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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晏有許多話想要說,卻礙于身邊有太多人,他不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愛慕之心,卻怕阿琰被人詬病。
即便他知曉阿琰一向不在意這些,但她不在乎,與他想要護著是兩回事。
而且,今日人怎么這么多?
就算有三個人擋在旁邊,也還是會被人發現。
聽著身后傳來腳步聲,王晏又看了謝玉琰一眼,這才不舍地松開了手。
謝玉琰立即感覺到涼意,方才他留在她指尖的溫度,被風一吹便散開了。
在謝家時,關切和愛護不是沒有,但那需要代價去交換,所以就算有些東西再好,到了她手中,也沒了意思。
可是現在,她不用去算計這些,只要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正因為這般,在隆德時她才會戴上王晏的玉佩,來到福州,一直盼著王晏能猜到她的打算,早些帶人來接應。
在她眼中,不再將王晏看作是旁人。
自己對自己的好,自己為自己做事,何須警惕和回報?
徐恩看到謝玉琰,驚訝地快步走過去:“謝娘子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應該在隆德府嗎?”
謝玉琰道:“我的商隊在隆德出事之后,我是打算跟著府衙一同押送犯人回汴京,不想在路上被楊浚刺殺,為了將整樁事弄清楚,我就追著楊浚到了福建。”
話說的輕描淡寫,但被攔截又被刺殺,處處都是波折,換成旁人,可能一開始就要吃大虧。
徐恩看向薛耳等人:“這些……”
“是摩尼教的人,”謝玉琰道,“朝廷招安摩尼教的事另有隱情。”
徐恩不禁道:“他們是因為這個……”
王晏想要問的話,被徐恩搶了先,平日里徐恩不是個話多的人,眼下是怎么了?看到阿琰驚奇?
“徐都知,”王晏道,“這些還是等到了衙署再慢慢問,島上還有人沒有伏法。”
徐恩這才注意到小島上的情形。
抓人自然是他的活計,徐恩不再耽擱,吩咐放下小船,即刻登岸,吩咐兵卒,仔細搜查,不可漏下一人。
徐恩走了,又有幾個福建官員登上大船。
聽說摩尼教的人抓住了楊浚,將攔住了島上的私兵,官員們嘴上不說,心中也嘖嘖稱奇。
尤其是孫源,他以為還要請海上的商賈幫忙,才能拿下這些人,哪知已然是甕中捉鱉。
謝玉琰將從楊浚身上搜出的蠟丸,還有他之前給的官員名錄,以及招認的口供一并交給王晏。
“記下口供的是隆德府的文吏,這些蠟丸只被楊浚自己打開一個,其余的都未開封。”
蠟丸有沒有開過,從外表就能看出來。
這些到了衙署都會成為證據。
謝玉琰接著道:“私運貨物的商賈,還有幾個落腳之處,徐來知曉大致的方向,可以帶路。”
徐來聽得這話,立即上前拜見王晏。
孫源半晌才回過神:“謝……娘子……說的沒錯……要趁著這個機會,抓捕那些私運貨物的海商,就算不能一網打盡,也要給他們以重創。”
孫源氣憤填膺,激動之下,臉頰有些發紅,眼睛中又有幾分擔憂,恐怕那些人會逃走一般。
王晏不想謝玉琰再受顛簸,恨不得立即將她送回去歇息,卻又放心不下。
這里是福建路,有太多官員被牽累其中,不知道誰會心懷歹意。想到這里,他看向謝玉琰:“那就勞煩娘子再與我們海上奔波一日。”
桑典聽得這話,偷偷瞧了瞧自家郎君,郎君神情看似是在公事公辦,實則嘴角忍不住已經翹起來。
若是……大娘子這時拒絕郎君……桑典不敢想會發生什么。
為了一船人的安危,大娘子必須得答應。
果然,謝玉琰微微頷首:“理應如此。”
王晏看向孫源:“那就由這艘船帶路,幾位是要留在這里,還是上另一條船,在后面跟隨?”
在官場上,做事要分主次,既然官家派了王天使前來,他們自然不能越俎代庖。
福建官員們互相看看,商議片刻之后,還是覺得回到那條船上去更為妥當。
“摩尼教的人,等一切結束之后,再押送衙署候審,”王晏說到這里沒忘記一個人,“除了……摩尼教尊首之外。”
王晏話音落下,立即有兵卒將徐姝從船艙內帶出。
徐姝早在楊浚向官府的人,供述她是謝易芝外室的時候,就料到會是這般結果。就算圣教許多教徒能夠被豁免死罪,也要有人承擔罪責,她這個尊首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正是看透了這些,徐來等人才會背離她。
徐姝沒了力氣掙扎,被兵卒推搡前行,她死死咬住牙,心中滿是憤恨,要不是謝氏她哪里回落得這個結果?想到這里,她轉頭去看謝玉琰,不想卻被一個人影擋住了視線,緊接著她就對上王晏那肅穆的目光。
徐姝嘴唇顫動,她沒有輸,只是突然家道中落才會斷送了前程。
阿姐并不比她強,只是嫁給了謝易松,成了真正的謝家媳婦。
謝玉琰也是一樣,不過是仗著有王晏撐腰罷了。
徐姝被綁了個結實,被押送去了朝廷的大船,讓妖教尊首與教徒分開,也是便于掌控整個局面。
等到官員們陸陸續續離開,小島上也差不多有了結果。
謝玉琰去見徐姝時,避免讓妖教的人起疑心,沒有帶趙仲良、郭雄等人在身邊,來到福建海上之后,妖教聽從謝玉琰吩咐,放松了警惕,趙仲良、郭雄才單獨領一條船跟上了謝玉琰。
島上的人想要外逃時,趙仲良、郭雄帶著人,乘幾條小船在海上阻攔,等著朝廷來人登島抓人。總算將王大人盼來了,幾人心中歡喜,當下隨著徐恩的人一同上岸,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柳二郎也伸展了一下手腳。
將這些私兵綁縛好,眾人才將他們押上船,柳二郎看一眼大船,瞧見了王晏的身影,他往回縮了縮頭,王晏對他態度一向冷淡,他還是別往前湊了,免得遭嫌棄。
大船上。
王晏終于安排好一切事宜,吩咐大船開始前行。
船只乘風破浪,他也抬腳走進船艙。
剛剛進門,還沒看清楚艙內情形,就被人拉住了手。
柔軟的觸感,讓他格外的熟悉,下一刻他就收回了防備,手臂一伸將她帶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