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了？」龍王問道。
「我擔心蟾君在搞鬼。」陸沉舟眼神凝重。
「蟾君？這等神明，應該暫且還無法出世吧？」龍王心中一緊。
「不清楚，因果道太詭異了，不能以常理度量之。」陸沉舟道。
他本身就掌控因果，知道這一道的強大，簡直是bug一樣。
可以說，他目前修行的主修大道中，除了混沌道，其他道都有可替代的。
唯獨因果，是必須的。
否則，根本無法拿下早期妖魔戰爭的勝利。
「那還是小心一些吧，先回去，想想辦法。」龍王嘆息。
神明雖然被囚禁，但不是待宰的羔羊，總有手段能反抗。
二人回到水府，將這種情況和先天水靈商量了一番。
水靈面色一沉，搖頭道：「這種手段，我在上古之戰也沒見識過，興許是君新開發的，共享神力，神力互助，短時間提升一位神的實力，這的確是天才想法，蟾君，也是一大勁敵啊。」
「我懷疑蟾君會在這里面設置后手，怕是對這些邪神也有所圖謀。」陸沉舟道。
「很正常，神庭在內斗，群星也在勾心斗角，雙方都是半斤八兩，群星唯一強的一點是，他們的神明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陣營，而我們的群體，卻出現了好幾位叛徒—————」說著，水靈沉默了。
他沒敢繼續往下說，似乎有所忌憚。
「這就難辦了，沉舟無法突破十階大道，而這些邪神又聯手了———該如何突破？」龍王道。
水靈也搖頭：「如今之計，唯有一種，那就是離開此方大宇宙，通過黑星通道。」
「在宇宙外突破？」陸沉舟眼神一亮，這倒是沒想過。
「是·—但這樣也存在很大的風險，無盡混沌，便是真神，都很難在其中立足和久居，更別提悟道修行了，不過你有不朽身，保命應該沒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時間流逝，時空有序是宇宙中獨有的概念，在無盡混沌中，時空是無序的，或者是不存在的，你可能只是在那邊待了一息，我們大宇宙已經過去了萬年，就算是你悟道成功歸來，也晚了當然，運氣好，也有可能在那邊渡過千年，在大宇宙才過去一年，總之一切就有可能，完全看命。」先天水靈道。
「那如果前往其他宇宙呢？比方說去群星之地。」龍王道。
他修行超脫之道，一大原因就是為了離開宇宙束縛，前往群星，斬草除根。
他也有屬于自己的秘密。
「其他宇宙，也得知曉其時間流逝才行，否則貿然踏入，后果是一樣的。另外，在其他宇宙，還有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宇宙規則壓制，其他宇宙同樣有至高意志，甚至有至高強者，有可能陸沉舟一踏入其中，就被感知到了，面對未知的他鄉來客，就好像人體面對外來的病毒。」
水靈沒有繼續往下說，顯然也不是好結果，陸沉舟思索后說道：「再給我十年，十年內我若是找不到解決束縛的方法，亦或者沒有獲得能夠擊敗巫主的實力，我打算離開大宇宙，拼一把。」
他沒有選擇。
「唉—————太難了。」水靈望著陸沉舟，嘆息。
「這么快就回來了？花夫人死了？」瑤池仙望著離開才三日的陸沉舟。
陸沉舟搖頭，把情況和瑤池仙說了番。
「你別有太大壓力，大宇宙能有今日處境，你已經傾盡全力了，最差的結局，無非就是我們一家子活到世界末日，也挺好的，人總有一死。」瑤池仙望著陸沉舟眼角的血絲，輕輕的抱著他。
「陸千帆呢？」
「和陸小蘭已經參軍了。」
「嗯。」
陸沉舟看自家小子，有希望把藍山給拐進門，倒也感覺有趣。
「巫主，蟾君看樣子在拉攏花夫人那些人。」火之圣王傳來情報。
「人心散了，收不回來的，本來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能指望有多齊心。」巫說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以君的野心，表面是援助，最終的結果無非是把其他神吃干抹凈，融道后來挑戰我。」
「那您不做些什么？」圣王們有些焦急。
「蟾君不知和我的差距，我給他一些好臉色，他還以為自己也是個人物，
就是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真神都融道，也不是我對手，我真正的對手，只有兩個，一是那個叛徒，二是陸沉舟。」
巫語氣平靜，如今他到了最艱難的境地，反而看開了。
