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國舅第七百六十七章 來就是干活的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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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 來就是干活的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22日  作者:天子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天子 | 寒門國舅 
當張延齡帶眾商賈看過礦坑,還簡單做了一番介紹后,剩下的,就是交給內府的人,配合錦衣衛覃云等人,去把所有礦坑的的具體情況,還有具體的拍賣編號等,一并相告。

而到了這個時候,張延齡基本上已經做好了第二天拍賣會的所有準備。

屆時他是否會蒞臨現場,已經不重要了。

只要讓那些商賈知道他開出來的礦,全都有很高的開發價值,旁人都沒有他仿若能夠透視山體的本事,且還擁有開山劈石的手段,那就足以昭告天下,大明在開礦這一塊,張氏一門冠絕古今。

“令尊來了。”

張延齡還沒回到下榻的山上臨時驛館,這邊柴蒙便過來打招呼。

張延齡皺眉問道:“他來此作甚?”

顯然沒人會想到,張巒這個素以偷懶著稱的國丈爺,居然會大老遠跑西山來。

張延齡也不相信,自己那老父親出京,只是為了來西山走走看看,登高欣賞風景,肯定是懷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

看情況,應該跟錢財有關。

父子二人直接在驛館相見。

因為張巒來時,沒有通知旁人,就連張延齡也是臨時得到消息,商賈們并不知道皇帝跟前最受寵的大臣、堂堂的內閣次輔、戶部右侍郎就在西山上,不然的話,肯定會有很多人前來拜訪。

此時的張巒似乎很疲憊,幽暗的房間內,一個人坐在那兒,似乎在打瞌睡,腦袋瓜如小雞啄米一般,不斷起起伏伏,眼皮耷拉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昨夜沒睡好?”

張延齡走了過去,遞上杯濃茶。

聽到兒子的聲音,張巒抬頭瞥了一眼,臉上的驚喜之色一閃而過,接過茶杯后笑著調侃:“難得啊,能喝到吾兒敬的茶,真是榮幸之至。”

張延齡沒好氣地道:“爹,你是在取笑我嗎?還是故意在這里倚老賣老?說得好像我多不孝順似的……”

“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沒憋好屁。”

張巒喝了口茶水,品味著唇齒間苦澀的滋味,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皺眉道,“這一天天的,總在京城待著也不是個事兒……反正為父不用上朝,也不去公廨湊熱鬧,就來你這里走走看看,開開眼界。”

“是嗎?爹,你就別跟兒子打馬虎眼兒了,有事說事吧……我這邊很忙的……”張延齡明確地告訴張巒,你的那點兒花花心思不需要在兒子面前掩藏,反正你想藏也藏不住。

張巒點頭道:“唉,你姐夫又缺錢了。”

張延齡一聽,好似明白了,但又似乎沒聽太明白。

“你這話說得不盡不詳,讓我這個當兒子的怎么理解?”張延齡道,“天底下沒人不缺錢,身為帝王,兼顧天下蒼生,更為欠缺。但問題是,姐夫缺錢與否,與你關系不大啊!姐夫總不會伸手向你討要吧?”

張巒哭喪著臉,道:“說起來就氣惱……我們老張家怎么總遇到這種事情?當女婿的不能一直坑他岳父吧?”

“呵呵。”

張延齡笑了笑,顯然是對張巒的說法嗤之以鼻。

你女婿雖然跟你伸手要過銀子,但更多是咱們家主動承攬來的差事,為的是你在朝中聲望日隆,好躋身高位。

幾時是人家朱祐樘主動坑你?

每次人家還很不好意思呢!

要說你那女婿,可是個很要臉面的人,尤其喜歡照顧親戚,不會無緣無故跟你伸手要錢的。

張巒這才把自己見覃吉的經過,大概跟兒子說了,最后語焉不詳地表示需要他去籌募錢糧給朝廷解決實際困難。

張延齡當即抓住重點,問道:“姐夫沒直接跟你要,是你沒事找事,主動承攬下差事,然后發現以你的能力根本籌措不到錢,才跑我這里來找我幫忙吧?”

張巒本來在那兒自說自話,聽到兒子闡述前因后果,仿若親身所見,不由傻了眼。

本來面子就有些掛不住,這下更覺得無地自容,嘆息道:“為父身為戶部侍郎,不是想幫朝廷解決麻煩嗎?為父想的是,之前有過籌募錢糧的經歷,這次再出馬,總不會更差吧?要是能弄個幾萬兩銀子回來,不顯得我有本事嗎?”

張延齡聞言贊許地點了點頭,然后問道:“真是勇氣可嘉!或許是我低估父親了吧……不知現在你湊了多少?”

張巒把頭別向一邊,連大氣都不好意思喘,這也是變相地告訴兒子,就算我不是一兩銀子沒籌集到,但其實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張延齡嘆道:“之前一次籌募錢糧,都是李孜省和龐大管家在背后幫忙運籌,還有徽商出錢出力,你以為光憑你,能整出那么多銀子來?”

