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清道:“不過,咱們要先簽訂個契約才好。不然到時候,反倒鬧出不愉快,傷了感情。”
之前畢竟只說這么一段時間,因此也沒有那么細致。
但后頭鬧出了事情來,謝婉清就無比后悔了。
所以,如今既然打算長長久久做下去,那就必須寫個契約,每個人負責什么事,利潤怎么分,都需得寫清楚才好。
徐韞聽見謝婉清這話,反倒是把心放下去。
本來,謝婉清不提,她都是要提的。
不過,謝婉清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剛說完這話,就紅了臉,柔聲解釋道:“也不是針對誰和防備誰——”
“自然該如此!”陳花娘卻半點的不痛快也沒有,反而是爽快極了。
她甚至還道:“我看別人正經做生意,也是要寫明白的。不僅有個憑證,而且是把這些事情都提前說明白了,大家心里就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了。”
謝婉清松了一口氣。
鄧大娘也松了一口氣,難得用贊許眼光看一眼兒媳婦。
她剛才是生怕陳花娘要提出什么不該有的事情來。
陳花娘笑盈盈的:“那咱們就去請人給做個見證?今日就把這些寫下來?簽個字?”
她一臉的迫不及待。
謝婉清卻下意識看向徐韞。
徐韞卻不主動做決定了,反而含笑看謝婉清,反問她:“阿娘覺得呢?”
謝婉清遲疑了一下,最終道:“今日我想多陪陪阿韞,而且這個事兒怎么弄,我一時心里也沒有個計劃,得好好想想,三日后吧。”
她不好意對著陳花娘笑:“咱們是要正經做的,不急這一兩天的。”
陳花娘雖然覺得有點兒太久了,但也不想得罪謝婉清和徐韞,加上鄧大娘還在這兒坐著呢,所以也就爽快點了頭:“行,三日就三日。”
最后還笑呵呵替自己解釋一句:“我就是個急性子。”
眾人都笑了。
謝婉清悄悄松一口氣。
不過這個事情暫時拿定了主意,謝婉清也就專心準備給徐韞好好接風的事情了。
她總覺得,考場里太受罪了。
那些個男子都受不住,徐韞還能堅持下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她心疼。
就總想給徐韞補回來。
當日晚上,又是熱熱鬧鬧一頓飯。
鄧大娘也是感慨:“我可真的是看著阿韞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了。”
陳花娘有心恭維:“阿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將來必是要做大官的!咱們以后啊,背后也算有人呢!”
駱湛涼涼一句:“嫂嫂覺得,我不能讓家里依靠?”
陳花娘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話得罪了小叔子,當時就有點僵了。
鄧大娘則是放下酒杯,不咸不淡刺了兒媳婦一句:“阿韞好不容易做官了,咱們更要守法,更要小心辦事,免得到時候惹了麻煩事,連累阿韞。”
陳花娘諾諾應下。
紅玉笑著打圓場:“咱們都是普通人,哪就想著要去惹事?只是想著將來若是有人欺負咱們,咱們也不再是任人搓圓捏扁了!”
陳花娘松一口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徐韞笑瞇瞇開口:“咱們北平城現在,應當是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太平著呢!而且,駱湛本事可比我大,將來我都還指望他提攜我呢。”
說完,還真給駱湛敬酒,又鄭重謝他這些日子的護持。
她如此姿態,反而讓駱湛有點兒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是真的徐韞——難道剛才那話,不是在嘲諷我?我念書少,她怕不是在騙我我?
徐韞先干為敬。
駱湛也跟著喝了,并且道:“下一回去考,還送你去!金鑾殿前,我熟!”
徐韞笑著應了。
高玉半天沒說話,這會兒忽說了句:“我到時候也去。阿韞,你放心,有我陪著你。誰也不能欺負你!”
徐韞:……總覺得你不去找別人的事,我就已經是要燒高香了。
這一晚上,徐韞睡了個很沉的覺。
一覺到了大天光。
神清氣爽。
只是這個好心情,在起床后就被破壞了。
她一起床,就敏銳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每個人都有些刻意表現出沒什么事兒發生的樣子。
徐韞沒問其他人。
而是回屋悄悄問了圖書館:“發生什么事情了?”
不得不說,圖書館是真的好用。它什么都知道。
一大早,徐家的門外就來了一個人。王敬開門后,對方說他是徐三郎的親隨。
徐三郎命令,徐韞和謝婉清即刻歸家。否則,便將親自過來抓人。而且要鬧到謝婉清娘家去要人。
那人還見了謝婉清,將這些話說完后,理所當然地要求謝婉清給他安排住的地方和吃的。
然而,一向溫和的,從不與人黑臉的謝婉清,這一次卻直接就跟人翻了臉。
謝婉清冷著臉,毫不猶豫拒絕了那人:“徐三郎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是徐三郎的人,他連吃飯住宿的錢都不給你?”
說完,就請王敬送客。
那人有點吃驚,但隨后更加強勢,并且還有點要賴著不走的意思。
但王敬哪里是吃素的?
當時就叫了自己大兒子過來,兩人直接一左一右將人架出了大門。
王敬更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沖著那人道:“若還敢上門來對我家夫人不敬,下一次就不是攆出去這么簡單了!”
徐韞聽圖書館說完,嘴角就沒壓下來過。
她取出一千錢,叫來王敬:“你今日做得很好。以后便這么做。夫人有時候心軟,面皮也薄,你便要把好關,莫要讓人欺負了她。”
王敬畢恭畢敬接下獎賞,也是高興極了。
賞錢是小,關鍵是得了主家的夸贊,這才是真正的大喜事呢!
徐韞跟王敬說完,又去見了謝婉清。
謝婉清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來,但面對徐韞的時候,就有一股子緊張。
徐韞看著謝婉清這樣,就忍不住笑了,伸手拉過謝婉清的手,她走到謝婉清背后,彎腰將頭支在謝婉清肩上:“阿娘今日好大的排面,好有當家夫人的氣度。我好高興。”
謝婉清被徐韞如此直白的說話方式給弄得臉紅耳熱,渾身都不自在:“什么就氣度了排面了——不過這事兒我是誰告訴你的?”
她都吩咐眾人不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