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境另一頭,索利普西人的教宗正跪拜在巨大的圣石前,虔誠地做著入夜前的禱告。
這是索利普西人代代相傳的傳統。
然而老實說,比起那虛無縹緲的神靈,他其實更相信金子的力量。畢竟在他的記憶中,教會從來沒有用過什么神秘的力量辦成一件事,但卻用金錢辦成了許多許多事。
雖然傳說中,他面前的這塊巨石曾經賜予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先祖們豐收,但誰又親眼見過那位真神呢?
也許——
只是祖先們搞錯了也說不定。
畢竟索利普西人很擅長種地。
他們有很多只手,可以同時操作不同的工具。他們足夠聰明,很久以前就發明了許多好用的工具。
只要他們勤勞,他們將是這片大地上最富有的生靈。
至于他們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又是誰創造了他們,老實說……他其實沒那么在意。
當然,他內心深處也未嘗沒有一絲渴望——他想見見那位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主。
很多先知自稱見過祂,甚至將祂的樣貌畫在了圣石周圍的墻壁上,那是一張光滑沒有觸須的臉,兩只眼睛孤零零地掛在一根管子上。
老實說,他覺得一般,即便許多神學家將其視若瑰寶,甚至宣稱從真神那星辰般深邃的眸子里參悟到了宇宙的真諦!
不過無論怎樣,如果那位主真的存在,祂或許會有辦法拯救不斷滑向欲望深淵的索利普西人。
他們的世界太狹窄了,已經不足以喂飽他們欲壑難填的野心,而可悲的是,他們又找不到離開這個世界的途徑。
或許是他的虔誠終于被他的“主”感知到了。
就在他的信仰即將徹底步入一片虛無,在冗長的禱告中睡著之時,一個威嚴而又陌生的聲音,忽然清晰地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時日已至……”
“誰?!”
教宗悚然一驚,惶恐地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空無一人,空曠的圣池前只有自己。
因為驚駭,他全身的觸須都瞬間繃緊了,扭作一團如同麻花。
他惶恐地環顧四周,卻看不到聲音的來源。不過很快,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便被一陣無與倫比的狂喜所取代。
是主的聲音!
他們的主神,五百年來第一次回應了他們的祈禱!
從那冥冥之中的低語,他隱約地聽見了一個模糊的發音,那似乎是真神的名諱——
似乎是科林?
“我主!”他老淚縱橫,無數根臉部的觸須都在劇烈地顫抖,“您……您終于回應您卑微的仆人了!”
更讓他欣喜若狂的是,這一次,那神圣的凝視并沒有因為他的呼喚而關閉,反而睜大了眼眸!
他能感覺到,那偉大的意志仍舊駐留在圣石之上,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他卑微如塵土的魂靈!
他甚至能感覺到祂粗重的鼻息!
他壯著膽子,試探性地在心中發出了第一個疑問:“科林……這是您的名字嗎,我主?”
從他口中吐出的音符被轉化成了純粹的精神信號,憑借著源力與源力的共振效應轉化成了學邦的魔法師們能理解的頻率。
這是源法學派的一大開創性研究——
他們雖然看不懂異界人的文字,但卻能聽見一些靈感卓絕之人,發出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低語!
科林塔內,感知著通過魔法陣反饋回來的精神信號,羅炎的嘴角勾起一絲愉悅的笑意。
語言似乎不是溝通的障礙。
不過也正常。
他們本來也不是用聲音在交流,而是用某種比超凡之力還要接近宇宙根源的力量——
那便是靈魂!
通過法陣,他向著那顆炙熱跳動著的靈魂,傳遞了一個簡潔而有力的回應。
“是的。”
“我準許你,直呼我的真名。”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教宗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他立刻匍匐在地,將自己所有的觸須都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上,開始懺悔自己的罪。
“我主,至高無上的真神,尊敬的科林,請寬恕您仆人的貪婪!如您所見,我以您的名義斂聚黃金,然請容我為自己的罪孽辯解,我所做一切皆非出于私欲!”
他稍作停頓,馬不停蹄繼續懺悔。
“我所做之一切,皆因教會的勢力日益膨脹,它已如脫韁之野馬奔跑于沒有盡頭的荒野。作為替您代管世俗權威的首領,我唯有用這些世俗的財富,才能填平信徒們那永不滿足的欲望和野心!我懇請您寬恕我的罪,我最虔誠的主,請您賜予您迷途的仆人以指引!”
