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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的使團在過什么日子?
借貸!
這借貸已經不是銀子,不是任何錢能還的了,而是土地,不管疆域劃在哪里,大昭都可以指定一個地方,往前再圈三百畝。
這是巴澤爾·阿克曼和伊里斯·羅伯茨兩個人都沒想到的。
一直以來,他們都只聽說,這個東方大國熱情好客。
對使團、使臣、使國特別好。
很多國家的使團往這邊走一趟后,回去的時候,都是盆滿缽滿。
可是現在……
雖然他們的日子過得非常不錯,但這心情就別提了。
而且如今的會同館又在收拾房間,聽說那是要給即將進京的蒙古幾部聯合使團收拾的。
而他們如今住的房間……,卻正是前清國幾個王爺住的。
“其實那個手雷制作起來,應該不難。”
伊里斯·羅伯茨道:“原理就那樣,只是體積的問題。”
巴澤爾·阿克曼沒說話。
回去以后,他們的武器專家確實可以研究出來,但這東邊……,從此以后,就跟他們無緣了。
預想中的領地也再不會有。
他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之前,他可以安慰自己,他們比倭人使團強多了,他們至少還得到了接待,倭人使團卻還在天津的大牢里吃苦受罪。
可是現在……
巴澤爾·阿克曼在心里深深的嘆了一口的氣。
這場談判,其實自他們和倭人使團聯合一起時就失敗了吧?
對于大昭來說,倭國就是他們的屬國。
屬國背叛是絕對不能忍的事。
所以,在他們未到大昭之前,就被各方針對了。
“當初我們來的時候,不是也做好了大昭會獅子大開口的準備嗎?”
伊里斯·羅伯茨去天津牢房一日游后,認命了許多,“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的六發槍。”
得到六發槍,造出差不多的,他們可以往西邊去。
“我再去找找那位傳教士。”
雖然出去就會被人當猴子一樣參觀,但留給他們的時間大概也不多了。
“不用找了,傳教士沒有用。”
巴澤爾·阿克曼嘆了一口氣,“明天我們一起去拜訪榮國府吧!”
什么?
“你是要從那位武庫司郎中賈大人處出手?”
伊里斯·羅伯茨也早打聽過所有,“恐怕沒用,遇到倭人刺殺的正是隔壁他的堂兄一家。”
而且他們沒錢。
想要給人送禮都沒得送。
聽說大昭人到哪都講究一個人情。
這人情就是送禮。
“我們也沒有能讓他心動的東西。”
“不,我們有,我們可以把我們的火槍拿出來。”
巴澤爾·阿克曼從腰間的槍套里拔出了他的配槍。
再次在揚州停留一天,替林如海給賈敏捎了半船東西的沈檸撐著油紙傘,站在甲板上看這煙雨朦朧的世界。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她真的在長江上看到了日出江花紅勝火的風景,可惜……
沈檸回頭看了一眼在船艙里,騎著木馬玩的女兒,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甩下一切,四處游玩去。
可惜,因為皇上派的這一百士兵,她連原身老家廬州都沒去。
原本她和賈珍商量,是要往那邊走一趟的啊!
“祖母,外面風大,還是回艙里吧!”
蓉哥兒打著傘走了出來。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蓉哥兒,你覺得你這趟回來,有收獲嗎?”
沈檸沒理他的話,反而問起了他此行的感受。
“有啊!”
蓉哥兒笑意盈盈的,“孫兒覺得有非常多的收獲,尤其在金陵,孫兒從祖母和父親處理倭人以及王家的事上,學到了很多很多。”
還有京中,他從家信上,學到了赦叔爺和四姑奶奶利用種種,對倭人的圍剿。
“祖母,孫兒覺得,你們每個人都有值得孫兒學習的地方。”
沈檸:“……”
“祖母,倭人的使團,至今都沒從天津大牢出來呢。”
蓉哥兒決定要把佩服的人里,再加一個俞知府和俞夫人。
“您說,我們大昭會一直關著他們嗎?”
“……如果你是俞知府,你會一直關著他們嗎?”
沈檸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起他來,“或者說,你覺得皇上會一直關著他們嗎?”