張巒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地道:“所以為父現在已經意識到,靠我自己去弄錢,肯定不行,眼下李孜省和龐管家又不在,不就得靠你了嗎?你不說,為父也知道,上次籌款錢糧,其實出力最大的那個人是吾兒你……”

“爹,有些活呢,不用你插手,一切都能進展順利。”張延齡苦笑著道,“其實這次戶部鹽引折銀的進項,到目前為止,總數已經過百萬兩了,西北討個五十萬兩左右填補之前的軍餉空缺,只管給他們便是,你湊什么熱鬧?”

“百萬兩?還過了?”

張巒顯然沒想到,原來自己蹦跶半天,就是個跳梁小丑?

等他稍微冷靜下來,一拍腦門兒,似乎有驚天的發現:“我就說你姐夫坑我吧?明明府庫都有百萬兩銀子的結余了,還跟我哭窮?這不是變著方兒坑人嘛……”

張延齡道:“我想,姐夫一定不是跟你哭窮,只是問問你的意見,以顯示對你的尊重。估計連姐夫都沒想到,你這個當岳父的真大方,一邊養病不出,拒絕見任何人,也不處理任何朝務,一邊卻敢就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大包大攬……唉,做兒子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你什么才好。”

“咳咳。”

張巒咳嗽兩聲,愁眉苦臉道,“吾兒,你幫幫為父,湊幾萬兩銀子出來,讓為父面子上過得去?可否?”

“幾萬兩……”

張延齡聞言翻了個白眼,道,“爹,你以為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嗎?一口氣就要那么多?我上哪兒找去?”

張巒耍賴道:“那能怎么辦呢?我都入閣了,還是戶部侍郎,總不能女婿有難,當岳父的就在旁邊看著吧?

“我之所以主動請纓,也是出于之前你和李孜省、龐管家他們給我的錯誤示范,讓我覺得自己本事很大,結果……等到親自出馬才發現,根本沒人待見我!”

“真是被你給打敗了。”

張延齡道,“來了就老老實實在山上待著,從明日開始,山上會接連進行數場拍賣會,會持續個四五日,你就在這邊盯著吧。”

張巒眼神中又有了光彩,一臉期冀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拍賣所得銀兩,可以給我使用,讓我交給你姐夫?”

“不行。”

張延齡斬釘截鐵地道,“這批銀子是用來造火炮的,也是為將來開發更多礦藏所準備的儲備金,怎能隨便挪用為軍餉?”

張巒一聽,頓時如泄氣的皮球一般,哭喪著臉道:“那為父留在這里作甚?當吉祥物么?”

張延齡道:“這是為將來籌謀,有你在,效果會大不一樣!哎呀,父親你就當是來幫忙站臺,讓買家覺得心安也好嘛。現在就是這么個狀況,父親你就說干不干吧?”

“吾兒有所求,為父豈能袖手?也罷,不就是當個傀儡,被人吊著玩嗎?”張巒嘆道,“只要事后,你讓為父能順利收場,那就行!”

張巒跑驛館樓上睡覺去了。

張延齡很清楚,他的老父親本是個夜貓子,之前晚上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現在就算是有所收斂,也不會很早就睡覺。

但此番為了來西山求援,一早就得從京城出發,一路顛簸而來,到了地方后疲倦不堪,肯定得先去休息。

或者說,張巒是在用睡覺的方式躲避做事。

張延齡出驛館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覃云湊了過來,小聲介紹情況:“二公子,已帶幾批商賈去各礦坑看過,都對您開出的礦贊不絕口,據說明日有王公貴胄過來,您是不是要見上一見?”

“不用了。”

張延齡搖頭道,“樓上就有做主的人在,有家父在此坐鎮,誰敢造次?干脆就讓他去見客吧,誰來都不怕。”

正好覺得張巒沒事做,就讓便宜老爹去應酬來自京師的各方權貴,那些家伙肯定想通過疏通關系,直接獲得煤礦的承包權,而以張巒向來的油滑和不負責,那群人想在張巒身上討到便宜實在是無比困難。

覃云好奇地問道:“張閣老前來,就是為了……明日開始的拍賣之事?”

張延齡笑道:“覃兄弟,你非得問這么清楚作何?家父到此,純粹是……唉!算了,咱還是想想明日首拍怎么才能賣個高價吧。之前已經提前開采的坑藏,現在怎么樣了?明天正好帶人再去看看。”

眼下西山除了有張延齡馬上要拍賣出去的礦坑外,還有已經開始運作生產的礦窯,并以此產出精煤在山下制造蜂窩煤,以及煉焦用于冶鐵。

覃云道:“晚上不能施工,現在挖出來的石炭,已經快堆成小山了。”

“嗯。”

張延齡點頭道,“這是個好地方,產出的煤,除了送往京師出售外,還能送到塘沽、遼東,再或是往西運到宣府。如果工業體系建立起來的話,以后薊遼、宣大之地將士冬天取暖,將不再是問題。”

覃云一聽,瞬間感覺張延齡正在做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趕忙問道:“那三邊等處將士又該如何呢?”

