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迎風漸長,熊熊大火吞沒了戰艦甲板。
江挽月沒有逃脫的能力,倒在火焰之中。
鄭勤死死扒拉著江挽月,鮮血染紅了江挽月的衣擺,在甲板上流淌,而江挽月死死抱著自己母親盧芳沁。
江挽月紅著眼睛,聲音凄厲:“母親,別扔下我!”
盧芳沁看著這樣的江挽月,心沉的像是灌了鐵鉛,見江挽月無法逃脫,她本來就沒打算逃跑,陪女兒共生死。
但主動留下來和現在被江挽月這樣死死拽著要和她一起下地獄的架勢,雖然結果一樣,但實際上是兩碼事!
她悉心養大的女兒,在生死關頭,不是讓自己趕緊跑,而是拉著自己一起死,這太讓人心寒了!
盧芳沁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挽月,你怎么可以這樣”
“要不是你從小教唆我和江黎黎作對,我現在怎么會變成這樣”
江挽月沒有廢掉的那條胳膊死死掐著盧芳沁的手臂:“我要是真心和她當姐妹,我現在肯定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她的模樣越來越癲狂:“要不是你不知廉恥,勾搭有婦之夫,嫁進江府當繼室,我們現在一戶富裕人家府上當主母和大小姐也過得很好!”
“都怪你和江周臨太自私,不知羞恥!”
“啪——”
盧芳沁聞言再也忍不了了,一個巴掌扇到了江挽月臉上:“挽月,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來,這些年我可曾虧待過你”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只是一介庶女,高嫁到吏部尚書府,才讓母家高看我重視我。”
“若不是我處心經營,你從小到大如何在京城風光無限,認識各家名門貴女倘若你是小門小戶的嫡長女又如何,京城貴女都懶得搭理你”
江挽月捂著自己臉上的巴掌印,咆哮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都是你們害的!”
此時,海面上溫翹的水師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將海寧水師團團包圍,跳海逃跑的那些人無處可逃。
因為燃燒而扭曲的空氣中,江挽月見一青衣女子立于船頭,身后,戰船如林,旌旗獵獵,遮天蔽日。
海浪在她腳下翻涌,卻似臣服于她的威勢,不敢有半分放肆。
她的手中握著一柄長槍,槍尖寒光閃爍,映出她冷峻的面容。
溫翹聲音清亮而有力,穿透海浪,傳遍整片海域:“江挽月,江黎黎派我收你來了!”
話音未落,戰鼓震天,十萬水師齊聲應和,聲浪如雷,震撼四海。
“江黎黎,你憑什么……”
這又是江黎黎的哪一路靠山!
江挽月看著威風凜凜的水師,大眼睛眼中是濃濃的不甘。
江挽月母子已經被火焰吞噬包裹,燒傷讓她們的面容痛苦扭曲,鄭勤和慶寧帝已然已經沒了氣息。
熊熊火焰包裹著四人的軀體,甲板上一片死寂……
五年后的除夕。
深冬的京城天氣寒冷,大家便商議著,將同學聚會的地點定到了老地方,海州島南岸。
海洲島南岸已經不需要像五年前那樣偽裝,已經通上了電,被打造成了原生態度假村,保留了海島風貌的同時,各種設施一應俱全。
暮色半染,等待開飯的九歲半的廖大師坐在海灘的秋千上,看著比他矮一些的三個小屁孩發愁。
江黎黎家的娃、燕朝越家的娃兒都會走路說話了,而自己的年齡還沒到十歲!
急急急急急!
他怎么還沒有長成辛澈那樣一米九氣宇軒昂大帥哥,怎么還要等個六年八年呢?
眼下大家都在喝酒聊天,只有他不能喝酒,還被這三個小屁孩纏著一起玩耍,唉,太小小屁孩歡迎怎么辦
江黎黎家的龍鳳胎兄妹哥哥辛海晏、妹妹江禾欽如今四歲半,燕朝越家的燕頌三歲,和廖大師都沒有太大的年齡差。
三小只正在沙灘上堆城堡,江禾欽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堆城堡已經有些玩膩了,目光瞥向秋千上的廖大師。
她站起來提著裙擺“噠噠噠”的跑到廖大師面前,白里透粉的小臉蛋因為興奮揚起兩個小梨渦,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江黎黎。
江禾欽小手揪住廖大師的衣擺:“大寶哥哥,快扶我上秋千,我也要玩”
廖大師殘忍地扒拉開她的小爪子:“都說了十多遍了,我是叔叔,不要亂了輩分!”
他手指懲罰似的戳了戳江禾欽手上扎著兩個小啾啾,將江禾欽的花苞頭弄的和兩個小鳥窩一樣亂。
“你這次叫錯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江禾欽連忙護住頭上的小啾啾:“哪有十多遍,我數了也就四遍呀。”
“而且你看起來也沒有比我們大多少嘛。”
廖大師雙手抱臂,佯裝生氣不搭理她。
江禾欽并未氣餒,她小狐貍一般皎潔的黑葡萄眼珠轉了轉:“你要是不帶我玩的話我就告訴爹娘他們,你今天中午飯后偷偷喝了一杯女兒紅。”
“哦喲,四歲半的小屁孩還會威脅人了”
廖大師頭疼的抓了抓腦袋,這小丫頭簡直和江黎黎一樣,鬼機靈。
而不遠處正用樹枝在沙灘上畫畫的辛海晏,則是隨了辛澈,五官深邃英氣,雖然臉蛋上稚氣未脫,但是儼然已經有了一副小大人的沉穩模樣。
大冰山生了個小冰塊,一點都不好玩,逗一逗他,他還會一本正經的講道理,講道理行不通,他還會上招式,小拳拳揍人還挺疼。
廖大師撇了撇嘴,目光回到面前不依不饒的小粉團子身上:“行吧行吧,我抱你上來。”
江禾欽得償所愿,開心了在秋千上晃蕩著小短腿,朝著辛海晏那邊道:“哥哥哥哥,我要坐秋千!你快來推秋千。”
沙灘城堡上的辛海晏和燕頌同時轉過了頭,辛海晏放下手上的樹枝朝秋千這邊走過來。
而燕朝越家的小團子燕頌就像小跟屁蟲似的,見辛海晏起身也馬上跟著起身,跟在大哥身后。
兩個小孩一前一后走著,辛海晏是步伐沉穩的小冰塊,而燕頌步態怯生生的,他和廖大師這個九歲多的大哥哥還不太熟,有些怕,又有些期待和這個大哥哥接觸,聽說這個大哥哥九歲就是南昭國的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