“我若是俞知府,只要皇上一天沒說話,只要徐州的兩個倭人還在,我就一直關著,找種種理由關著。”
蓉哥兒道:“就是皇上那里……,皇上可能要等和羅剎以及蒙古的和談結束,才把他們驅離出境。”
“只驅離,沒條件?”
沈檸一副你好大方的神態瞅得蓉哥兒咽了一口唾沫。
已經把他們弄得這樣慘了,還提條件?
是他們家被刺殺,又不是皇上被刺殺。
蓉哥兒想了想道:“回去以后,祖母您往皇后宮里走一趟,如果跟她哭幾聲的話,皇上可能會替我們家要點好處,但那樣一來,倭人就更恨我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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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想提條件了。
“那你覺得倭人現在就不恨我們家了?”
沈檸再次反問。
她不會給他任何答案。
她只要求他思考。
“……會恨!”
蓉哥兒想了一下,面露沉重,“尤其倭人使團那里,可能會非常恨。”
不管他們是不是跟徐州刺殺的倭人金田昭二有關,但他們被困天津大牢是真的。
而他們全都是倭人的官員。
想到這里,蓉哥兒突然覺得那些倭人也不能放。
一個都不能放。
“祖母,有辦法讓他們全都死嗎?”
“……你覺得他們應該怎么死?”
“首先,不能死在大昭!”
不僅皇上不會同意,朝中的大臣們也都不會同意。
“其次,不能死在離大昭沒多遠的地方。”
沈檸:“……”
她忍不住笑了。
蓉哥兒能想的這么多,說明他是真的想了。
“祖母,我說對了嗎?”
“對不對的,去跟你爹說吧!”
沈檸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可惜,她不知道賈敬在那邊干的如何了。
但如果他聽說了使團的事,一定會在那邊出手。
沈檸朝蓉哥兒直擺手,“去吧,找個安全的地方,小心說話。”
甲板上有風,他們的聲音都不大,四周沒人,所以,他們祖孫的談話不會有人知道。
“在絕對的強權面前,其實倭人也會有幾副面孔。”
現在江南沒亂,是因為他們家被刺殺,從皇帝到各府官員都開始重視,把該關的關了起來。
這不代表以后就不會亂。
以后肯定還會亂的。
不過要取決于倭國那邊的消息靈不靈通了。
在沈檸看來,他們肯定還會蹦跶一下的。
但她能想到的,皇帝和兵部的一些人應該也能想到。
有防范的打,跟沒有防范的打,完全是不一樣的。
尤其新來的倭人得不到暗伏者的幫助之后……
沈檸倒是期待小日子那邊能趕緊過來蹦跶一下。
如今大昭兩邊都在打仗,別人升官加爵……,江南的官兵就不羨慕嗎?
打一場仗,有問題發現問題,沒問題——彰顯武力。
不僅是向小日子彰顯武力,還是向他們自己,向朝廷和百姓彰顯武力。
羅剎人能打過來,能被大昭打出去,那大昭是不是也可以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
沈檸不管賈珍要怎么操作,才能讓那群倭人死,反正她只要知道,他確實干了就行。
至于成不成功?
那就看誰的運氣更好吧!
帶著美好心情,她把甲板讓出來,自己回艙里寫書了。
《神雕俠侶》還沒寫完。
當然,因為劇情沒有射雕熟,她都改了些。
就是小龍女被尹志平強了的事,她也改了。
聽說金老爺子因為寫了這劇情,當年被人罵慘了。
當年都是那個樣子,更何況如今?
沈檸自己是女人,也不樂意寫那樣的劇情。
產生誤會的方式有很多,她愉快按照自己的方式來。
日子在飛快的往前,走走停停間,她的書完成了,京城也在望了。
和羅剎國的談判在爭爭吵吵中,暫時還沒得到很好的進展。
主要是蒙古各部都有使臣進京了。
相比于長得不一樣的羅剎人,那當然是大昭更好些。
羅剎使團談了半個月,只爭取到三方暫時停戰的協議。
當然,和蒙古使團一道進京的還有一隊羅剎士兵。
使團的慘況,早被蒙古這邊的探子傳到了那邊。
如今的巴澤爾·阿克曼和伊里斯·羅伯茨兩人,還負有和蒙古各部談判的任務。
他們的目標也很簡單,就是既然來了一場,還死了一些人,總不能什么都不拿的灰溜溜走人。
口水仗在你來我往中不停拉鋸。
五月二十九,從通州碼頭下船,一家人連歇都不曾歇,就有幾輛馬車在等著了。
焦大親自帶人,其實已經在這邊等了兩天。
如今接到,一家子別提多歡喜了。
“太太,大爺”
老頭子把他們都仔細打量了一遍,還要說什么,就見常被賈珍和蓉哥兒抱到外院的小玥兒朝他伸出了胳膊。
哎呀呀!