張延齡笑道:“整個大明也不能全靠西山這一個地方產煤吧?山西之地煤礦更多,更為密集,儲量也更豐富。不過那地方的礦坑,有的埋藏得很深,在開采上會有一定的不便。現在得趕緊改善方法,為接下來更大規模的開礦運動做準備。”

正說話間,有錦衣衛小旗前來通稟:“給二公子和覃千戶請安,山下英國公的車駕到了,說是要請您二位前去敘話。”

覃云怔了怔,隨即望向張延齡。

張延齡招呼正在外面套車的常順,等常順過來后,吩咐道:“上去叫老家主,讓他前去接待貴賓。”

常順好奇地問道:“少爺,老爺不是剛躺下嗎?”

張延齡道:“好不容易來了趟西山,豈是讓他睡覺的?來了就得做事!不然他老給我找麻煩,拼命給我加活呢?”

“是。”

常順看了眼覃云,馬上往樓上走。

張延齡指了指常順,笑著問覃云:“你看這人機靈不?”

覃云道:“二公子的意思是……?”

“我是想,以后讓他到錦衣衛當差,怕沒人提點。”張延齡笑道,“但如果有覃兄弟照拂,那他就有了引路人。”

西山上的臨時驛館。

張巒打著呵欠,拖著沉重的身軀,出門接待前來拜訪的張懋。

英國公張懋怎么也沒想到,竟在西山見到了張巒本人,本來他的目的,只是來見見張巒的兒子……那個傳說中已在朝中站穩腳跟,甚至有主持內府傾向的小國舅張延齡。

“張國丈,未曾想,你我竟在此處相見。”

張懋臉上帶著幾分驚喜。

能見到張巒,那對話的等級又自動往上提升了不知多少,且自己還沒有刻意求見,只是碰巧遇上的話,既可說有緣,又好像是天命讓自己有機會賺大錢。

張巒驚訝地問道:“張老公爺,您這是……?”

張懋笑道:“我不過是虛長你幾歲而已,很老嗎?咱都不是外人,何須如此客氣?這不,我還帶了一點薄禮前來,望笑納。”

說著,張懋讓人把兩口箱子抬進驛館。

張巒心想,同是姓張的,你心思可比我機巧多了,竟覥著臉跑來給我兒子送禮?要不是恰好被我碰上,我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呢。

隨即張巒請張懋進了驛館,找了個空房間當做接待之所。

賓主分別坐下后,張懋直言不諱道:“府上有專司營商的管事,這幾天都待在這邊,跟著錦衣衛的人看了山上山下幾處礦坑,得悉令郎所開煤窯,比之前山上所開的那些個要好上許多。”

“你的意思是……?”

張巒有些不太理解。

因為他老早就聽兒子說了,大明勛臣在西山開礦,已不是什么秘密。

包括英國公家里,應該也有幾口礦,只是為了避嫌,礦沒掛在張懋名下,但礦的產出必定會歸張懋所有。

張懋笑道:“不比不知道,勛臣子弟中,令郎真乃天縱奇才,竟有如此神通,能憑空斷礦……還是來瞻你教導得好啊。”

說話間,張懋開始套起了近乎。

“他……都是自學的。”

張巒不知道張懋要搞什么,隨口應道,“一點兒方外之術罷了,不值一提。”

“那也得是你本事大……我早聽說了,來瞻你有大神通,話說那次泰山地動,你都能準確預測到,再有李道長這樣的能人鼎力相助,能不行嗎?”張懋笑著道,“以后還得多仰仗來瞻你。”

張巒試探地問道:“可是犬子在西山開礦,影響到公爺您了?”

“沒有,沒有。”

張懋急忙解釋,“都是開礦,誰開得好,旁人自然會羨慕,但無論如何,也只能看著眼氣,不是嗎?”

張巒心想,你這話是幾個意思?

暗示讓我交出幾個礦場來,以息事寧人?

張懋又笑道:“這不是嘛,知曉這里有好礦,所以我就想……從令郎手上買下來幾口礦,以后好好經營,爭取能給朝廷……帶來一些實質性的好處,內府那邊每年還可從這里得到些進項。”

張巒越聽越糊涂了,眨了眨眼睛,問道:“所以說,公爺到此來,只是為了買礦?”

“對。”

張懋點頭道,“就是買礦。不過除了買礦外,還希望能得到……來瞻你的相助。你也知曉,我張氏一門對大明可說是忠心耿耿,希望在陛下登基之初,在西北軍政上有所建樹。您看……”

張巒瞠目:“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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