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將世家的子弟該是什么樣?
和談成功,確定貝加爾湖往北兩百里,都是大昭的地盤時,南安太妃坐在自家的祠堂,對著幾代先王的靈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一年以前,賈珍算個什么東西?
連江南的鹽商進京送禮,都敢想法子,給他家使個絆子。
這京城,誰不知道他菜?
可是轉個眼……
南安太妃細想賈珍和她兒子的區別,最后只得出一個結論,賈珍很菜,但他不慫。
沈氏指哪,他就打哪,一點也不打折扣。
可是她恨不能一天一封的信,她的兒子卻只看到了啰嗦。
南安太妃嘆了一口氣,點著一柱香,插到了香爐里。
這一個多月來,南安太妃感覺兒子有事在瞞著她,可是不管是旁敲側擊,還是明問,他都死不承認。
“去,把王爺請來。”
南安太妃派人去查了,雖然暫時還沒有實在證據,但以她對兒子的了解,就知道全都是真的。
為什么那兩艘裝了重要財物的船只會失事?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事?
南安太妃早有所猜。
為此,她常常夜不能寐。
皇帝是個能忍的。
忍下常人所不能忍,才有了如今。
現在不動南安王府,是因為王府在最需要的時候,交了權。
如果兒子再不做出改變……,子孫后代都得受他連累。
這一天和南安太妃一樣,心有觸動,想要教訓兒孫的不知凡己。
榮國府,賈母這幾天的心情非常微妙。
她從來沒有想過,幾乎要和大兒賈赦走同樣路子的賈珍,有一天轉著轉著,會走到如今的位子上。
管著龍禁衛的二品大員啊!
說不羨慕是假的。
她一直以為,珍兒會跟大兒一樣,只能承祖宗的余澤,靠著爵位在家里蹲。
沒想到一轉眼,珍兒就不一樣了。
那幾天,賈母在家扒拉著自家的孫輩,除了嘆息,還只能嘆息。
璉兒的武庫司郎中雖然很好,可是五品小官猴年馬月才能升到二品上?
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現在的賈家不可能再像前兩代似的,跟皇家那般親近,珍兒已在御前行走,璉兒就算才干非常,想靠熬資歷往上升官,都難的很,除非調到地方去。
但哪怕調到地方,想要升到三品,沒個二三十年也不可能。
不僅如此,以后珠兒考官亦是如此。
這是官場上不成文的規矩,一為避嫌,二來也是為了防止皇家猜忌。
賈母在家里好不容易勸服了自己,按住了心里的那份失落,為家族慶幸,空降了一個二品的實職大員,就又聽到賈珍被沈氏按到祠堂打的消息。
老太太這個心啊……
別提多生氣了。
珍兒可是要上朝的,沈氏那樣不管不顧,一點臉面都不給,不說皇上會不會生氣,就是旁人又要怎么看珍兒?
被老娘打就算了,還被按到祠堂打,是個人都知道他是犯了大錯啊!
賈母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是叫兒子趕緊封鎖所有,不能讓這事傳到外面去,卻沒想大兒出去就沒影,等她叫了管家的鳳丫頭,她卻又說消息早就滿天飛,還是沈氏命人往外傳的。
老太太那個氣啊!
以前她覺得大兒子混,賈珍混,可是如今,她覺得沈氏更混。
這是要絕了珍兒的仕途啊!
家里好不容易有了個二品的實職。
賈家兩個國公府,卻只有璉兒一個五品的實職,實在拿不出手。
難得珍兒得了皇上青眼,沈氏這般作,萬一讓皇上惡了珍兒后,再惡璉兒怎么辦?
再說了,誰規定武將世家的子孫,就得跟祖宗們一樣,為開疆擴土流血流汗?
大昭和羅剎人的談判已經很好了,五十里地就那么好要?
