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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于臘月初二抵達通州。
通州作為京東門戶,京杭大運河北段樞紐,謂之交通重鎮絲毫也不過分,這里的繁華程度遠非一般城鎮可比,一家人進城后,張鶴齡忍不住站到了馬車轅座上四下眺望,感覺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到處都透著新奇。
當天入住客棧后,一個不同尋常的客人找了過來。
張巒正帶著張延齡在后廚等候店家燒水,這邊小二告知有客人來訪,隨后父子倆迎到客棧前堂,見到一名四十來歲氣宇軒昂官宦模樣的男子。
“你是……?”
張巒有些不敢確認,疑惑地問道。
對方拱手后自報家門:“我是沈祿啊,見過內兄。”
張巒興奮無比:“你是汝學!好些年沒見,一時竟不敢相認,你怎到此來了?快,快,咱到里面坐……瞧我犯糊涂了,這兒又不是在自己家里,終歸有些不便。”
張延齡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自己的姑父……自己兩個姑姑,大姑嫁給徐瓊當小妾,二姑就嫁給了眼前的沈祿。
沈祿,順天府人士,舉人出身的他如今在通政使司任經歷,官正七品,他有個兄長叫沈舉乃進士出身,曾做到過正五品的浙江按察使司僉事,這也是沈祿能以舉人當官且當京官的重要原因。
沈家在京城還是有一定背景的。
“給姑父問安。”
張延齡趕緊上前問好,以期混個臉熟。
“這是……內侄?”
沈祿望著張延齡,眼前虎頭虎腦的小子讓他眼前一亮。
張巒笑道:“犬子延齡,讀過幾天書……呵呵,一點家學傳承,不值一提,最近跟著我打個下手什么的。”
“一表人才,真是一表人才啊。”
沈祿笑著恭維,“你在興濟做的事,我在京城聽說了,防治痘瘡,澤被鄉里,令我大受震動。這不,知道你要來,人生地不熟,于是特地出京前來迎候……等到京城后,你但凡有不熟悉的地方,都可以來問我,遇到什么麻煩事,我也會盡量幫你處置妥當!”
沈祿與張巒坐下來談事。
張延齡被允許旁聽,但只能站在張巒身后。
沈祿先給張巒講了當前京城形勢,主要是跟張巒講有關國子監的情況:“如今掌管北雍事者乃丘濬丘老祭酒,為人端厚,知識淵博,名望卓著。若有機會拜入其門下,將來或有所成就。”
此話一出,張巒面色略顯尷尬。
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國子監生,名義上丘濬是他的師長,但他怎么可能有機會得到丘濬真傳?
“我只是一個鄉貢,連舉監都不是,不敢有此妄念。”張巒顯得很誠懇,“此番到京,還有一件事……”
說到這兒,張巒不由回頭看了侍立身后的兒子一眼,略顯為難,“乃小女婚事,她剛與興濟望族孫家解除了婚約,我想為之……覓個好人家。”
沈祿一聽,眼前一亮。
以沈氏家族當下的實力背景,要想在京城混得開,必須要靠姻親關系,這大約也是他在保媒拉纖這方面比較熱衷的原因。
“挺好的。”
沈祿頷首,“聽內子說,我這內侄女生得花容月貌,小小年歲就名揚鄉里,可說人品才學相貌樣樣出眾。”
“哪里哪里,回頭讓她去府上,見過她姑姑。”
張巒一聽,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我確實培養了個好女兒,你們要是不信,回頭讓我女兒去你府上見你夫人,也就是我的妹妹。通過這次走親,讓你家的女人都知道我女兒有多優秀,方便今后聯姻。
沈祿問道:“你想尋如何的人家?”
就在張巒想要說什么時,發覺身后衣服被兒子拉扯一下,只能無奈地厚著臉皮道:“聽說太子到了適婚的年歲……”
“啊?”
本來沈祿還以為張巒只是想尋個好人家,把女兒嫁出去。
聽到這里,不由驚得目瞪口呆。
那不敢置信的目光好似在說,還是你張來瞻強啊,連當皇親國戚這種春秋大夢都敢做,你親妹妹說你不務正業果然有道理。
張巒也知道自己所提有點不靠譜,甚至有些無恥,急忙解釋:“話說小女出生時,她母親做夢夢見鳳凰依在屋后的梧桐樹上,出生后更是經常見到喜鵲、仙鶴等靈鳥在屋頂出沒……還有小女也曾做夢夢見神龍……”
沈祿本以為張巒提出這設想,已經夠不要臉的了,等聽到張巒那明顯瞎編的言辭后,越發瞠目結舌。
“小女有龍鳳之氣,嫁給凡夫俗子不免耽擱了……在下一心想讓她有個光明的未來。”張巒最后做總結。
沈祿面色尷尬,卻還是禮貌點頭:“來瞻,你或不知如今宮中的情況,有些話本不該說,畢竟有非議皇室之嫌,但以當下的情形……怎么說呢,太子勢單力薄,且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后宮形勢異常復雜……”
張巒道:“我聽說,年前陛下有意另立太子?”
沈祿大吃一驚,趕緊道:“可不要亂說。”
張巒笑了笑道:“太子仁厚,這就足夠了,甚至不為太子就算是一般的王爺,那也挺好。”
“呵呵。”沈祿搖頭苦笑。
好似在說,你倒不挑,你女兒不當太子妃,當個王妃你也心滿意足,是吧?
張延齡在旁邊一本正經道:“沈姑父,我父親說得都是真的,我姐姐真的是鳳凰轉世,連我父親治病的秘方,也跟姐姐做的夢有關呢。”
“哦?”
沈祿又瞪大眼看張延齡。
有個不要臉的爹也就罷了,怎么這一家子都是奇葩?
連兒子也這般厚顏無恥!?
“爹,你說是不是啊?”張延齡道。
張巒一怔,隨即重重點頭:“對對對,是有這么回事,就說我給人治痘瘡這件事,要是沒有小女提點,怎可能有成效呢?小女她真的是得到上天的庇佑。”
沈祿道:“來瞻,問你一句,你那治痘瘡的秘方,究竟出自何處?要是朝廷查究起來,你可不能扯謊啊。”
張巒笑道:“治病救人是好事,為何要扯謊呢?這秘方,的確不是出自家傳,乃來自于古書,還是小女從旁指點,另外……犬子也做了不少事。”
沈祿目光怪異,看了眼得意洋洋的父親,再打量一下同樣志得意滿的兒子,心里在想,這家人到底經歷過什么?
怎么一個個都顯得那么與世俗格格不入呢?
“時候不早……”
張巒道,“要不我到隔壁酒樓備下酒菜,咱倆好好聊聊?”
“不用不用,在下還要去訪友,先不打擾了……接下來時間還長,明日一早咱們動身,一起上京,有話路上再說也不遲。”
沈祿明顯被張巒給“震”住了,或者說是被張巒的厚臉皮給打敗了。
這會兒他只想先抽身逃離,回去消化一下今天的見聞,再說后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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