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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不能丟了這個賺錢的活兒。
只要秦氏還在做生意，這每天的進賬就有，一年到頭也是一筆不少的進賬，這還是因為是族人才輪到她女兒，而且一家只一個人，她女兒不愿意做，別家有的是人愿意做。
趙氏看凌氏的反應就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趙氏也連忙站起來說道：“嬸嬸別急，不是小翠做的不好，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肯干了，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結了工錢她沒有走，就對小妹說明天不來了，小妹擔心是不是有什么難處多問了一句，小翠也沒說就跑回家了……”
“咱們同宗同族，小妹感激各位哥哥叔伯的幫忙，所以就讓我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難處，又或者是我們家哪里做的不好了。”
趙氏溫和的說著，凌氏也聽明白了。
凌氏連忙擺擺手：“沒有沒有，你們對我們已經夠好了，小翠的事情我回頭好好問問，等我問清楚了，我再來跟你們說一聲，還請你替我向玉婉轉達一聲抱歉，小翠不懂事。”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趙氏答應下來，從凌氏的反應看，她是不知情的，連凌氏都不知情，那會是什么事情呢？
趙氏離開，凌氏送她，一臉抱歉。
等趙氏走后，凌氏便拿了背簍再次出家門了。
本來她是不用去了的，她休息會做飯就行，但現在她一刻也等不了，要去找女兒問個清楚。
秦小翠到了地里就開始干活。
秦田江和她說話她也不理。
等凌氏來時候，秦田江都還不知道秦小翠到底辦好沒，看見凌氏來了，秦田江只好作罷不再多問。
“小翠，你跟娘說，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就說明天不去干活了？那么好的活兒，你知道多少人想去做嗎？你這死丫頭，你瘋了不成？”
凌氏問的著急，她心急如焚！
秦小翠停下來看著凌氏，她眼圈發紅低頭不語。
秦田江一聽心里一個咯噔，還以為是女兒動手被發現了。
他擔心事情敗露，立馬就插嘴了一句：“好不好自個心里清楚，這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那趙蘭平時有沒有為難咱們女兒。”
“還有那秦玉婉，誰知道是個什么人啊。”
秦田江看似護犢子，實際上是害怕。
秦小翠失望的看向秦田江，帶著哭腔開口：“爹，你夠了，要不是因為你爛賭，我怎么會不想做活，你給的藥，我根本下不去手……”
“娘，我的命好苦啊，嗚嗚嗚……爹要把我跟二妹賣了去還賭債……嗚嗚……”
秦小翠心里早就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了，所以一旦發泄便全說了。
凌氏只覺得猶如五雷轟頂，她踉蹌的后退一步：“什，什么……”
她失望的看向秦田江。
秦田江六神無主，恨恨的看一眼秦小翠咬牙切齒的開口：“你這死丫頭，到底誰是你爹！你看你把你娘氣成什么樣子了。”
“你現在不聽話，你二妹和你自己都是你害的。”
秦田江很是生氣，一股腦的斥責秦小翠。
“氣娘的是你，你別想把過錯往我身上推，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我被賣掉我就去死，有你這樣的爹，我這輩子都別想好好活了，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秦小翠也大吼著，她承受了壓力，但她憑什么要背負這樣的罪孽，憑什么啊。
她現在做了這件事，以后還有下一件。
“你要是會改，你早就改了，不會一次次家里存點錢你就拿去賭了，這一次去害人只是下點瀉藥，下一次是不是要人性命啊？你把自己摘的干凈，但就是因為你，才害得我們母女都不好過，你看看我們身上穿的什么衣服，你看看我們幾姐妹過的多狼狽，你看看娘，她多憔悴多虛弱！”
“你總覺得沒有兒子，沒有兒子是我們的錯嗎？你有錢讓娘好好養好身體嗎？你這個自私，卑鄙，懦弱的男人，你……啊——”
秦小翠發瘋一樣嘶吼，但她還沒有說完，就被秦田江一巴掌扇栽倒了。
秦田江被氣的不輕，他紅著眼睛，像是一頭暴露的野獸。
“打死我，打死我我就解脫了。”
秦小翠沒有再罵，只是冷靜的抬頭去看秦田江，帶著諷刺說道。
秦田江氣的揚手，正要狠狠打過去，卻見凌氏蒼白著臉色擋在了前面。
“先打死我吧。”
凌氏淡淡的看著秦田江，神色充滿了麻木，腹中刺痛她也好似感覺不到。
秦田江滿眼的怒火瞬間冷卻下來，他羞憤難當。
“你怎么不打，你動手啊。”
凌氏看著秦田江，心中無限絕望，對她來說，活著死了都無所謂。
秦田江避開凌氏的眼神，聲音都低下去了：“我，我知道我錯了。”
“你這次又欠了多少？”
凌氏麻木的問。
“五，五十兩……那只是瀉藥，只要加進去，蘇家就會給我一百兩，我不但能還錢，我還有賺的……”
秦田江愧疚的回答，但說到最后他又責怪起了秦小翠。
“不還錢，那些人就會來抓走咱們兩個女兒？”
凌氏含淚問。
秦田江點了一下頭。
“你知道女兒會被賣去什么地方嗎？”
凌氏看著秦田江，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
秦田江沉默，他自然是知道的，賭坊里賭鬼賣兒賣女的不少，女孩多半都是賣進了花樓里去了，一輩子都是供人消遣的玩意。
“我以為你本心是好的，我以為總會改的，我以為你會醒悟的，我一直等你啊，但你不會改，這一次是大女兒二女兒，下一次是不是輪到三女兒了，若這個還是女兒，以后也會輪到她，秦田江啊秦田江，你賣女求榮啊——”
凌氏臉上毫無血色，她痛苦自責的恨不得即刻死去。
她知道生的女兒他沒有那么喜歡，但他也不像是那些厭女的男人，可她錯了，他比那些憎恨女兒的男人更可惡！
他賭掉的，是女兒的一輩子。
“春兒，我知道錯了，我——”
秦田江露出哀求神色道歉，卻看見凌氏腳下一片紅，他頓時慌了心神：“你，你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