羅炎沒有要求他做什么,亦沒有對他的行為做出任何評判,只是如慈祥而威嚴的父親那般,向他的孩子降下了來自神靈的恩典。
“我赦免汝的罪,我還將賜予汝凌駕于凡人之上的偉力,而汝只需為我做一件事。”
教宗感激涕零,粘稠的液體順著一根根觸須打濕了長袍,在圣潔的地板上鋪就了一片泥濘的沼澤地。
“您需要我做什么?”
羅炎平靜地說道。
“什么也不需要,我只需要汝在浴火重生的新約里,寫下一個關于未來的約定。”
他不會說自己要什么。
他要讓他們去猜。
唯有這樣,他們才會在惴惴不安中獻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聽聞力量的代價不用立刻支付,那觸須覆蓋的面容之下露出一絲抑制不住的狂喜。
教宗低垂著頭顱,用無比虔誠的聲音許諾。
“我愿意!”
他不敢忤逆。
也沒有任何道理去忤逆。
神靈既然能賜予恩典,必能降下天罰。
他還會用最嚴酷的語言去書寫新約的教義,并用最毒辣的威懾去脅迫他的后人履行教義。
反正——
那不需要他來支付。
由他親手書寫下的新約,將成為新的巨石,深深烙在每一個索利普西人的骸骨里!
完成了契約,羅炎停止了與教宗的對話,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的米勒。
那個助教小伙子已經看呆了,他壓根兒沒有想到,原來虛境還可以這么用!
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位尊敬的科林殿下居然如此熟練,三言兩語的工夫就讓異界人心甘情愿地獻上了一切!
他真的是第一次探索虛境嗎?!
“米勒,將我們對源力魔法中最基礎的幾個概念,關于如何引導和釋放它的部分,通過精神共鳴的方式傳授給我們的第一位‘先知’。”
米勒猛然回過神來,激動地點頭。
“明白!導師!就是那個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對吧?”
羅炎微微一愣,隨即想到這話是自己教給他的,于是笑著說道。
“沒錯,去吧。”
趴在他肩膀上的塔芙一動不動,屏息凝視,瞪大著眼睛,似乎是還沒從眼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她也曾經扮演過神靈的角色,只是沒想到還能這么玩。
“你這家伙……真是個惡魔。”她用龍語在羅炎的耳邊低聲說道,聲音中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恐懼。
如果說之前她還幻想著能夠通過虛境找到回家的路,現在她反而有些害怕,甚至情不自禁地在心中祈禱著,千萬不要讓這家伙找到她的老家。
她毫不懷疑,那些有著極高道德水平的傻白甜肯定會被這個無所不用其極的男人給忽悠瘸了!
雖然澤塔帝國的公民有著極高的道德修養,但誰的心底會沒有一點兒不方便說出口的私心和欲望呢?
譬如——
他許諾讓澤塔人能夠下蛋。
當然,這么說并不是因為她覺得這是什么好事,更不是因為她覺得這很舒服或者刺激。
這只是舉個例子罷了!
“謝謝夸獎。”
羅炎微微一笑,安靜地等待著他麾下的助教們操作。
和異界人對話對學邦的魔法師們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兒,難點僅僅只是在“如何建立有效的對話機制”以及“交流的時候該說些什么”上面。
巧合的是,魔王學院的高材生們最擅長的就是這個,對于身為優秀畢業生的羅炎來說更是專業對口了。
知識的傳輸很快開始了。
或者說——
古神科林的低語開始了!
大廳內的魔法師先是催動了魔法陣上的源力運轉,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發生偏移。
這是虛境研究的基礎操作。
源法學派的魔法師們不必等待虛境背后日復一日地重復同樣的故事,而是可以主動向后拖動進度條,讓對面的時間相對于“視界”之外的宇宙更快一些。
不用太快。
三十倍就差不多了。
每到晚上的時候,米勒等一眾助教們就會在索利普西人教宗的腦袋里反復進行玉音放送,灌輸關于源力的魔法理論。
雖然這些使用魔法的技巧,在學邦看來是如此原始,但對于精神世界一片荒蕪的索利普西人來說卻剛剛好。
對于這位教宗先生也是。
雖然那直達靈魂深處的低語折磨的他整夜整夜的失眠,但那股醍醐灌頂的感覺又讓他感到無與倫比的身心愉悅。
他會使用魔法了!
