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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衣撿起散落一地的菜,去了廚房。
李恒則一屁股坐沙發上,伸手拿過聽筒,馬不停蹄給《收獲》雜志社去了電話。
打到主編辦公室。
「咚咚咚—·!」
有些意外,電話一聲就通,那邊傳來廖主編的聲音:「喂,哪位?」
李恒道:「師哥,是我。」
「喲!師弟你可總算出現了,昨天傍晚時分余老師還給我回電話,說你晚上11點左右回廬山村。害我今早去廬山村找你,結果吃了個閉門羹。」廖主編說話調侃意味極濃。
但這一席話聽在李恒耳里卻心驚膽跳,
他下意識瞄眼樓梯口,試探性問:「你去廬山村,可有看到余老師在家?」
廖主編聽得哈哈大笑,笑了好一會,他才打趣:「師弟很怕余老師?」
李恒輕描淡寫說:「怕?怕她什么?」
廖主編猜到了他的內心,卻沒點破,告訴道:「25號小樓的門窗是關閉的。或者說,
你們四棟小樓房門都是緊鎖的,都不在家。」
聞言,李恒落了心,歉意道:「我臨時有點急事在外面,今天一大早就出來了。對了,師哥,你這急急忙忙把我召喚回來,所謂何事?」
聊到正事,廖主編收起了玩笑,一本正經地說:「你上次不是給金庸先生回信嗎,他昨天給我打電話,問明天能不能來拜訪你?」
李恒下意識問:「明天?」
廖主編說:「對,就是明天。」
李恒問:「難道他已經到了內陸?」
廖主編說:「金庸先生接到你的回信后就開始動身來大陸,早上過了海關,目前正在羊城。」
聽到這話,李恒當即道:「可以,明天就明天。」
廖主編說:「那行,我現在立即給對方答復,等有最新情況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矣,好!」
他應聲,然后思索片刻后,就把這里的座機號碼報給他。
廖主編記下電話號碼,好奇來了一句:「這不是廬山村的號碼?」
李恒回答:「這是黃昭儀家里的。」
廖主編懵逼,低頭瞧瞧紙上的號碼,內心巨震,然后壓低聲音問:「你和昭儀?」
李恒嘿一聲,道:「別問,好奇心害死貓。你等會回這個電話就對咯。」
廖主編頓覺面前的茶不香了,心癢難耐,可不論怎么試探,這師弟就是不愿多透露口風。
扯了好會皮后,廖主編放棄了追問,「對了,師弟,金庸先生喜愛書法,也對古代歷史頗有研究。你可以在這兩方面稍微準備一下,見面后也好有話題聊。」
李恒擺擺手,信心十足道:「小事,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的字,這些也都是我擅長的。」
廖主編確實見過李恒的字,端的那叫一個好,比他自己的還好,遂放心下來。
李恒想到什么,問:「你有沒有跟金庸先生透露我的年齡和身份?」
這下輪到廖主編呵呵笑了一下:「還沒有,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喜,我想看到他吃驚的表情。」
得咧,這師哥也是焉壞焉壞的。
李恒問:「到哪里見面好?」
廖主編說:「他是想來你家,想參觀你的書房,你覺得怎么樣?要是不方便的話,也可以拒絕,另選地方。」
李恒思慮一陣,答應了下來。
談完金庸的事,廖主編話題一轉,聊到了《活著》和《白鹿原》:「師弟,恭喜你!
