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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田潤娥的疑惑眼神,余淑恒沉思片刻說:
「阿姨,你應該見見宋妤。」
她的話只說一半,但相信對方見了宋妤后,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聽這么一說,田潤娥對宋妤更是好奇了,心癢癢地,決定離開滬市后就立即回京城。
但想到宋妤也就一學生,不敢抱太大希望,田潤娥慎重地說:「那混帳玩意,還是拜托余老師幫忙管一管。」
這話意思很清楚了,再次表明:還是最希望余淑恒做自己兒媳婦。
眼見圍在滿崽身邊的漂亮女人越來越多,田潤娥不敢再等下去了,哪怕宋妤再天香國色,她也想把賭注下到余老師身上。
希望余老師能約束住兒子。
余淑恒握了握茶杯,糯糯地應承下來,「好。」
話到此,兩人看著彼此,一通話下來意義不一樣了,頗有種婆媳互望的感覺。
又過一會,當墻上的掛鐘無聲無息指向11點半時,田潤娥熱情發出邀請說:「余老師,寒假有空來老家玩,阿姨做野味給你吃。」
心情格外亮的余淑恒微微一笑,滿口答應。
田潤娥走了。
余淑恒親自送到院門外。
此時李建國正在26號小樓院子里坐著吸煙,見到妻子出現,立馬迎過來。
站到巷子中央,田潤娥回身說:「余老師請留步,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余淑恒笑著頜首,然后在兩口子的注視下,關上了院門,隨即嘴角勾了勾,帶著愉悅心情進了屋。
都道有福之人不用忙。
她就算沒有耍手段爭,好事也自動送上了門。今晚這一席談話,今后即使面對正牌女友肖涵和陳子,她也占據有話語權。
回到26號小樓二樓,夫妻倆看眼某臥室門,隨后進了另一房間。
關上房門,李建國按捺不住心思問:「你找余老師說了什么?」
田潤娥說:「我想要她做我們老李家兒媳。」
李建國懵圈,就那樣傻看著妻子,過去半天問:「你真說了?」
田潤娥點頭,「說了。」
李建國有點不敢置信:「你怎么敢的?」
田潤娥得意地說:「可余老師答應了。」
接下來她把剛才在對面小樓的談話原原本本復述了一遍,臨了開口:「我果然沒猜錯,余老師心里是裝著咱們兒子的。只是我沒料到,兩人現在僅僅還停留在精神層面。」
用好長時間才消化完這些訊息,末了李建國說道:「有原則的余老師更值得信賴。」
很顯然,余淑恒的氣度和胸襟折服了這兩口子。
擱一般女人,如果見心上人和別的女人暖昧不清、和別的女人上床,早就醋團子掀翻了。
可余老師不一樣啊,就算是情敵,就算心里也吃醋,但人家實事求是從不抹黑,反而幫著麥穗說好話。
不僅如此,余老師還希望田潤娥去見見宋妤。
見見宋妤是什么意思?
余老師的意思就是:希望田阿姨認真三思,在李恒心里,她或許不是最合適的老婆人選。
你瞧瞧!你瞧瞧!這才是真正的光明磊落,這才是真正的換位思考。對方并沒有因為高貴身份和家庭背景而趾高氣揚,反倒是面面照顧到了,讓人好感大增。
田潤娥半坐到床上開心問:「這樣的兒媳婦,你滿不滿意?」
李建國嚴肅點頭:「年紀雖然大了些,但咱們挑不出任何不是。」
接著他發愁問:「可子矜那邊?」
提到陳子矜,田潤娥也沉默了。剛剛的高興之情瞬間消失不見,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唉,要不是怕寶貝兒子步入趙菁丈夫后塵,她內心深處最想的是子做兒媳婦。
這一晚,夫妻倆并排靠在床頭,相顧無言,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夜,到了天明。
這一晚,李恒和麥穗相擁而眠。兩人除了淺嘗淺嘗輒止止地親吻一會后,就沒有再過分的事情發生。
不是李恒不想,而是麥穗不愿意。
如今老兩口就在二樓,就在這個屋里,再加上她隱隱感覺到田阿姨出于擔心李恒身體而有點排斥自己,她哪敢在人家眼皮底下跟李恒過分親密?