賈母覺得,沈氏完全是無理取鬧。
朝中那么多大人都沒說話呢。
劉直不過是個狂生,初生牛犢不怕虎,才敢獅子大開口,朝羅剎人要那么多土地。
老太太聽到外面傳的消息后,一夜輾轉難眠。
只氣如今的她,不能把沈氏也按到祠堂打一頓。
就是想去罵罵人吧,她都不能把話說重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得人嫌了。
不要說沈氏只是侄媳婦,就是她親媳婦,她也不能跟她似的,當著一屋子下人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的犯混。
所以老太太就只是自己煎熬。
想跟女兒傾訴一下吧,這兩天女兒一直眉頭輕蹙,顯見也在苦惱她大嫂那般打珍兒。
為防女兒再添一份難過,她又只能壓著。
卻沒想……
轉個眼,一切又不一樣了。
珍兒的十板子,換到羅剎人后退兩百里。
是她老了,腦子不夠用,還是當年的國公爺打的都是假仗?
“老太太!”
邢氏滿面春風的進來,“喀爾喀那邊來人了,老爺被珍兒請去待客,聽說送了好些禮來,您看,我們是不是過去恭喜一下大嫂,順便一家子聚聚?”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賈母有些發愣。
喀爾喀這么快就來人了?
“你四妹妹呢?”
大媳婦是個蠢的,容易把她帶偏,去不去東府,賈母決定聽女兒的。
“三妹妹和四妹妹操心珍兒幾天,今兒在您這回去沒多久,就又一起出門了,這一會肯定也在回來的路上了。”
賈母:“……”
她看著喜氣洋洋的大兒媳婦,頓了頓道:“那天你也覺得沈氏打珍兒是打對了?”
怎么問她這個問題?
邢氏懵了一下,道:“是對的吧?老爺那天還帶著林之孝他們幫著傳流言了,晚上迎春回來請安也說,就十板子,她珍大哥能受得住。”
賈母:“……”
這孩子,住在她這,都不過來跟她說。
她輕輕呼出一口濁氣,“行了,那就去東府,順便也去看看迎春幾個孩子。”
她們說話的工夫,其實已經不止喀爾喀送了禮來,蒙古各部都喜氣洋洋的過來了。
天津,知府大牢。
石井一郎和中村慶也又瘦了許多,尤其中村慶也,他的小肚子都沒了。
外面的本國船工雖然還在碼頭上找活,養活他們,但是,大昭百姓排外越發嚴重,他們養活自己都有些艱難了。
昨兒拎了一籃子三合面饅頭進來的竹下英樹說,他們在碼頭被這邊的人欺負,工錢啥的,人家都只給一半,若不是俞知府特別讓人保護了點,他們可能早就被人殺了。
石井一郎知道,姓俞的為何保護船工。
這不是他有多好,而是,他在準備著驅離他們出境。
沒有船工,他們就回不了日本。
大昭完全無視了他們呀!
人家和羅剎國的和談,聽竹下英樹說,可是進展的極其順利呢。
“應該要快了。”
太政大臣中村慶也啃著早就冷硬的饅頭,嘆了一口氣,語氣低且快的道:“羅剎國不頂用。”
他們跟錯人了。
原以為能分一杯羹,從大昭叨塊肉走,卻沒想是自取其辱。
“反而幫了大昭不少忙。”
要不是他們,大昭有本事在北邊跟蒙古和金人全線開戰嗎?
“這些天,大昭的皇帝只怕做夢都是笑著的。”
中村慶也很難受。
當初他是雄糾糾,氣昂昂的過來啊!
可是現在,哪怕在牢里說個話,都要警惕四周。
“我們敗了。”
這么多天了,沒一個忍者過來救他們。
來之前,為防意外,他們可是派了兩隊忍者,隨時策應呢。
“現在只能希望羅剎使團回程的時候,能跟我們一起走。”
如果人家走陸路,那他們的回程之路,可就艱難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說這話時,石井一郎有些中氣不足。
漢唐以來,這邊一直都是禮儀之邦。
原先他也相信,不管怎么樣,作為使團成員,他們不必擔心生命安全。
可是上岸以來,就好像一場惡夢一樣,一直做不完。
石井一郎隱晦的瞟了眼同在牢里的三個大漢。
從船上被姓俞的打到牢里,在牢里,他們又不時被這三個人打。
本以為羅剎使團會比他們好些,可是姓俞的把他們堵在船上,連槍都當賣了,換水換吃食。
好不容易進京了,還是要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許了大昭三百畝土地。
石井一郎從來沒想過大昭會是這個樣子。
“不斬來使?”
