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
商晚手掌在竹簍上空一拂,瞬間裝滿草藥。
她將竹簍掛在輪椅背上,示意陸承景自個兒轉輪椅回去。
兩人才走了幾步,身后傳來響動,不由齊齊轉頭看去。
“娘!爹爹!”
圓圓騎著小灰從山林里沖了出來,渾身又是泥又是樹葉子,臟兮兮的,和商晚抱著的孩子有得一拼。
若是被小環看到,肯定免不了抓去搓一頓澡。
圓圓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一只小手抓著小灰背上的毛毛,一只小手拖著一長條肉狀物。
小家伙還以為爹娘是來接自己噠,咧嘴笑出三顆小米牙,獻寶似的將長條物舉給二人看,“次!”
那長條帶花紋的東西因為她的動作被帶著晃了兩晃。
商晚眼角抽了抽,這不是被她打下山谷的毒蛇先生嗎?
敢情她放了,被自家崽給恁死了。
毒蛇先生今兒出門狩獵肯定沒看黃歷。
“乖崽,你不累了?”商晚以為小家伙要睡一天呢。
“不!”圓圓搖搖小腦袋,非常精神。
她指揮小灰靠過來,試圖將毒蛇強塞進裝滿草藥的竹簍里。
陸承景深呼吸,這才多少天啊,自家軟糯糯的閨女已經能摁死一條有胳膊粗的毒蛇了。
他該夸娘子教女有方嗎?
深呼吸,陸承景努力保持淡定,跟閨女解釋,“這條是毒蛇,不能吃。”
“次!”圓圓維持著塞毒蛇的動作,眨巴眨巴大眼睛。
陸承景語氣無奈,“乖,真的不能吃,吃了會生病。”
圓圓扁扁小嘴,轉過小腦袋看商晚,這才發現自家娘親懷里抱著個人。
她果斷將毒蛇一丟,拍拍小灰,好奇地湊過去看。
在靈泉水的治愈下,小孩兒身上的熱度已經褪去不少,睡得也比方才安穩許多,不見囈語。
圓圓伸出小手戳了戳小孩兒的臉蛋,軟乎乎的,跟她的差不多。
小家伙笑彎了眼睛,嘿嘿,又來一個陪她玩的小哥哥。
小屁股往后挪了挪,圓圓拍拍身前特意空出來的位置,示意她娘把小哥哥放上來。
商晚果斷拒絕,這孩子身上還有刀傷呢,不合適。
圓圓不滿地鼓起腮幫子,但拿她娘沒辦法,爹爹又聽娘親的。
小大人似的嘆口氣,小家伙果斷拋棄自家爹娘,騎著小灰跑遠,找石頭叔叔玩去。
新鮮出爐的小伙伴就這么被她拋到了腦后。
商晚將小孩兒抱回家,小環聽到動靜看過來,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姐,這孩子哪兒來的?”
“撿的。”商晚道,“有熱水沒?這孩子身上有傷,先洗干凈了再上藥。”
“有。”小環急忙去張羅。
自從圓圓每日進山開始,小環都會算著時辰準備一鍋熱水,圓圓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裳。
小環還愁呢,如今天氣暖和還好,等天冷了,天天洗澡還不得感染風寒啊?
將小孩兒脫光,商晚眉頭緊蹙。
小孩兒身上一共有三處刀傷,一處在后背,兩處在胳膊上,其他都是擦傷和劃傷。
胳膊上的刀傷比較輕,背上那道極深,連血肉都翻了出來,在白皙的小身板上顯得尤為可怖。
商晚再次感嘆這孩子命大,傷成這樣都能挺著一口氣。
不過,能對一個孩子下死手,多半是尋仇吧?
如陸承景所言,這孩子是個麻煩。
幫著小環將小孩兒洗干凈,商晚意外地發現這孩子長得頗為俊秀,有幾分小仙童的意思。
小環擔憂地看著趴在軟墊上的孩子,“姐,這孩子背上的傷口又長又深,需要縫針,我還是去找袁大夫來幫忙看看吧。”
“不用。”商晚阻止她,“把你姐夫用的藥給他抹上就成。”
既然是個麻煩,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環自然聽商晚的,拿藥膏來給小孩兒抹上,等藥膏差不多干了才用紗布包扎。
商晚走出木棚子,往陸承景那邊去。
陸承景正在分揀采摘回來的草藥,聽到動靜轉頭看來,“那孩子如何?”
“傷得不輕,但小命無礙。”商晚把撿到的沾血荷包遞過去,“應該是那個孩子的,你看看。”
陸承景擦干凈手接過來,倒提著荷包,將里面的東西一一倒出。
一共兩樣東西。
一塊玉質通透的白色玉佩,圓形,樣式相對簡單,四周一圈花紋鏤空,中間刻了個“楚”字,下方刻有兩只蝙蝠。
一塊小拇指長的方形銅質令牌,什么花紋都沒有,只有中間用篆書刻成的三個字:福祿壽。
三個字排在一列,大小一致,間隔均勻。
商晚已經提前看過,等陸承景看完才問:“可有看出什么?”
“楚。”陸承景指尖摩挲著白色玉佩上的蝙蝠花紋,“這塊玉佩上有族徽。”
大家族一般都有族徽,這孩子的來歷果然不簡單。
“那這個呢?”商晚指了指那塊銅質令牌。
陸承景搖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這塊銅質令牌有什么用處。
商晚拿過來細看,半晌皺眉道:“上面寫的是字兒吧?”
“是福祿壽三個字。”
陸承景最近在教商晚認字,示意商晚攤開手掌。
手指輕劃,慢慢地將三個字書寫一遍,方便商晚記住。
商晚:“……你下次還是沾水在桌子上寫吧。”
陸承景微愣,“為何?”
商晚表示誰家好人在手心寫字啊,這玩意兒只有調情的時候才用吧?
陸承景:“……”
他耳尖泛紅,不自在地別過臉,裝作研究那塊銅質令牌。
商晚抓著他的手捏了捏,笑問:“還寫嗎?”
陸承景抿抿唇,在商晚要松手時反抓住,握緊,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是哪兒?
楚煦費力地睜開眼,看著腦袋前面那只頭一伸一縮的小烏龜,一陣恍惚。
他不是跳下懸崖了嗎?閻王殿不長這樣吧?
“多多!”
一張圓潤的小臉蛋突然出現在視線中,小女娃歪著小腦袋看他,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跟星星似的。
楚煦張了兩次嘴才發出些微聲音,“你是?”
圓圓沒理他,飛快地爬出去告訴大人們,小哥哥醒啦。
亮亮坐在一邊,見楚煦的嘴唇都干得起皮了,默默地倒了杯水遞給他。
楚煦這才發現自己是趴著的,稍微挪動,背上就傳來鉆心的疼。
他臉色煞白,瞧著竹子做的水杯,沒接,盯著亮亮問道:“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