登頂至高之路，本來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能邁出一步，已經領先無數人。
半年后。
摘星樓外，無數人云集。
他們在見證著。
「來了，9900層！」老姬激動的喊著。
「要對決戰帝了，這一天來了。」王昌明也難掩興奮之色。
古之最強，和今之最強，即將巔峰碰撞。
這一戰，億萬眾生都翹首以待。
9900層的天地，陸沉舟終于見到了那個男人。
他身穿重甲，扛著神鐵棍在肩膀上，站在險峰之頂，遠眺千山競秀，散發著彌天戰意。
「我天斗宗弟子，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斗了一生，還是難逃一死。」戰帝忽然說道。
「斗爭才有一線生機。」陸沉舟道。
「沒錯，戰斗才是我生命的中最絢爛多彩的一部分，否則太無聊了。」戰帝轉過身來，說道。
他猛地一踏，千山傾倒，萬川騰空，天地崩裂，群星墜落。
這股戰意，遠超古今任何人，包括陸沉舟，這就是戰帝的道！
強烈的威壓讓陸沉舟瞇著眼，拔出槍，猛地朝戰帝刺過去。
戰帝手中的鑌鐵棍一掃，將槍尖撥開，同時鑌鐵棍變向旋轉一圈，朝著陸沉舟面門砸去。
這一棍，太快了，比光還要快數倍。
陸沉舟來不及躲閃，直接被一棍砸入大地中，撕裂重重地殼。
轟！他九階極限的氣息爆發，身后一朵混沌時光蓮騰空，朝著戰帝碾壓而去。
「道是很強，但技巧，差點。」戰帝躲閃開，長棍刺入神蓮中央，將其扯碎。
這是迄今為止，第一個正面擊破陸沉舟究極大神通的人。
「不愧是戰帝！」陸沉舟大笑著，武神槍不斷疊加，更多的神蓮，將天地都擠滿了。
他最強的，就是大道領悟，故而擅長以大道碾壓。
而戰帝，卻樸實無華，唯有一身戰技和不屈的戰斗之道。
這讓陸沉舟想起來萬邦武道會遇到的那個銀鷹聯邦老人，灰騎士。
二者，有著相似的氣質。
戰帝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要忘記戰斗的初心，不要被大道蒙蔽了雙眼。」
一瞬間，陸沉舟靈光一閃，隱隱間抓住了什么。
大宇宙，可以限制生靈的大道等級。
但有些東西，是它無法限制的。
只要抓住這些，他并非沒有翻盤的希望。
看來，戰帝也早就領悟到了這一點。
「我有一疑惑，大敵當前，大宇宙為何還要限制我們？若是和平年代我可以理解，可大宇宙已自身難保，本身也不能下場，若不能讓其中生靈強大，他如何保護自己的安危？」陸沉舟問道。
如果將大宇宙比作人，修行者就是白細胞。
「戰斗，要專注！」戰帝并沒有回答陸沉舟，而是一棍子砸在陸沉舟頭上，
將他崩飛。
陸沉舟頭頂的玄天盾盡數破碎，他頜首道：「受教了。」
「要對戰斗保持敬畏之心，方位合格的戰土。」戰帝道，「戰技就是我們的語言，招式就是我們的思想，每一次攻擊，都要和手中兵器意念合一。」戰帝不再說話，沉默的用棍法教育著陸沉舟。
陸沉舟內心，愈發認可這位前輩。
雖然他硬實力更強，但在某些方面，他的確比不過四大帝者。
他有武道樹，武道樹讓他勢如破竹的同時，卻缺少某種必要的磨礪。
戰帝身上的戰意，就是漫長歲月，億萬次戰斗所留下的痕跡，永恒不滅。
他的心靈意志，也無限接近于圣，不輸陸沉舟，甚至更強。
當陸沉舟享受在這一場戰斗中，缺少那種目的性的時候，有種魚兒在水中的歡快感。
每一招，每一式，都隨他心意，順其自然，如同高昂的戰歌，契合了戰斗的韻律。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來玄帝的《說劍》內容。
人劍合一，登峰造極境。
在他渾然不覺的時候，《武神槍》已經更進一步。
腦海中的武道樹，努力的朝著千億丈的高空沖刺。
轟隆隆！伴隨著恐怖的碰撞，無形的壁障將武道樹打落，重回990億丈的位置。
「失敗了—」β
陸沉舟沒有失望，反而是歡喜。
他看到了打破無形束縛的希望，沒有大道，依舊有無限可能。
這就是戰帝想傳達給他的。
這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足足持續了半年。
逐漸的，陸沉舟不再依賴大道，靠自己和技巧，和戰帝周旋。
從一開始落入下風，到逐漸占據上風，他的成長，是肉眼可見的。
直至半年后，戰帝身影模糊，他并沒有敗，只是力量投影即將耗盡。
「你應該有一些問題想問我吧？」戰帝收起棍子，站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