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石頭戳了戳碗里的魚肉，“我去的時候那姑娘已經跟著她舅舅離開了，我沒見著人。”
商晚：“總知道姓什么吧？”
“姓羅。”石頭沾水在桌上寫出這個字。
眾人都伸頭過來看。
小環撇撇嘴：“光知道個姓也沒辦法找人啊。”
城里姓羅的人家可不少。
石頭疑惑：“為什么要找人？”
他跟那姑娘連面都沒見上呢，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眾人：當然是好奇啊，還能為什么？
“早知道我就不該攔你。”商晚有些后悔，若非她在門口攔石頭那一下，說不準兒石頭就看到那姑娘了呢。
石頭也十七了，該考慮考慮成家立業之事。駱院長介紹的姑娘應該不會差，就這么錯過了有點可惜。
“等石頭考中功名之后再成家也不遲。”陸承景出言寬慰商晚一句，他們要去京城，總不能將人姑娘也帶走。
“也是。”商晚嘖了聲，就當石頭和那姑娘沒緣分吧。
“既然不想找那姑娘，那你愁什么？”小環看著石頭問。
石頭嘆氣，“我還不想成家，可是我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該怎么辦啊？”
在院長想給他保媒之前他完全沒想起這事，一想到要娶妻生子他就愁的不行。
就一定得娶個媳婦兒嗎？
眾人：“……”
你還怕誰逼著你成家不成？
商晚又往石頭碗里夾了一筷子魚肉，關愛道：“來，吃塊魚肉補補腦。”
石頭瞅他姐，他姐這是在說他蠢嗎？
“你若不想成家便不成家。”陸承景沒想到石頭會煩惱這個，溫聲道，“我和你姐都不會催你。”
“真的？”石頭精神一振，盯著他姐夫。
“自然。”陸承景點頭，成家之后便要對整個家負起責任，若石頭本身不愿意，何苦害了人家姑娘？
得了陸承景的保證，石頭這下不苦著臉了，也有了用晚飯的心情。
三日之后，縣太爺被自家夫人逼得沒法子，憋屈地在文書上蓋了大印。
“成了。”孫氏夫人拿起文書就往外走。
縣太爺忙問：“你去哪兒啊？”
“去找姐妹們打牌啊。”孫氏夫人擺擺手，“晚上你自己吃飯，不用等我。”
被用了就丟的縣太爺：“……”
這叫什么事兒啊！
與此同時，靈藥閣內，商晚垂眼盯著楚煦，思考這娃打哪兒冒出來的。
楚煦小手背后，咧著嘴朝商晚笑，“商姨，我來接你們去京城啦。”
小孩兒比離開的時候長高了些，小臉兒沒那么圓了，但瞧著精神氣很好。
商晚往他身后看，“你一個人來的？”
“不是，石叔送我來的，阿兄吩咐他去城里找人，他找到人再過來。”
楚煦拉住商晚的手晃了晃，“商姨，我知道陸叔中了解元，我跟父親和阿兄說好了，我要跟你們一起去京城。”
說著，他伸手在懷里掏了掏，掏出兩張五百兩的銀票放到商晚手里，“商姨，這是我的那個生……生活費，你收著。”
商晚：“……”
她答應了嗎？
顯然小孩兒默認她不會拒絕，掏完銀票之后就開始四處看，“圓圓呢？”
“她在家里遛烏龜。”商晚暫且將銀票收下，左右店里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她在不在店里都無妨，干脆帶著楚煦回家。
一路上楚煦的小嘴叭叭叭地就沒停過。
“商姨，我娘都在用靈藥閣的玉容膏呢，她特別喜歡，很想見見你。”
“我學了槍法哦，父親和阿兄都夸我呢。”
“那個姓鐘的把他爹送進大牢了，聽說是通敵叛國罪，圣上讓姓鐘的襲了爵位，他現在是侯爺了，在圣上面前很得臉呢。”
“王家的算盤落空了，太子殿下沒有選王氏女當太子妃。”
“你討厭的那個陸家遭了賊，那位陸老爺被賊人捅了一刀，我走的時候還在床上養傷呢。那位陸夫人被嚇壞了，大病一場，據說不太好。”
“他們的二兒子鬧著要分家，我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沒分。”
“商姨，我長高了。”
“小環姨在不在家？我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
“石頭叔讀書好嗎？夫子罵不罵他？”
小孩兒有些興奮，走路蹦蹦跳跳的，想到什么說什么，話叫那個密啊，商晚只有聽著的份兒。
好些事情是小孩兒在信里提到過的，不過這會兒人在跟前，說得更加仔細。
一人說一人聽，兩人就這么回了府。
楚煦轉著腦袋四處看，他倒不是在看宅子，他找圓圓呢。
圓圓聽到娘親的聲音，從院墻邊的大樹上探出一個小腦袋，甜糯糯地喊：“娘親。”
小烏龜在她腦袋上左右晃脖子，似也在跟樹下的人打招呼。
商晚仰頭看樹上的娃，遛烏龜是怎么遛到樹上去的？
“圓圓！”楚煦看到熟悉的小臉兒，立刻跳起來揮小手，“我來找你啦！”
圓圓這會兒也看清楚煦了，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見圓圓不理自己，楚煦還以為圓圓不記得他了，急忙道：“圓圓，我是阿年哥哥啊。”
圓圓歪著小腦袋瞅了不停蹦跶的楚煦半晌才彎了彎眼睛，笑瞇瞇地喊：“哥！”
“欸。”楚煦高興地應一聲，抱著樹干往上爬。
他找圓圓去。
商晚本來還擔心兩孩子一年不見變得生分，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她腳尖一點躍上樹，將倆娃一起提溜下來。
圓圓撲騰了一下短胳膊，指著商晚的肚子跟楚煦介紹，“妹妹。”
楚煦：“？”
圓圓繼續指：“漂亮，妹妹。”
楚煦盯著商晚的肚子看，在圓圓的反復介紹下終于明白過來，他商姨懷上小寶寶了。
商晚無奈地捏捏圓圓的小臉蛋，“是是是，誰都知道你要有一個妹妹了。”
真的不用逢人就說啊。
雖然她也不知道懷著的是男寶還是女寶，不過乖崽說是妹妹，那就是妹妹吧。
圓圓咧嘴笑出一口小白牙。
“阿年！”小環提著一籃子菜從大門外進來，一眼瞧見站在商晚身邊的小孩兒，驚喜地走過來，“你什么時候來的？”
“小環姨。”楚煦高興地跑過去抱了抱小環，“我好想你呀。”
“乖。”小環將小孩兒抱起來，笑著問，“是想我還是想吃我做的糖醋排骨？”
楚煦眼珠子轉轉，“都想！”
楚小少爺不做選擇。
“就你嘴甜。”小環笑著刮了刮小孩兒的鼻子，“正好買了排骨，一會兒就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