若是一個不好李恒沒剎住車,要了她,那她以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會惹得田阿姨更厭惡。
李恒也是洞察到了麥穗的惶恐和顧慮,才只是蜻蜓點水吻了吻,并沒有進一步去撩撥她。
抱著她,李恒真誠實意道:「不許多想,今生我要你跟我一輩子。」
麥穗含情脈脈凝視著他,許久許久后,應聲:「嗯。」
次日早上。
當兩人起床時,發現李建國和田潤娥夫妻倆已經做好了飯菜,正在一樓等兩人起來吃。
旁邊還有孫曼寧正嘰嘰喳喳和余老師聊天。
見一男一女從樓梯上下來,孫曼寧帶著獵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尋找男歡女愛的蛛絲馬跡。
余淑恒面帶微笑,看眼麥穗,又看眼李恒,沒做聲。
起初麥穗有些發憂,和李恒睡了一夜后,她有點不敢面對老兩口。好在田潤娥非常體貼,走過來拉著她說了會悄悄話,然后一起上桌用早餐。
早飯過后,田潤娥想去外面走一走,麥穗和孫曼寧自告奮勇帶著他們去了五角廣場。
四人一走,屋里登時只剩下了李恒和余淑恒。
余老師來到他跟前,湊近聞了聞,饒有意味地說:「這么好的機會,沒敢吃?」
李恒瞧她眼,又瞧她眼,稍后快速走到門口處,把門關上,接著在她的奇異注視下,來到她身邊,一個矮身橫抱起往樓上走去。
余淑恒有點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似笑非笑說:「小男生,昨晚受不住就來找我?老師可不想當備胎。」
李恒停下腳步,一眨不眨盯著她,漸漸被她深邃的眼睛吸引住了,半響過后,他就那樣坐在樓梯上,開口詢問:
「昨晚我老媽去找你了?」
余淑恒笑著反問:「你不是睡了么?」
李恒道:「睡是睡了,但我有耳朵啊,他們下樓梯有腳步聲。」
余淑恒說:「下樓梯也許有其它事,怎么就一定是來找我?」
李恒沉默,分把鐘后問:「是不是關于麥穗的事找你?」
「聰明!」
余淑恒從他懷里起身,挨著他坐到旁邊的臺階上:「不過只猜對了一半。」
李恒問:「另一半是什么?」
余淑恒伸個懶腰,把曼妙身姿淋漓盡致地展現在他跟前,慢慢悠悠地說:「你猜。」
老子猜個雞兒呀猜!
見他陷入沉思,余淑恒等了會,然后問:「你在想什么?」
李恒嘆口氣:「我在想,你會怎么約束我?」
余淑恒看著他笑,意味深長笑出了一串長鏡頭,
待他回過神時,身側已經沒了人影,倒是一樓房門是虛掩的,很明顯余老師已經走了。
小堂姐李望來了,帶來了一背包新品運動鞋樣品,設計全是照搬阿迪達斯貝殼系列,這是李恒傳授給她的。
鞋面的logo正是Liheng標識。
等他檢查完,李望問:「怎么樣?不錯吧。」
李恒道:「挺好的,超出我的預期,沒想到鞋面這么結實。」
李望解釋:「這批鞋面來自海峽對面,所以這個系列的款式定價會比較貴。」
李恒點頭:「貴有貴的道理,時尚、精致、美觀,還耐造,希望它們能打出名氣。」
李望說:「央視廣告9月1號開播,在天氣預報前,到時候你記得收看。」
李恒說成。
接著他問:「奧運會的廣告牌制作好了沒?到時候一旦有我們簽約的選手獲得冠軍,要立馬投放出去。」
李望拍拍胸脯:「你放心,我們簽約的10名運動健將已經全部做了大幅頭像廣告,也拍了攝像,就等冠軍時刻了。」
就著鞋廠和廣告談了一個多小時,臨了李望問:「聽說伯父和伯母來了滬市?如今在哪?」
李恒回答,「在五角廣場那邊逛街,中午應該會回來。」
李望看看時間,站起身道:「工廠我還有事要忙,等晚上下班再來看我他們算了。」
「行,事情要緊。」李恒親自送她到巷子口。
和預料的有區別,中午李建國一行四人并沒有回廬山村,而是在藍天飯店吃完午餐后繼續逛直到下午4點過才回家。
麥穗是和田潤娥有說有笑回來的,這讓李恒放心不少。
老實講,他確實很擔心的。
尤其是昨晚老媽去找了余老師后,把他很多計劃都打亂了,很顯然田潤娥同志受了趙菁母女的刺激,面對內媚屬性爆棚的麥穗,有點「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意味。
李恒特意看向麥穗右手腕,發現沒有玉鐲子、金鐲子之類的,不死心,又移向她左手腕,依舊沒有。
不應該啊,田潤娥同志,都是我女人,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難道您老人家真的對麥穗成見這么深?
還是說,自己沒和麥穗進行最后一步的謊言被識破了?
回想一下,他覺著自己撒謊應該天衣無縫的啊,作為有著幾十年撒謊經驗的老油子,怎么可能輕易露出破綻咧?
再說了,老媽又不是醫生,也沒自己這樣的豐富閱女經驗,按道理不可能根據腿型分辨出楚女和非楚女才對的吶?
不對勁!