中村慶也很過,他不該淌這個混水的。
老實在家,當他的老爺不香嗎?
可恨,開弓沒有回頭箭。
“那我們現在算什么?”
前兒又病死了一個。
雖然只是侍從,但兔死狐悲!
“我們的兩隊忍者現在在哪?還有江南那邊……”
中村慶也氣得狠,“金田昭二這個蠢蛋,我們都被他連累了。”
石井一郎:“……”
“他當初就應該咯嘣一下死了才對。”
可恨,他沒死,卻害了他們所有人。
“如今大昭缺的就是一個明目張膽的殺倭令了。”
雖然沒有明著推出殺倭令,但暗里……,大昭的武林人士已經在干了。
“賈家以軍功起家,他們比皇帝更明白,放我們回去的后果。”
皇帝可能會礙于國家顏面,只驅離他們,但賈家就未必了。
“石井,大昭一直希望我們能加大銅、鐵的供應。”
這是中村慶也唯一能想到的法子,“我們想活著回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大昭的皇帝親自派人保護我們。”
要不然,他大概是回不了家鄉的。
“……你真的這么想?”
對大昭出口的銅鐵,加速了大昭的火器發展。
石井一郎原來還想砍一些,或者以此為條件,從大昭多撈點東西回去。
“你要是賈家,有能力能按死仇家,你會放手?”
兩個人的談話都是低低的。
中村慶也道:“反正本大人是不會放手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
真能活著回去,他也一定會派人過來,朝賈家和俞志堅報這囹圄之仇。
除了賈家,做為太政大臣的中村慶也現在最恨的就是天津知府俞志堅。
這個混蛋一點點的把他們剝干凈,拿著他們的銀子,為天津又增加了一門大炮。
該死的東西。
傳回國內,這會是他一輩子的污點。
“只有大昭皇帝的保護,才能讓賈家忌憚。”
他和石井的身份都不低,可以幫大昭皇帝拿到急需的銅鐵。
“石井,我們一起聯名給俞志堅寫個信吧!”
他恨死了俞志堅,卻又不得不借他的手,讓大昭的皇帝看一看他們。
“……好!”
石井一郎只沉默了一會,就同意了。
這牢房,他真的是做得夠夠的了。
等到送飯的牢頭再來,兩個人點頭哈腰,直奔主題,把要給大昭出口大量銅鐵的事說了一遍。
涉及銅鐵,牢頭不敢耽擱,迅速上報。
俞志堅很心動,但他暫時按住了這份心動。
剛剛京城賈敏給夫人來信,和談成功了。
大昭完敗羅剎國。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他雖沒有參與和談,但這場和談能這么順利,按他夫人和賈敏的話,就是他先摟頭給了羅剎人幾拳頭,把他們打懵了,心生了懼意。
以至于沈夫人拿親兒子殺雞儆猴,猴馬上嚇得屁滾尿流。
不僅‘外’猴被嚇了,‘內’猴也被嚇著了。
俞知府沒有見過沈夫人,但如今深覺沈夫人是個妙人。
哪怕換皇上打賈珍呢,也沒這奇效啊!
如今中村慶也和石井一郎要拿大昭急需的銅、鐵換自由,顯見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俞知府拽了拽胡子,到底道:“別管他們說什么,都先晾著。”
盤里的菜還想蹦出去?
沿海各府都在處置倭人,放石井他們回去,很可能人家馬上就要翻臉。
至于銅鐵……
這東西再多,大昭也不嫌多。
那……
俞志堅在屋子里轉著圈,最終停下的時候,洋洋灑灑就是一個折子。
他能把倭國使團打成刺殺賈家的共犯,那大昭就該當問罪日本。
以為隔著海,他們就不能打過去嗎?
海上走,確實風險良多,但新回來的囊哈兒衛,據說和北海道相離并不遠。
而且,從威海衛轉朝鮮,以朝鮮為跳板,再殺入日本,也沒那么遠。
有了罪名,他們不給銅鐵,那大昭就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