天怒火跟殺機涌現,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那偏將又害怕道:“陛,陛下。”
“但這箭矢也不一定是十一王爺所部的。”
“還有一個地方,也在造這種箭矢。”
秦云咬牙:“什么地方?”
偏將回道:“卑職曾經任職于幽州某部,見過這種箭矢。”
“這種箭矢的大雁羽毛,在空中滑行薄如蟬翼,阻力很小。”
“乃是由關中司徒家特供。”
“因為王爺跟司徒家聯姻,所以司徒家才會每年為其免費提供,使用在箭矢上,射程更遠。”
“當然,也不乏有人能偷偷搞到這種箭矢,冒充誣陷。”
死寂的夜里。
秦云的身影駐足,旁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即使豐老,亦是沉默。
現在箭矢的由來搞清楚了,但又要怎么進行清算呢?
無論怎樣,都邁不開順勛王這條檻。
秦云也很清楚,僅憑這一點,不足以定罪。
“豐老,你親自跑一趟吧。”
“看看從殺手那里能不能再找出點什么線索。”
豐老點頭:“老奴這就出宮。”
秦云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等人走后,秦云目視蒼穹,眼神幽冷。
他更側重于,是門閥在出手!
暗殺的這把火,徹底點燃了他滅門閥的迫切之心,比滅西涼的王敏還有過之而不及。
第二天。
錢麟仍舊處于昏迷。
安然的帝都,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流血事件,但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面下,已經暗流涌動。
門閥根本不打算避避風頭,而是再三的挑釁。
當天夜里。
豐老帶回了消息。
他來到御書房,彎腰一拜:“陛下,確有死士暗殺項姑娘。”
“錦衣衛去的及時,化解了危難。”
“但死士全死,查無可查。”
“項姑娘讓老奴回來告訴您,死士的出手習慣,是江湖背景沒錯。”
秦云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眉頭道:“那錢家,還有當初替朕捐糧的一眾家族呢?”
豐老臉色微微一變。
道:“具體消息還有待查證。”
“不過似乎錢家挺慘的……”
“原本就落寞的小世家,在掏空腰包,捐完糧食后,遭遇了兇手的縱火。”
“所有家業,淪為廢墟。”
“據說……錢麟家幾代人的祖祠跟墓地都被燒的燒,挖的挖,兇手手段極為歹毒……”
聽到這里。
秦云徹底怒了!
“啊!”
他掀起桌子,轟隆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筆墨紙硯更是灑了一地。
“去,將司徒門閥最德高望重,權柄最大的老東西,給朕抓來!!”
他手指一指,已是顫抖!
憤怒到了極致。
幕后這群狗東西,太特么囂張了!
挖人祖墳,對于大夏的人來說,可比殺全家還狠啊!
豐老立刻跪下,老臉嚴肅:“陛下,三思!”
“門閥不同于權臣,沒有絕對的罪證,貿然抓人只會引起動蕩。”
他抬頭,越發嚴肅道:“一個不好,整個大夏都會有災難,九大門閥的財力,物力,門生故舊,不可小覷啊!”
秦云一拳砸在龍柱上,大吼道:“糊涂!”
“門閥這是故意在刁難,在玩陰謀,朕動他們,沒證據,會引起動蕩!”
“但不動他們,天下人就會鄙視朕,看不起朕!”
“堂堂心腹,祖墳讓人挖了,做主子的朕,屁都不敢放一下!”
秦云唾液橫飛,激動無比:“從此以后,天下民心,各方豪強,不都離朕而去嗎?”
“而他們門閥只需要許下厚賞,保護那些人平步青云,就可以像一個救世主一樣存在!”
“日復一日,久而久之……!”
“他們就開始把朕當兒子使喚了!”
震蕩四周的聲音,震耳發聵!
豐老,常鴻,顧春棠等人,面色紛紛一驚,而后背脊骨發涼,好狠的計謀!
陛下說的沒錯!
這是典型的陰謀!
秦云在高堂上,揮動龍袍,來回走動,情緒顯得異常激烈!
對于錢麟祖墳被人挖掉的事,算是徹底暴走了。
大吼道:“此時不還以顏色,何時再換以顏色?”
“大丈夫行事,若瞻前顧后,何來皇圖霸業!!”
“門閥,朕就是要動!”
“打碎他的不敗金身!!”
說話間,一股霸氣和殺氣撲面而來。
四周心腹眾臣,為之臣服,為之拜倒!
眼神震撼,不再有任何異議。
豐老渾濁的眸子閃爍,忽然道:“陛下,是老奴愚蠢,沒有想到這一環。”
“既然還以顏色,成為必行之事。”
“那么老奴有一計,如果成功,可讓陛下更加順風順水!”
“乃至于針對門閥整個戰局,都能取到主動權。”
話音一落,四周齊刷刷的目光看向豐老。
眼中有著好奇和期待!
秦云也一樣,豐老之穩重,不可能無的放矢。
稍微平復一下,他深吸一口氣:“豐老,什么計謀?”
豐老看了看西方,道:“司晴姑娘!”
秦云一愣,眸子睜大,司晴?
司晴就是改名前的司徒王妃,先居皇宮西方的一處小閣樓。
他狐疑問道:“司晴,關乎什么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