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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救根兒,先救根兒。”
婦人朝著老人跪下,哽咽的哭著求著。
根兒是她弟弟唯一的孩子,她弟弟前些年染病過世了,她身體不好不能生育,所以把羅根當自己孩子養,他那么優秀,正是因為優秀,才會被帶出來歷練培養。
染病是個意外,可卻讓她無能為力。
因為無錢看病。
這一筆銀子來歷不明,那猴子看起來聰明,或許是別人豢養的。
這筆錢或許不該用,可這一刻,她想救親人的心占據了理智,她只想救她的孩子。
“叔爺爺,先救根兒吧。”
羅老五也是這個心,這銀子不管誰送來的,他們現在有錢了,先把人救了再說。
“背上根兒,去醫館。”
老人終于發話了,眼睜睜看著族中這樣好的一個青年死去,這是他也做不到的事情。
老人發話后,中年男人立馬就扶起羅根把他背了起來。
羅老五也在邊上幫忙攙扶著。
到了客棧外面,羅老五先觀察了四周,沒有看見任何可疑的身影,似乎猴子送來的十兩銀子真的是上天的恩賜。
把羅根送入醫館,有了銀錢,大夫立馬診斷開藥,天還沒亮羅根就喝上了藥,情況就控制住了。
羅根沉睡著,幾人相互看了看。
最終是婦人先開口:“后頭要是有什么事情,讓我去還這條命都行,人是我執意要救的!”
她知道這十兩銀子用的危險,救回來的性命可能要用一條性命去換,不過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只要羅根沒事,她可以去還這條命。
“先不慌,等人找上來再說。”
老人語氣沉穩說道,銀錢用都用了,背后人該有什么目的自然會浮出水面,到時候再說。
人活著一切都有機會,人死了才是什么都沒了。
“老五你先回去,看看蘇老爺什么時候去驗貨。”
老人對著羅老五說道。
羅老五點頭,他們已經耽擱的夠久了,在外頭不如山里,吃喝全都是銀錢,本就晚了日子,再拖下去,家里等待的家人也會不安的。
羅老五回了客棧時候天已經大亮,一切沒有任何異常。
蘇長生吃著豐盛的早飯,他帶來的隨從們吃著平常的飯菜,若是蘇長生吃不完,他們也能撈著不錯的油水。
羅老五拿上兩個大饅頭塞入懷中,又開始吃東西。
蘇長生吃好抹嘴起身上樓,羅老五就起身去把剩下的肉菜都端了過來幾人分一分。
羅老五將自己盤子的歸攏在一起,這些都是切肉,可以帶去給他們吃。
羅老五收拾好之后上樓敲門。
蘇長生開門冷淡問道:“已經和他們說過了?他們答應降價沒?”
以一條人命來威脅降價,就這樣被蘇長生輕飄飄的說出來。
羅老五心里不是滋味,他低著頭說道:“二爺,他們不愿意降價,價格再低就要餓死人了,這東西也就他們拿得出來,三爺還等著二爺回去呢,還是盡快驗貨早點回家吧。”
“不急不急,這東西只有他們拿得出,但這不是只能賣給我么,除了我誰要啊。”
蘇長生擺擺手,他有把握再壓幾天就能把價格壓的更低。
那些人連吃飯的銀錢都沒帶夠,哪能和他耗時間?
但他可不擔心耗時,等這天冷了,越著急的人可不是他。
羅老五聽到蘇長生這樣說話,心情都沉重了。
他還想再說兩句,蘇長生已經不耐煩的趕他出去了了。
羅老五嘆了口氣,走路的腳步都很沉重。
他回到醫館,把帶來的饅頭和剩菜拿了出來交給女人。
女人就拿出去撕碎加水煮成糊糊,這樣大家都能吃點。
羅根情況已經好多了。
“五叔,那蘇老爺什么時候能驗貨?”
羅根詢問起最關心的事情,白花不能沾水,近來天氣差,都有可能受潮了。
早點驗貨拿了錢,這才算塵埃落定。
羅老五嘆了口氣:“蘇二爺有意壓價,不知道會耗上多少天。”
“都怪我沒用,要是我能找到別的人合作,也不至于被他這樣欺負。”
羅老五心中自責,他是個駝背,他也曾想找下家,可他連話事人都見不到,有時候不但見不到人話說不完還會挨揍。
他在蘇家是隱形人,每次出門蘇長水都把他藏起來。
他是唯一一個自愿賣身為奴的,可家族情況無法改善,很快就會有更多人將自己賣掉……
最終他們這一支族人將會再無關聯。
“不怪你,這世道如此,做生意之人利益至上,是咱們命不好。”
老人目光沉思,對此其實并不意外,猜到了。
但想起家里,他愁緒深重,該如何歸家呢?
回家之后,怎么面對族人充滿希翼的眼眸填滿失落呢?
中年男人也沉默不語。
羅根目光也黯然,他看向羅老五又說:“五叔,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去年降低了價格,今年又降,那要不了兩年我們就活不下去了,我想隨你們一起回柳州城。”
羅家必須要尋找出路,曾經一度連說話都被剝奪,導致他們后代成了聽不懂話的蠻子。
這些年自創了一種語言交流,可這下了山,沒有人能聽懂他們說話,無法和人溝通,成了他們生存最大的問題。
“我有在學說話。”
羅根試著說了幾個字,但聽著很拗口。
羅老五嘆氣,就是他做了這么多年奴仆,學說的話也沒有達到標準。
“根兒,為奴沒有自由,蘇家并非善類,我要是答應是害了你。”
羅老五搖著頭拒絕了。
“他準備耗幾天?”
老人開口問道。
這天愈發冷了,他們耗不起。
羅老五心中揪緊:“不知道,看起來至少是三五天……”
不管怎么樣,他們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咱們省省,先扛過這三五天看看情況。”
老人下了決定,若是真的熬不下去,那就只能不做這個生意了,左右都是死,怎么死的不必去計較。
羅老五回去后每天都在探蘇長生,蘇長生不搭理他,煩了還不見他了。
羅老五著急的嘴里長滿燎泡,去廢棄屋的腳步都一次比一次更沉重。
“五叔,他還不見我們嗎?”
羅根已經好了,單瘦的眼中全是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