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清楚這一點,勁裝女子便又聽得鳳淮吩咐道:“海棠,明日送她上路,記得做干凈一點,別臟了我這別院,事后,將人扔進護城河里。”
叫海棠的勁裝女子,心頭一凜,“是。”想了想,又問道,“連她那丫鬟,也一并殺了?”
鳳淮轉頭看著她,目光冰冷無溫度,“你覺得呢?”
海棠立即垂下頭去,“屬下知道該怎么做了。”
話音剛落,男人冰涼的手指,便抬起了她的下巴。
海棠瞳孔一縮,渾身緊繃,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主子?”
“海棠,你很怕我?”鳳淮輕聲問道。
海堂暗暗咽了下口水,心道,誰能不怕主子?
“沒、沒有。”她搖頭否認。
鳳淮冷哼一聲,松開了她,而后,突如其來地說了一句,“你這張臉,倒是與那榮安縣主,長得頗為相似。”
海棠心里一沉。
她沒見過榮安縣主,但前兩日在普陀寺山下,她扮成那歹徒時,很多人都覺得她就是榮安縣主。
現在主子突然說了這么一句,是不是心里又有了什么計謀?
海棠心里不安極了。
這些年,她為主子暗殺過不少人,本該做到冷漠無情的,但不知為何,主子的許多做事方式,她都不認同。
可偏偏,主子又與她有恩,她無法背棄他。
翌日,縣主府。
云薇早早便起來了。
雖然這幾日帶著人到處尋找云瑤,很是疲憊,但是這件事情,卻激起了她的興致。
背后之人,到底是誰?將云瑤藏在了哪里?
這京城里外,她都帶人找遍了,竟然也沒能找到云瑤的蹤跡。
可見背后之人,還是頗有手段的。
她洗漱過后,隨便吃了一些東西,便拿著京城郊外的地形圖準備出府。
這份地形圖,是她找容楨要的,找過的地方,她都標注起來了,現在,就只剩下一些別院和別莊沒找了。
可她剛走到門邊,便看到云岳山和云啟父子倆走了進來。
“薇薇,出事了……”云啟剛說得幾個字,便看到身邊的父親,突然箭步沖向了云薇。
“啪!”
清脆的掌摑聲,在院中響起。
云啟人都懵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父親。
“你心腸怎么這么惡毒?你與瑤瑤到底是有什么仇恨,才會狠毒到,將她和丫鬟一起殺害,并扔到護城河中?”云岳山一臉震怒地盯著云薇。
云薇猝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耳朵里翁鳴作響,好半晌,沒緩過來。
“你心性這般惡毒,我當年就不該將你認回來,你這個孽障!”云岳山怒不可遏。
容楨進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云岳山劈頭蓋臉地斥罵云薇,而云薇則站在那里,垂著頭,整個人靜悄悄的。
等走近了,才看到她左臉上清晰地印著五根手指印。
容楨又驚又怒,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目光則冰寒懾人地看向云岳山,“平寧侯,你打了云薇?”
云岳山冷冷道:“攝政王,這是臣的家事,臣在教訓不肖女,還望攝政王別插手。”
容楨怒極反笑,“平寧侯別忘了,云薇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子,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教訓她,包括你!”
云岳山面色微變,“攝政王,云薇縱然與你定親,但她還沒過門,還是我云岳山之女,父親教訓女兒,乃天經地義,而且此女心性惡毒,根本配不上攝政王,攝政王不該被這種人耽誤,還請攝政王三思!”
話音剛落,他的臉上便重重挨了一拳。
云岳山吃疼,不敢置信地看向容楨,怒道:“攝政王你……”
“這一拳,是為云薇討回的,你是她父親,她不敢對你出手,但本王可沒有這個顧忌,她是本王的未婚妻,誰敢動她,便是與本王過不去。”容楨冷冷道。
云岳山面色鐵青,他怎么說也是攝政王的未來岳父,他這說動手就動手了。
“砰!”
云岳山還沒緩過來呢,另一邊臉上,也挨了一拳。
“你身為臣子,對本王不敬,這一拳,是本王對你的懲戒!”容楨聲音威嚴懾人。
云岳山面色是青紅交錯,可心里再不服,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一旁的云啟,噤若寒蟬。
他那在家里向來說一不二,不茍言笑的父親,竟然被攝政王賞了兩拳……
他又是驚,又是想笑。
雖然很不孝,但是看到父親挨揍,他感到很開懷啊。
終于有人能治得了他這頑固不化的父親了。
看著僵持的氣氛,他覺得,是時候,在攝政王面前,刷下存在感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大義凜然道:“爹,我知道你因為云瑤的死,傷心難過,但也不能遷怒到薇薇頭上啊,你怪她做什么?人又不是她殺的,我的話,定要恨死你了。”
云岳山氣得咬牙切齒,攝政王,他罵不了,也不能動手,但兒子,他還是可以打的。
然而他剛揚起手,云啟便像泥鰍一樣,溜到了容楨的身后,還探著頭道:“你這動不動就打人的壞習慣,真該改改了。”
云岳山被氣得喉口腥甜,“你這個……逆子。”
“我是逆子,薇薇是孽女,只有云瑤才是孝女,那不如你跟著她去吧。”云啟氣道。
“什么?”云岳山怒瞪著他。
“我說得也沒錯啊,你那么心疼惜云瑤,現在她死了,你若舍不得她,完全可以追隨她而去的。”云啟一臉認真地說。
“噗!”一口鮮血,自云岳山口中吐出。
云啟面色一變,沖上前扶住他,“爹,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那么想不開,真要追隨云瑤去啊。”
云岳山一拳砸在他臉上,“逆、子!”
云啟吃痛之下,一把揮開了他的手,“還有力氣打人,那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我就不管你了。”
云岳山氣得差點昏過去。
容楨多看了云啟一眼。
“薇薇,今日之事,真是對不住,我沒有勸住爹。”云啟轉過身,歉意地看向云薇。
“滾!”云薇紅唇中,冷冷吐出一個字。
“好吧。”云啟知她在氣頭上,也沒再說什么,架起云岳山便走了。
“不用你扶。”云岳山捂著心口,一把推開他。
“我也不想扶你,但我怕薇薇看到你心煩。”云啟說罷,強勢地將云岳山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