《活著》海外版權授權后,在香江和海峽對岸大賣,香江目前超過10萬本了。
而海峽對岸已經突破了25萬冊,被那邊的媒體大力推薦,被譽為1988年最值得一讀的十大好書之一。我特意托友人關注了那邊的新聞,據說這十大好書,其中有8本是國外文學名著。含金量還是非常高的。」
又收獲了一波名利,李恒喜出望外,「《活著》在日韓和歐美那邊情況怎么樣?」
金庸先生講:「這些地方需要翻譯成本地語言,要花時間,目前還沒上市,不過還是可以期待一下。」
李恒點頭,《活著》這書名氣大,銷量也不錯,但就是沒獲得過什么像樣的文學獎項。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莫大遺憾。
廖主編接著講:「目前《白鹿原》正在大量印刷,新華書店第一批征訂數量已經出來了。」
李恒急忙問:「多少冊?」
興致不錯的廖主編這時卻賣起了關子:「你猜猜。」
猜個雞兒呀猜猜!
李恒內心腹黑,口中卻問:「有10萬冊沒?」
廖主編笑道:「少了,你再猜。」
李恒問:「15萬冊?」
廖主編說:「你膽子可以再放大一點?」
李恒直接飚一個數字:「難不成有30萬冊?」
廖主編翻開一頁文件,念叻:「截止今天上午11點,第一批征訂數量是412672冊。再次恭喜你,師弟你又破紀錄了,這41萬多冊足以載入中國近現代文壇史冊!」
雖然猜歸猜,可真聽到這個數字時,李恒只感覺頭暈暈乎乎的厲害!
這可是新華書店第一批征訂啊,就有41萬冊,擱其他作家,十年也不定能賣出這個數量。
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
同時也表明《白鹿原》在市場上非常受歡迎,表明他作家十二月就是活的金字招牌,
廣大讀者愿意買賬!
暗喜一陣過后,李恒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市場給了他底氣,沒有在首訂這里遭遇滑鐵盧,他娘的對得起各大媒體的吹捧啊,對得起那所謂「傳奇作家」的稱謂。
花好些時間消化完這個好消息,李恒問:「《白鹿原》定價多少?」
廖主編說:「8元。」
李恒第一反應就是:「這么多?比《活著》足足高了一倍啊!」
廖主編解釋:「是高了一倍。不過《白鹿原》有接近60萬字,《活著》才30萬字。同時市場也在變,工資物價也一直在漲,8元是我們各方面商討、并進行市場調研后謹慎做出的決定。
你放心,不是腦子一熱就定了8元高價。」
這讓李恒想到了《廢都》,最初發售價是12元,結果隨著一書難求,后面一直漲價,
最高時候漲到18元一本。
這么一關聯,嗯哼,8元貌似也不算太高啊,也在可接受范圍內。
廖主編告訴他:「《白鹿原》9月20號上市,到時候你記得留意。另外,新書樣本,
你需要多少?我明天好一起給你帶過來?」
李恒估算一下,講:「給我來30本吧,有備無患。」
廖主編痛快應聲,表示沒問題,
這通電話打得比較長,后面還就各種生活瑣事、以及巴老先生的身體健康討論了好一會才掛斷。
放回聽筒,感覺快餓迷糊了的李恒瞧眼時間,發現已經過了2點了。
奶奶個熊的!昨晚明明已經吃飽了的啊,幾頓輸出就把肚皮給榨干了,哎·
沙發上坐一會,稍后他又給李望去了電話,詢問鞋廠的情況,這樣又過去了10多分鐘某一刻,他突然心血來潮想聯系余老師,可察覺到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時,立馬歇了心思。
算了算了,等回去再說。
連著兩個電話后,李恒跑去廚房,只是才到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肉香味,登時心曠神怡,味蕾大張。
他進到廚房,探頭問:「還有幾個菜?」
看他過來,黃昭儀微笑了下,拿起一雙筷子夾了一塊上好的回鍋肉送他嘴邊:「你餓壞了吧,馬上好了。已經做好了三個菜,后面還有一個青菜,來,你嘗嘗咸淡。」
也就是昨夜兩人感情迎來了質變,要是放以前,她是不敢這么大膽喂他菜的。
李恒看她眼,很給面子地張開口,一股腦兒把回鍋肉吃進嘴里,嚼吧嚼吧幾口后,夸贊道:「好吃,香!來,再給我來一塊。」
聞言,黃昭儀心情大好,立馬又親自喂了兩塊肉給他吃。
李恒一邊吃,一邊信口開河:「你做菜有一定的天賦,別浪費,爭取把常見的湘菜家常菜都學個遍,那樣我今后就有口福了。」
黃昭儀把這話記在心里,想著回頭就好好抽時間學做菜。
她明白,這樣的機會難得,他以前從不向自已提要求的。如今能提要求,證明他確實是把自己當他女人看待了。
對于他來說,這或許只是一小步。
但在她這里意義重大,這是很大一個跨越,令她欣喜若狂,全身都充滿了干勁!
