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兇極惡之徒!
聽完商晚的話,三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句話。
哪有人成親用殺人助興的?
“所以,我們今晚就得將人救出來。”商晚道,“不算外出的,現在匪寨里一共有四百七十一人。”
“那么多?!”周栝差點壓不住自己的聲音。
即便他知道商晚武藝高強,可刨除人質之外,三百多個殺人如麻的匪徒,他們四個人還帶著個奶娃娃,要怎么對付?
“也沒讓你全殺啊。”商晚看他一眼,“忘了計劃了?”
周栝:“……”
他們有過計劃這種東西?
商晚道:“我去抓山匪頭頭和她未來相公,你們去解救人質。等我抓到人跟你們匯合,我們再動手殺匪。”
一起上不好對付,逐個擊破不就行了?
再說了,商隊里不還有能打的人嗎?放出來那都是幫手。
周栝抓狂,不要說得這么簡單啊喂!
匪寨這么大,他們怎么知道人質被關在哪里?
小環也在這時候問了:“姐,你知道被抓上山的人關在哪里?”
“它會帶你們去。”商晚指了指旁邊樹枝上不知趴了多久的山貓。
山貓叫了一聲,那雙圓圓的獸瞳在夜色下發出幽幽熒光。
周栝咽了口唾沫,繼麻雀帶路之后又輪到山貓了?
商晚看著三人:“還有沒有問題?沒問題我們就行……”
“有!”周栝害怕商晚讓他們立刻行動,趕緊出聲,指指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山寨,“我們怎么進去?”
不要說著說著就把最初的問題忘了啊喂!
商晚……確實給忘了,她抬手摸了摸下巴,在腦中將山寨的布防回顧一遍,想抓抓漏洞。
圓圓仰著小臉兒看她娘,也抬手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小下巴,腮幫子繃起來,思考得超級認真。
——等會兒該吃山楂條還是花生酥呢?
“有了。”商晚抱著娃往旁邊走,低頭湊近小耳朵交代兩句。
圓圓點點小腦袋,從娘親懷里下來,背著小花包袱往山林里走去。
不一會兒,矮墩墩的小身影便消失在了灌木叢里。
周栝疑惑地問石頭:“小姐要去哪?”
石頭聳肩,他上哪兒知道去?
周栝:“你不擔心?”
“不啊。”石頭面上不僅沒有一絲擔憂之色,甚至還有幾分隱隱的期待。
周栝:“……”
放一個不到三歲的奶娃娃在夜晚的山林里亂跑還不擔心,這人的心得多大啊?
余光掃到商晚,周栝又默了,這個當娘的心更大。
隨即他就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巴掌,人親娘都不擔心,你個外人操心個什么勁兒啊?
“狼,有狼啊!”
“好多狼!”
“快拿火把來!”
“畜牲滾開!”
匪寨前突然響起聲聲驚叫,群狼圍堵在寨門前,幽幽獸瞳盯著眾山匪,仿佛下一刻便會進攻。
山寨門口亂成一團,有害怕要往后退的,有跑去稟告的,還有舉著刀要殺狼的。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突然圍攻匪寨,虎視眈眈的狼群身上,自然沒注意到自上空悄無聲息地飛過去幾個人。
被商晚當沙包扔的三人:“……”
山匪頭頭接到稟告,顧不上試嫁衣便急忙提著自己的大刀跑出來。
狼是記仇的動物,若與狼群結仇,日后少不得會被狼群針對。
等山匪頭頭趕到的時候,狼群已經退去。
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山寨門口有些血跡,狼和人的都有,但并沒有尸體。
山匪頭頭松了口氣,厲聲問道:“你們做了什么?”
現在還是盛夏,山林里野物眾多,狼群不會缺少食物。突然找上門,只會是匪寨的人招惹了這群狼。
莫非有人將狼崽偷來吃了?
眾山匪面面相覷,他們啥也沒干啊。
山匪頭頭皺眉,手下人沒這個膽子欺瞞自己,莫非當真是狼群心血來潮?
或者,白日里殺的那十個人血腥氣太重,將狼群給引來了?
想到這里,土匪頭頭當即命令道:“把屋子里堆著的尸體都處理了,撒些石灰粉,以免其他嗜血的畜牲找來。”
她同時吩咐幾個心細的手下在匪寨附近搜查一圈兒,看看是否有異常。
與此同時,商晚幾人已經躲過看守,藏進了一間無人的屋子里。
屋子里沒點燈,黑漆漆一片。
商晚小聲道:“分頭行動。”
三人點點頭,打開門,順著門縫溜了出去。
因為寨門前的嘈雜,不少山匪被引了過去,給了三人鉆空子的機會。
一只山貓輕巧地從屋頂上跳下來,往右邊的回廊跑去。
三人急忙跟上。
房內,商晚閉眼傾聽整座山寨的動靜。
罵聲、鬧聲、埋怨聲、求救聲、哭聲……數種聲音在腦中交織成一片,又被商晚憑著超人的忍耐力一點點抽絲剝繭,提取信息。
原來在那兒啊。
倏地睜眼,暗光自眼底一晃而過,商晚開門出去。
紅綢裝飾的房間里,正對房門的墻壁上貼著一對雙喜。
紅燭搖曳,輕薄的紅紗隨著從窗戶吹進來的夜風輕輕飄動,揚起,露出雕花大床上被捆成毛毛蟲的人形物體。
“唔!唔唔唔!”
青年側躺在大床中央,白皙的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捆在身后的雙手不斷掙扎,想要憑蠻力將繩索掙開。
“需要幫忙嗎?”一道略熟悉的女聲突然傳來,驚了青年一跳。
他轉眼看去,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緋色的裙擺。
視線上移,與一雙水潤的杏眸對上視線。
“唔唔!!”青年眼睛一亮,激動之下扭動掙扎得越發厲害。
“別急,先聊聊。”商晚取出青年嘴里堵著的布巾,順勢在床榻邊坐下,“你怎么在這兒?”
“當然是被綁來的。”喬玉安呸呸吐出嘴里的毛絮,語氣很有些羞惱加氣急敗壞,“那土匪頭子垂涎本公子的美色,想要本公子娶了她。”
商晚揚眉:“喬公子艷福不淺啊。”
喬玉安的臉色頓時跟吞了蒼蠅似的難看。
見鬼的艷福!
“你還有心情跟我這兒嘮閑嗑呢,那土匪頭頭真正看上的人可是承景。”喬玉安斜眼瞥著商晚,“若非我錯將那茶水喝了,現在被綁在這里的人就是承景。”
商晚:“……”
嘖,那張臉就是招人。
在心里捏死那敢覬覦自家狐貍的山匪頭頭一百回,商晚伸手扯斷捆在喬玉安身上的粗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