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秦云皺眉。
豐老解釋道:“陛下,十一王爺是您的親弟弟,您現在是關心則亂。”
“西涼還在開戰,如果中原再出現什么亂子,如何收場?”
“召順勛王進宮本就反常,這些舉動讓門閥世家知道,他們是否會狗急跳墻?”
聞言,秦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臉上的火氣,在慢慢消散。
良久。
他深吸一口氣:“罷了,這件事先藏著。”
“讓錢麟給朕進來,朕有要事交代于他。”
豐老點頭,見他恢復冷靜也松了一口氣。
很快,錢麟進來了。
秦云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錢麟誠惶誠恐的接下。
“朕有些事要交給你去辦。”
錢麟九十度彎腰:“還請陛下交代。”
秦云皺眉道:“你去查唐三和各大門閥世家的鐵器作坊位置,最好能搜集到罪證。”
“特別是那個唐三,朕要他的一切資料!”
聽著略帶殺氣的聲音,錢麟面色一震,而后拱手表示道:“陛下,我錢麟萬死不辭!”
秦云拍了拍他肩膀:“很好。”
“不過門閥世家勢力遍布天下,即便是朕,也不能將其連根拔起。”
“所以你調查的時候,一定要隱秘。”
錢麟重重點頭:“是,陛下,我曉得厲害。”
“嗯。”
秦云又道:“為了你的調查順暢,朕給你人馬,一會去領圣旨護身,另外還有兩名錦衣衛做你的左右手。”
“配合你對世家閥門和唐三的調查。”
錢麟再度點頭,眸中有喜色。
這樣的任務,這樣的賞賜,自己無疑是獲取了陛下的信任啊!
比起驕傲的九大門閥,跟著陛下,顯然更穩妥。
沒多久,他離開了。
秦云在御書房靜默很久,最后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走出宮門,道:“備駕,朕要去見玄云子!”
不一會,他來到三金閣。
這是玄云子暫時居住的地方,只見他一身白衣,披著道袍,發髻用一木簪插著,說不出的瀟灑與道韻。
他面帶微笑,迎接上來。
“陛下,沒想到您來了,失敬失敬。”
秦云瞥了他一眼,而后邁進閣內,并且讓禁軍侍衛都退下了。
身邊只有一個豐老。
“看來你在皇宮住的不錯,心情這么好。”
玄云子跟在他身后爽朗一笑。
“皇宮乃龍脈之地,極土木之盛,如此養人之地,我自然心情愉悅。”
說著,他話鋒一轉,清澈而深邃的眸子打量秦云兩眼。
“但似乎陛下不怎么高興。”
“這是為何?”
“我聽說西涼大捷,不應該高興嗎?”
秦云側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預言很準,王敏的確稱帝了。”
“難道你就推演不到朕的憂慮么?”
玄云子搖頭,一點也不做作,更不會賣弄自己。
坦率直言道:“陛下,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事都猜到。”
秦云相信他。
道:“實不相瞞,朕是來找你解惑的。”
玄云子微微一笑:“甚好。”
“陛下,不如咱們就去那林間煮茶,邊飲邊說?”
秦云無語的看向他。
“你一會說自己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一會又這么自信,怎么回事?”
玄云子打了個哈哈,解釋道:“陛下說了,我不就知道了嗎?”
“道宗擅長推演,觀天象察氣運,應該還是能幫助到陛下的。”
聞言,秦云撇了撇嘴,率先走進那林間,讓人端來熱茶。
熱茶滾滾,白霧寥寥。
二人席地對坐,偶有涼風吹來,十分愜意。
秦云開門見山道:“朕問你,西涼噢不對。”
“是大梁!”
“這伙反賊建立的大梁,氣運如何,是否不久后會泯滅?”
玄云子搖頭:“目前還看不出來。”
“熒惑災星,占據天象中樞,這種情況,往往都會血流成河。”
“恐怕這件事沒那么容易結束。”
秦云皺眉:“好吧,但朕感覺你說了,又像是沒說什么。”
“陛下莫怪,道宗一派從來如此。”
玄云子嚴肅道:“如果故意去看的太透,會遭天譴。”
秦云撇嘴:“那朕要你有何用?”
“額”玄云子一愣,隨即苦笑道:“陛下,有何用這個很難說,有些東西僅憑肉眼是看不見的。”
秦云擺擺手:“罷了,朕不跟你糾結這個問題,大梁的叛軍,遲早被朕的刀,斬碎國運!”
“朕來這里,是要問你一件最重要的事!”
玄云子腰背微微挺直,雙目一亮,終于問到正題了么?
他早看出,秦云的煩惱并不在西涼。
秦云看他表情,也微微詫異,這家伙是猜到了?
五指輕輕搓揉茶杯,緩緩開口:“你知道朕那位十一弟嗎?”
玄云子眉頭一挑,這么直接?!
而后點頭道:“知道,幽州的順勛王,我曾聽道宗長輩提起過,說他自幼便展現出了一股領軍者的霸氣,十歲之后,更是能力突出,文治武功,不弱先帝。”
“如果不是陛下您,他或許能繼承大統。”
秦云挑眉:“那這么說,倒是朕撿了一個便宜?”
玄云子淡定搖頭:“不!”
“萬事萬物,皆有定律。”
“順勛王,注定做不了皇!”
秦云狐疑:“你這么肯定?”
玄云子深邃眸子看向他,道:“其實,我見過順勛王。”
秦云詫異:“你見過?”
玄云子點頭:“道宗離幽州不遠,偶然見過。”
“他英姿勃發,能干務實。”
“而且還很有正氣,將幽州治理的很好,雙眉浩然正氣,對大夏忠心不二。”
聞言,秦云陷入沉默。
看來不只是自己這么想,這玄云子雖不是神,但也絕非常人,他這么評價,有他的道理。
可是,調查到的一切蛛絲馬跡都指向了十一弟啊!
真是善偽難辨!
這時,玄云子忽然蹙眉,道:“可惜”
秦云追問:“可惜什么?”
“可惜順勛王太重感情,不夠果決,別說皇帝,就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也未必能坐穩。”
秦云擰眉:“說明白一點。”
玄云子苦笑:“陛下,請恕罪,我只知道這么多,也只能說這么多。”
“陛下如有什么其他顧慮,不如一并講給我聽聽,我幫你分析。”
他顯得很低調,同時又巧妙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