真他娘的不對勁。
就在他饒頭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余淑恒來了26號小樓,進門就說:「李恒,電話。」
李恒順口問句:「老師,誰打來的?」
余淑恒說:「肖涵。」
聽聞是肖涵,田潤娥和李建國偷偷對視一眼,然后找機會上了二樓臥室,開始收拾東西,為隨時跑路做準備。
馬不停蹄跑到25號小樓二樓,李恒拿起茶幾上的聽筒:「喂,媳婦嗎?」
「嗯。」
「你在哪?」
「我在老家。」
「啊?什么時候回去的?」
「騙你的啦,我還在京城,剛才打盹做了個夢,就想著給您打電話過來了。」
李恒問:「什么夢?」
肖涵慘兮兮地說:「剛才夢里,您背著我偷腥了。」
李恒咧嘴笑:「還有這好事?和誰啊?來,跟你老公分享下。」
肖涵清清嗓子,一字一字吐聲:「麥淑禾。」
李恒下意識問:「麥淑禾是誰?」
問完,他臉瞬間扭成了麻瓜,這腹黑真是的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昨晚和麥穗睡的,之前還抱了余老師,但李恒怎么可能承認,轉移話題問:「老婆,你哪天回來?我想你了。」
「真想我?」
「想!」
「那你想不想見我?」
「當然,恨不得立即,馬上!」
繞彎說了這么多,肖涵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甜笑著開口:「聽說叔叔阿姨來了復旦大學,我明天就到,讓他們別急著走,我打算帶他們去滬市到處逛一逛。」
李恒身子猛地一震,腦子霧時成了漿糊,一時間都是這句「讓他們別急著走」,合著媳婦兒再給自己下連環套,甚至隔空讀出了老兩口的心思,直接點了出來。
這通電話,李恒不知道是怎么結束的,回到26號小樓,他什么也不管,一股腦沖進老兩口臥室,去驗證肖涵的猜想。
當看到椅子上收拾好的背包,他額頭開始冒汗,脊背開始發涼!
奶奶個熊的!
真他娘的咧!
腹黑媳婦兒你咋這么狠呢?咋這么精準呢?
見兒子火急火燎跑自己房間,田潤娥從后面跟了進來,伸手到他面前揚了揚,關心問:「剛還好好的,怎么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恒深吸口氣,把肖涵的話復述一遍:「明天肖涵回來,讓你們別急著走。」
一句話,這下子輪到田潤娥傻了!
老半天過去,田潤娥雙手揪著,不解問:「涵涵怎么知道我們來了滬市?」
李恒搖頭:「別問我,我也迷糊。」
田潤娥又問:「涵涵怎么猜到我們要逃,不是,是要走?」
李恒聽笑了,仰頭再次嘆口氣:「您老就別問了,這媳婦兒我都摸不透,精著呢。」
田潤娥頭疼,感覺也太精明了。要是當初自己有這份聰慧和算計,怎么可能被鐘嵐欺負唉。
沒得法,老兩口又把包里的衣服褲子拿了出來,重新掛到衣柜里,然后就湊到一塊想轍,想著明天怎么應付肖書記女兒?
樓上在煩惱,樓下卻走進來一人。
這人李恒、麥穗他們并不陌生,正是劉蓓,余老師的秘書兼職保鏢。
見狀,余老師停止和麥穗、孫曼寧聊天,站起身朝25號小樓走去。
開門關門,進到屋子里,她面無表情問:「這么快就有消息了?」
劉蓓沒做聲,從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和一疊照片遞給她。
余淑恒接過,先是看得照片,上面顯示的人是黃昭儀,后者正在一棟三層小樓的院子里給小白菜澆水。
看了會,逮著照片看了又看,她沒看出什么名堂,忍不住問:「這是?」
劉蓓跟了她很多年了,她對此人十分了解,絕對不會拿無意義的東西搪塞自己,一旦拿給自己的東西,必有深意。
果不其然,邊上的劉蓓回答:「這是位于楊浦的建筑,是黃昭儀的新窩。」
「楊浦?新窩?」
聽到這不同尋常的四個字,余淑恒警鈴大作,渾身散出出冰冷氣息,「什么時候有的?」
劉蓓說:「今年四月份以后,具體日子還得進一步細查。」
四月份?三月份小男生還和自己在西北的白鹿村,到4月初才回來,難道這里還藏著什么秘密不成?
帶著疑惑,余淑恒又查看了其他照片,接著看文件,發現黃昭儀新注冊了一家公司,叫「味好美」,主打十三香和辣椒醬,廠址設在湘南。
看到這,余淑恒瞇了瞇眼,楊浦新窩,湘南設廠,復旦在楊浦,他老家在湘南,這是賊心不死,兩邊接近他?
還是說,有自己不知道的情況發生?
再次瞅眼位于楊浦新窩的照片,她問:「這位大青衣平時在哪里居住?」
劉蓓回答:「一般在虹口和靜安,周末偶爾會來楊浦。」
余淑恒盯著照片里的人,良久吐出8個字:「這房子有貓膩,密查。」
劉蓓把這話記在心,稍后不動聲色退出了屋子,離開了廬山村。
Ps: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