老頭一下子激動的不行。
他以為小姑娘早就把他忘了呢。
忙伸手接住,不過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就‘哎喲’一聲,胡子被拽了。
“玥兒?”
沈檸聲帶威脅,“不準拽你焦爺爺的胡子。”
賈玥看她娘的樣,再瞅瞅跟她大眼瞪小眼的焦大,到底張開了肉嘟嘟的小手。
她剛開始的時候,其實沒記得焦大,但她記得焦大的胡子。
如今拽不了胡子了,她的小嘴一撇……
“乖乖不哭,焦爺爺的胡子長著,就是給你拽的。”
焦大忙把自己的胡子送到小姑娘的手邊。
本來要哄妹妹的賈珍,看這老頭的偏心樣,嘴角直抽抽。
就是蓉哥兒看到小姑姑被焦大哄笑了,都想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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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努力的蓉哥兒還是擺爛的賈珍,從小到大,都沒在焦大這里得到過多少笑臉。
尤其賈珍,這老頭子在他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還替他爺爺打過他好多次。
可現在……
“您可不能慣!”
沈檸在女兒過揚州時,又拽了林如海幾根胡子后,可是在船上狠狠教訓過一次。
“別看她小,可識眼色的很,您越慣她,以后她越會……”
“太太”
焦大抱著賈玥轉了個身,不讓小姑娘看她娘,“您也知道姑娘小?我們家就這一個小姑娘,我替老太爺慣慣她怎么了?”
沈檸:“……”
怪她,她忘了,這老頭說話有多噎人。
“馬車準備好了,都檢查過幾遍,趕緊上車,我們趕緊回家。”
焦大催他們,“姑娘老奴抱著,我帶她騎一會馬兒。”
一個小小的,薄披風被他從懷里摸了出來,“走,焦爺爺帶你騎馬去。”
“焦爺爺”
“誒”
小姑娘奶聲奶氣的一聲焦爺爺,把焦大激動的眼睛都紅了,“天姥爺,你都會喊爺爺了?哈哈!哈哈哈……”
老頭身姿矯健,帶著賈玥一翻身就上了馬,“走,焦爺爺帶你玩兒。”
收到一家子在徐州府被刺殺,老頭可擔心了,連夜去黑市,想要多找幾個江湖人報復回去。
卻沒想,那些人是幫著報復了,往順天府甩了好幾具尸體,卻沒一個往他這里要賞的。
銀子省了,老頭又跑祠堂跟老太爺喝了好半天的酒。
反正賈珍偷偷藏下來的酒,都讓他霍霍完了。
“咯咯焦爺爺”
小姑娘超開心。
天越來越熱,每天晚上上岸的時候,不是哥哥抱她騎馬,就是大侄子帶她騎馬。
她特別喜歡騎馬。
更何況,這一會的焦爺爺還跑了起來。
沈檸羨慕的看了一眼賈珍和蓉哥兒都騎馬跟上,忙抬腳上車。
她要是個男人,一定也揮鞭子,騎上馬四處跑。
跟她一起上車的聞佩蘭聽她一聲接一聲的嘆氣,不知道是不是該笑。
“不是說我們在通州這邊有個莊子嗎?哪天過來,我教您騎個痛快!”
做鏢師的時候,聞佩蘭行走四方。
外面真沒那么好玩。
一個人會被打劫,一群人又沒自由。
吃的喝的住的,就更別提了。
聞佩蘭早就厭倦了那樣的生活。
直到這次跟著太太出行。
除了在徐州府受了一點驚,其他的……,她才覺得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