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府。
辛家一家此時皆在皇宮之中,昭王府此時較平時冷清許多。
花園的回廊中,昭王府的大管事嚴逸穿著一身紫色管事服制,腳上蹬著一雙黑色云錦靴。
他年齡不過三十出頭,卻能鎮住昭王府上上下下幾百號家丁。
一隊巡邏的辛家軍在花園里碰見了嚴逸。
“嚴管事。”
辛家軍十分客氣地向這位管事打招呼。
他們回京城不到兩個月,就已經感受到了嚴管事,將昭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不愧是晉王妃培養出來的人。
嚴逸也恭敬禮貌的和巡邏的辛家軍打招呼:“各位兄弟,最近是多事之秋,你們巡邏辛苦了。”
這支巡邏隊的首領笑道:“這活可比咱們以前在邊關打仗要輕松多了,不礙事。”
“還要勞煩嚴管事辛苦調度,讓手下人多多注意輻府上情況,有異常立刻向我們辛家軍匯報。”
嚴逸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作為昭王府的大管事,他熟知辛家軍巡邏的規則,瞧了一眼還亮著的天空,他轉身進了自己的管事房。
不出意外的話,待會兒主子便會派人給自己遞消息了。
入夜。
夜色如墨,昭王府內一片寂靜,只有幾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映出斑駁的影子。
嚴逸站在府邸的角落,手中緊握著一張紙條,指尖微微顫抖。紙條上是主子熟悉的字跡,簡短而冰冷:“取背簍。”
他深吸一口氣,將紙條放到書桌燭臺上,紙條在火焰中燃為灰燼。
嚴逸抬頭望向昭王府西北方向,他看過昭王府的圖紙,西北角的倉庫下藏著一地庫,機關最為嚴密,而且有通往朝外的出口密道。
他們此行的目標很可能藏在其中。
主子說昭王府里藏著一件寶貝,能夠改變天下的格局。
主子對此覬覦已久,今日終于得知了這寶貝是何物,命他親自出手。
嚴逸換上夜行衣繞開巡邏的辛家軍,來到了昭王府西北角。
嚴逸一到吃,昭王府西北角。竄出了九道影子。
這些人皆是主子安插在昭王府的眼線,花匠木匠侍女……
只可惜,晉王妃的選人標準太嚴格,在昭王府安插上包括他在內的十名眼線已經是極限了。
這十人都是優中選優。
“行動。”
嚴逸低聲下令,身后九名黑衣人迅速分散,如同幽靈般潛入府中。
接受過專業訓練,他們熟悉這里的每一處角落,但即便如此面對機關高手二公子辛城的機關,他們依舊如履薄冰。
一行人悄無聲息放倒了守在西北角倉庫的守衛。
昭王府的夜晚向來戒備森嚴,但今夜卻顯得格外安靜,仿佛連風都屏住了呼吸。
嚴逸心中隱隱不安,但主子的命令如山,他別無選擇,成敗就在今夜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嚴逸抬手示意眾人停下,目光凝重地注視著前方。
密室的入口被一扇厚重的石門封鎖,門上雕刻著繁復的紋路,隱約可見機關齒輪的痕跡。
“小心,這里的機關非同小可。”他低聲提醒,隨即率先邁出一步。
然而,就在他們踏入密室的瞬間,地面突然下陷,兩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跌入了深不見底的陷阱中,慘叫聲在黑暗中回蕩。
嚴逸心中一緊,卻不敢有絲毫遲疑,繼續向前。
接下來的路,步步驚心。墻壁中射出密集的箭矢,天花板上垂下鋒利的鐵鏈,地板上隱藏著致命的毒針。
每前進一步,都有人倒下。嚴逸的額頭上滲出冷汗,但他知道,此時退縮已是無路可走。
“跟緊我!”
他低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剩余的兩名眼線緊緊跟隨,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但更多的是對主子所說那秘寶的渴望。
得到背簍,他們就不用再藏在昭王府當臥底了,榮華富貴加官進爵……
一想到這些,黑衣人們眼熱起來。
然而穿過重重障礙,嚴逸身邊最后只剩下一人。
密室的深處,背簍靜靜地放置在一座石臺上,那背簍有磨損的痕跡,看起來像使用很久。然而卻被一錦墊鋪著,背了外還套著一層“衣服”,看起來背簍的主人對它寶貝極了。
嚴逸快步上前,伸手去取,然而就在他觸碰到背簍的瞬間,整個密室開始劇烈震動,天花板上巨大的石塊紛紛墜落。
“快走!”
嚴逸大喊,抓起背簍,轉身向外沖去。
然而他身邊剩下的最后一人為了救嚴逸,被墜落的石塊砸中,瞬間倒地不起。
嚴逸的心跳如鼓,耳邊只剩下自己的喘息聲和石塊墜落的轟鳴。
他拼盡全力,終于在密室徹底坍塌的前一刻,從通向府外的出口密道逃生。
月光下,嚴逸渾身是血,背簍緊緊抱在懷中。
坐上主子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嚴逸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昭王府的機關實在是太厲害了!哪怕熟悉圖紙,最后十人也只剩下他一人逃生。
“主子,背簍……我帶回來了。他低聲喃喃,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一直撐到了馬車停下來。
嚴逸帶著背簍快步進了山谷中的小院。
院落中,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正背對著他站立聽到腳步聲,男子緩緩轉身,露出一張冷峻的面孔,正是鄭勤。
“你來了。”鄭勤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不帶一絲情感。
“主子,背簍在此。”嚴逸單膝跪地,將背簍雙手奉上。
鄭勤接過背簍,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
他仔細端詳著背簍,仿佛在欣賞一件絕世珍寶。
“很好,你做得很好。”鄭勤淡淡地說道,隨即揮了揮手,“下去吧,好好休息。”
嚴逸聞言退了下去,然而他才走幾步,腰間便被人插了一刀,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嚴逸睜大眼睛,隨后拼死抵抗,一雙眼睛脹的通紅。
他在東海漁村的時候便跟著主子,主子竟然過河拆橋!
最終,嚴逸的體力耗盡,倒在了血泊中。
他的目光漸漸模糊,耳邊只剩下鄭勤冰冷的聲音:“將他處理掉,別留下任何痕跡。”
黑衣人們迅速上前,將嚴逸的尸體拖走。
月光下,院落中只剩下鄭勤一人,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背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扭轉乾坤的背簍,終于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