起初只是讓熄滅的蠟燭重燃,漸漸的他能夠治愈人們的傷痛,甚至是為他的敵人降下病痛的詛咒。
由于那邊的世界沒有誕生出成體系的魔法理論以及由體系化的理論培育出的超凡者,因此即使是一些簡單的法術,亦足以讓這位虔誠的教宗成為他所在文明中的絕對權威。
他不用很強大。
只需要比普通人強那么一點點就足夠了。
沒有任何意外——
在神威的加持下,他很快成為了科林的“神選者”,并隨著時間的推移領悟了駕馭超凡之力的訣竅。
在天命的感召下,他懷著布道的熱忱走入了索利普西人的城市與鄉野,在煙囪林立的工業區宣傳真神科林的恩典。
他的話語就像火焰,輕易點燃了民眾心中對于舊日真神所降下恩惠的渴望,并引導著他們懷念過去真神眷顧著他們的時日,以及懷念那農田和牧場還未被工廠吞噬的“美好時光”。
無論舊日的時光是否是真的美好,至少眼下的痛苦對他們來說是肉眼能夠看見的。
尤其是他的“魔法”,更是無可辯駁的奇跡,讓無數信徒匍匐在了他的腳下,高呼著他的名諱祈禱。
一個名為“圣光會”的組織,如燎原之火,從最底層的工坊和最貧困的陋巷中崛起,接著又席卷向那富麗堂皇的街道。
新的火焰,正在灰燼中燃燒!
就在教宗為傳播真神的福音而竭盡全力的時候,站在虛境另一側的羅炎也沒有停下腳步。
為了能快速觀察到這次干預所帶來的長期效果,他繼續向米勒和他的團隊下達了他的第二個指令——增加魔法陣的輸出功率,對虛境通道兩側的時間軸進行更大幅度的偏斜,進一步加快虛境背后的時間流速!
往常來說,三十倍的時間流速已經很快了,為了避免錯過重要的細節,也為了避免兩個世界寶貴的交流時間提前耗盡,學邦的魔法師們通常不會用更高的倍速拖動虛境世界的“進度條”。
兩個世界并不是總能在那比宇宙更加浩瀚無垠的虛空中發生交集,也許數千萬年只有那么一兩次回眸能恰好碰在一起。
誰也不知道留給兩個文明的進度條還剩下多少,也許這次錯過了就再也遇不到了。
不過羅炎卻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不僅僅是因為這虛境是他白嫖來的,更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研究決策有著足夠的自信!
學邦的魔法師們在研究虛境的時候,視點不是在風車上,就是在爛石頭上,又或者在哪個領主的王冠上。
而他不一樣。
他把研究的“視點”直接種在了索利普西人的靈魂深處!
從科林的名字成為古神符號的那一瞬間開始,他就牢牢地抓住了這個文明的靈魂!
只要索利普西人和他們的歷史不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他們就一定能在未來再次遇到!
最多只是換個人。
在羅炎的命令下,整個研究團隊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投入到了工作中。
他們將澎湃的魔力持續注入法陣,那面虛境透鏡中的畫面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流轉。
日月交替,四季輪回,仿佛都被壓縮在了一瞬!
三十倍的倍速,被加速到了三百倍!
他們不再去著眼于那些瑣碎的細節,更不再垂涎那些看似誘人實則無用的貢品,而是將精力專注在了更值得專注的地方——
他們要扮演創世的神靈!
讓已經在加速的索利普西人,用更快的速度繼續奔跑下去!
第一年的時光很快過去,時間來到了第二年。
這股由純粹信仰匯聚而成的洪流已經溢出了破敗荒涼的大街小巷,正式向那些貪婪的舊神甫發起了沖擊!
舊日的統治者們震驚于他們的教宗陛下率先掀起了這場浩浩蕩蕩的變革,然而想要阻止他卻已經為時太晚,
更何況,這次連神靈都站在了他的身旁,支持他為舊約主導的秩序降下懲戒的神罰!
建立在黃金與謊言之上的神殿很快崩塌。
它并非是被怒吼的攻城巨炮轟塌,而是被擁抱圣光的信徒們用呼喚真理的呼聲所摧垮。
舊有的神甫階級被打翻在地,“圣光會”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整個世界新的支配者。
他們明確了那位“在索利普西人困頓時降下豐饒的奇跡,又在他們狂妄時降下神罰”的古神之名諱,又重新書寫了新的教義。
第三年,新的秩序徹底建立。
索利普西人創立了新的歷法,以“神跡降臨之日”為新紀元的元年。
象征著“科林”的符文,被烙印在每一臺新出廠的蒸汽機上,被懸掛在每一座新建工廠的門楣上,也被鐫刻在每一座新圣殿的穹頂。
整個文明圍繞著這位偉大的神祗,開始了全新的演進,并邁向了全新的歷史周期。
從這一開始,真神“科林”不再只是作為一個宗教的符號,而是作為一個文化符號永生不死地傳承了下去。
一同被傳承下去的,還有革新之后的“新約”教義。
那位教宗兌現了諾言,將對真神的承諾寫在了新約最醒目的位置,并反復強調了三遍。
這一刻,他的使命終于完成了。
或許是在這個過程中領悟了自己的天命,他在完成所有的一切之后,帶著自己的門徒們悄悄退居了幕后,將世俗還給了世人。
他們沒有消失。
只是不再以統治者的身份出現在人前,而是以神秘研究者的身份隱匿在了歷史的陰影里。
一個名為“陰影協會”的組織誕生了。
這位教宗逐漸意識到了,那來自冥冥之中的低語其實并不是什么好東西,祂的圖謀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契約的代價,很可能是他的子孫們無法支付的。
他無力抵抗祂的意志,索利普西人更承受不了抵抗祂的代價,但他可以在交易完成的一瞬,同時為未來的反擊埋下抵抗的種子。
曾經想著“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教宗,最終還是沒有將所有的一切留給一無所知的后人去面對。
他決定用余生去做這最后一件事——
弄懂那冥冥之中的低語到底是什么!