見她專注炒菜,李恒盯著她側臉瞅了一會,不得不說,拋出以前的成見,這女人還是十分漂亮的。從身材、長相到氣質,再到文化程度,都挑不出任何刺。
尤其是在床上,端的是一個尤物哎,叫人欲罷不能。
在他的認知中,能在房事上壓她一頭的,或許就只有麥穗了吧,那姑娘,他每一次擁抱接觸就會升起巨大反應。上次去京城前,隔著褲子都在她身上灑了好幾億金錢。
弄得麥穗那個嬌羞的呀,嘴!還說,別有一番風味。
他是舒服了,其實麥穗這些日子一直在提心吊膽過日子,因為平時無比正常的生理期這次已經推遲3天了,竟然還沒來。
這不免讓她擔心,不會懷孕了吧?
為此,麥穗還一個人偷偷跑去圖書館查閱資料,結果書本上明寫著,體外排放也是有一定幾率導致懷孕的。
見麥穗在椅子上發呆,從圖書館借書回來的周詩禾把三本書放一邊,走過來關心問:「穗穗,你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嗎?我看你這兩天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
「對呀對呀!你動不動就犯傻發呆,以前可沒見這樣的啊,你不會是想李恒那壞家伙了吧?」一同回來的葉寧也跟著附和。
以前都是三人一起去圖書館看書的,但今天麥穗沒去,一個人呆在寢室。
害怕被友好瞧出端倪,麥穗回過神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爸爸去了北方做生意。」
葉寧不解:「去北方做生意不是很正常?你們邵東貨都賣到我們山西老家小鎮上了呀。」
周詩禾卻略知一二,「你是害怕出意外?」
麥穗一臉擔憂:「年初看八字的時候,算命師傅說我父母這幾年不能北上,容易招災4
「啊?還有這回事?」葉寧眼睛睜得大大的。
麥穗點了點頭,把年初跟著李恒和廖主編去算命的事情大致講了講。
聽完,周詩禾提建議:「明天剛好是周末,要不我們回廬山村去住?你給家里打個電話。」
周詩禾之所以提出去廬山村,就是感覺李恒應該會回來了的。言下之意是想讓李恒安慰下麥穗。
至于她是怎么感覺的?
那當然是做夢了。古古怪怪的,她昨晚竟然夢到了李恒,夢到了兩人在東北滑雪場的情景,夢到了他壓自己身上、親自己嘴。導致她半夜被驚醒了,下半夜一直睜眼到天亮。
麥穗也很想打電話回去,沒拒絕這個提議,于是三女收拾一番,就前往了廬山村。
一路上,周詩禾和麥穗的回頭率相當高。
尤其是周詩禾,因為純音樂專輯一事,名氣再度上升了一個臺階,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
如今的復旦大學,你可以不知道校長是誰?可以不知道導員是誰?但不可能沒聽過周詩禾。
現在整個學校,茶余飯后都是在熱議李恒、周詩禾和余淑恒的事。
而三個當事人中,李恒動不動就消失,消失好幾天了。
而余老師也是只有上課才在管理學院露個臉,其余時間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所以咯,經常現身圖書館自修室的周詩禾就承擔了所有充滿探究欲的目光。
按葉寧的說辭就是:不論是上課,還是在自修室,每天都有學長學弟變著法從周詩禾身邊經過,但又不敢靠太近,更是不敢打招呼,就是遠遠觀望,活脫脫是一些想死又怕死的色鬼。
回到廬山村,余老師竟不在家,麥穗只得去校外打電話。
葉寧偷懶說:「太熱啦,我熱死啦,我要先洗個澡,你們去咯。」
周詩禾溫婉笑笑,陪同麥穗去了校外。
先是打電話回家,結果第一個沒人接聽。
直到打第二個,才被奶奶接起。麥穗先是問爺爺奶奶身體情況,隨后問父母行蹤。
結果讓她大失所望,奶奶也不清楚她父母去哪里做生意了?只是講去送貨、去談單子,過兩天就會回來。
又打探一番,最后也沒問到買家聯系方式,無法確定她父母到底是在南方還是去了北方?