虛境背后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奧斯大陸這邊,卻僅僅過去了三天而已!
就在米勒和團隊為這堪稱奇跡的研究進展而興奮不已,準備記錄下更多數據的時候,意外再次發生了——
那面一直穩定無比的虛境畫面,忽然像被風吹皺的湖面一樣,劇烈地泛起了漣漪。
一切就如數日前的那場意外一樣,綻放在鏡面上的湛藍色光芒再次消匿于無形。
連接……再次中斷了。
不過這一次,沒有人沮喪,更沒有一個人絕望,反而每一張臉上都刻著振奮的表情。
“導師!”米勒快步走到科林的身旁,神情激動地建議道,“這絕對是開創性的發現!我們……我們找到了穩定干涉并引導虛境內文明演進的方法!我建議您立刻在學邦內部的《賢者報》上發表這一成果!我敢打賭,這項成果絕對足以震驚整個大賢者之塔!”
羅炎微笑著,對這個提議欣然應允。
他拍了拍米勒的肩膀,說道:“很好,這個想法不錯。至于具體的論文撰寫,就全權交給你了,米勒。”
傳道受業解惑均可以收割信仰之力,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拒絕。
這絕不是為了裝逼。
“交給我?!”米勒受寵若驚,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他幾乎可以預見,這篇由親王殿下主導、并附帶自己名字的論文,將成為他學術生涯中最重要的履歷!
尤其是考慮到他們即將展示的學術成果,他毫不懷疑這篇論文足以讓他未來的學術之路平步青云!
“沒錯,交給你了,有信心完成嗎?”看著激動到忘乎所以的米勒,羅炎笑著調侃了一句。
“有!必須有的!”米勒興奮地點著頭,信誓旦旦地發毒誓說道,“我愿意對著圣西斯起誓!我一定竭盡全力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羅炎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將這事兒交給了他。
按照慣例,作為導師的他名字會在論文署名的第一位,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兒都無需他親自操心。
學邦的聰明人最擅長這些事情。
興奮的勁頭過去,米勒很快問出了他最好奇的問題。
“對了導師,您還沒告訴我,您究竟是如何賜予索利普西人豐收的呢?我從來沒想到源力還能這么用,您的法術……似乎比生命學派的魔法還要好用。”
聽到這句話,羅炎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他當然不可能解釋“神格”的存在,以及運用信仰之力對他來說就像呼吸一樣容易。
他沉吟了片刻,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氣回答。
“這個……我其實也還在摸索階段。等我想好了該怎么用理論去表述它,再發表出來好了。這個很重要嗎?”
“那倒沒有,倒是不太重要!”
米勒立刻像撥浪鼓一樣搖頭,生怕這位殿下出于學術上的嚴謹,這次就不發表論文了。
科林殿下或許不在意出這個風頭,但他可是太需要這個進步的機會了!
頓了頓,他嘿嘿笑著說道。
“比起這個,我們對虛境本身演進的研究成果已經足夠驚人了!我只是擔心其他教授會好奇這一點,寫在論文里可以省去我們逐一回信的時間……”
“原來如此,那就讓他們先好奇著吧,”羅炎淡淡笑了笑,隨口說道,“關于源力運用的部分,等我想好了再說。你先把關于虛境演進的研究成果發表上去就行了。”
他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另外,記得把我的實驗室——‘魔導科學實驗室’的名字,也署名在論文的合作單位上。能辦到嗎?”
對于他剛剛創立不久的“科學”學派而言,這無疑是一次絕佳的、在整個學邦面前嶄露頭角的機會。
不管這和科學有沒有關系,他說有,那就必須有。
反正,最終解釋權歸他一人所有。
米勒哪能不明白導師的心意,他立刻殷勤地點頭,臉上綻放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沒問題!這點小事交給我就好了,您盡管放心,我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