周詩禾怕她多想,連忙安慰道:「沒事,過兩天就回來了,到時候再打電話回去問問。」
事已至此,麥穗也沒了辦法,畢竟只是一個算命而已,總不能以這個作為借口去請假回家吧?
先不說學校會不會批假?她自己也覺著荒唐。
路過一家藥店時,麥穗忽地停住了腳步,目光隱隱在藥店門口徘徊。
周詩禾心細如發,發現了閨蜜的小動作,問:「要買藥?」
麥穗顯得尤為遲疑,往前走20來步后,再次停了下來,用力抿抿嘴說:「詩禾,你到這等我下,我去去就來。」
周詩禾一臉問號,買個藥還要單獨撇開自己?不過她沒點破,爽利說好。
在閨蜜的注視下,麥穗極力穩住自己身形,走進了藥店。
沒一會兒,麥穗出來了,柔柔地說:「我們走吧。」
「嗯。」
周詩禾嗯一聲,目光卻隱晦地掃過閨蜜的雙手,兩只手空空如也,都沒拿藥。
稍后她的視線不看痕跡移動,停在麥穗褲口袋,結果也沒發現什么有用的信息。
突然,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買驗孕紙?
她沒往避孕藥方面想,也沒往安全套方面想。因為李恒這幾天不在家,避孕藥和安全套根本用不上,也沒那么急切。
看來穗穗的心事不止夢到父母去北方這一樁,還擔心懷孕?
難道李恒和穗穗已經突破最后的關系了嗎?
目光在閨蜜身上流轉一圈,周詩禾如是想著,抬頭望望暮靄沉沉的天際,忽然覺得好悶,估計又要下暴雨了。
麥穗和她關系情同姐妹,平素基本上是有什么說什么,從不避諱彼此。但今天穗穗買藥行為,透露了很多疑點。
她下意識往懷孕這方面想。
進到校園,周詩禾試探性問了一句:「你最近有和他聯系嗎?」
「沒。」麥穗搖頭。
李恒去京城,要么會去見宋妤,要么會去見陳子,麥穗曾經承諾過了的,不去摻和他的私人感情。
所以,李恒一旦去了北方,麥穗就會自動與他切斷聯系,不去過問他任何事情。
回到巷子盡頭,麥穗看眼26號小樓,就跟閨蜜說:「我去打掃下衛生,你先休息一會。」
李恒已經離開3天了,說不得這兩天會回來,麥穗知道他特愛干凈,想去把屋里清掃一遍。
當然,打掃衛生只是一方面,測試有沒有懷孕?是她現在最迫切要做的事。
周詩禾說好,視線卻在不經意間快速掠過好友褲口袋。
如果說,之前在藥店門口只是猜測,那現在她有百分之70的把握,穗穗今天是買了測孕紙。
目送麥穗進到26號小樓,周詩禾在巷子中央駐足一小會,稍后又轉頭看向25號小樓,
莫名想到了沈心留在《簡愛》中的8條箴言。
她在想: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淪陷了,而余淑恒卻依舊在原地踏步,那8條言直接給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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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