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賀凜要獻禮了,場面再度熱鬧起來。
“今日一直不見賀凜,莫不是這些天在大牢里耽擱了時日,沒有來得及準備給家主的贈禮,所以今日一直在為賀禮之事忙碌奔走?”
“要我說,賀凜公子生的那么好看,隨便送點什么家主也是喜歡的。”
“這賀凜公子以往是最討家主歡心的,今日恐怕要被賀靖比下去了。”
就在席間賓客把酒言歡之間,戲臺子上有了動靜,兩面屏風被小廝們擺了上來。
廉州這邊戲班子來唱戲的時間一般是飯后,所以這會兒賓客們都露出了疑惑又好奇的表情:“不是宴會過后戲班子才會進行表演嗎?這會兒大家才剛開始吃呢。”
就在眾人好奇的時候,賀凜從屏風后走出。
他今日依舊走的以往的精致路線,一身黛青色云錦暗花長袍,墨發用纏枝金冠豎起,往臺前走的那幾步從容貴氣。
賀凜一出場便是焦點,令全場少女芳心萌動。
賀凜高聲道:“各位父老鄉親們,今日我給家主送上的賀禮是一出好戲,是我自己撰寫的戲本。”
“還望大家能夠捧個場給點掌聲,也希望姑姑能喜歡。”
不愧是廉州人氣最高,賀凜話音一落便有掌聲聲浪翻起,場子一下熱起來。
“賀凜公子還會寫戲本子呢?真厲害啊!”
“真想當賀凜公子戲本里的女主角,和賀凜花前月下”
“家主可喜歡聽戲看戲了,戲班子的戲本都太舊了,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出。”
賀芍作為賀家家主,現在財富自由,銀子賺到手軟,平時打發時間的愛好,除了尋一些好看的面首和物件,還有便是聽戲了。
只是這嶺南的戲班子本來就不多,唱的好的就那么一兩家戲班子,來來回回就唱那么些戲本,賀芍還有賀家人都快把戲本的內容給背下來了。
這會兒聽說賀凜親自寫了劇本,大家都來了興致。
江黎黎也是頗為意外的坐直了身子。
原來賀凜還會寫劇本呢,也是,賀凜那么聰明,以前在劇組拍戲耳濡目染應該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可真是全能大明星……
等等,江黎黎心中忽然有了個猜測。
臺下配樂的樂師已經就位,只時這配樂的樂器不像尋常戲曲那樣用些鑼、鼓這樣熱鬧的樂器,而是擺上了揚琴,古箏,琵琶。
賀峰青嘲了一聲:“堂弟懂戲嗎?莫不是嫌鑼鼓喧天吵鬧便擅自撤了?”
賀曼語跟著搖搖頭:“戲本子演來演去不過那些,賀凜拼拼湊湊抄出來一本也能說是自己寫的唄,無趣。”
議論之時,臺上遮擋的屏風被拉開。
眾人看清屏風之后,一對俊男美女站在一起。
橙色襦裙的女子笑容溫婉,拿著團扇站在梅瓶旁邊,而男子手中提著筆,似是在給女子畫肖像。
而念旁白的說書人介紹著兩位演員的身份,男子是一郡守之子張生,而女子則是張生的夫人謝怡。
兩扇遮擋的屏風被向兩邊拉開的同時,樂師們也奏響了樂曲。
音調婉約繾綣,烘托著才子佳人之間微妙而曖昧的氛圍。
而下一瞬,小廝打扮的人登臺,步履匆匆、情緒激動的對著男子道:“公子,表姑娘她死而復生回來了!”
僅僅是這么一句詞,成功的勾起了在場所有賓客們的好奇心。配樂戛然而止,古箏突兀的“錚錚”幾聲讓氣氛霎時之間緊張起來。
而江黎黎則是覺得這個套路怎么有一絲絲熟悉的味道?臺上的張生聽到小廝的這句話之后,手中的畫筆掉到了地上,都來不及和正在擺姿勢的謝怡說一句話,便和小廝急匆匆的出去了。
被落下的謝怡見到這場景,面龐迷茫而疑惑道:“表姑娘?”
“我怎么從未聽府里的人說起過這位表姑娘?”
頓了片刻,她像想明白似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郎君的表妹死而復生總歸是件好事,我得去和這位表妹打聲招呼。”
謝怡從戲臺上下去之后,戲臺上的屏風又被合上。
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屏風再次被拉開,臺上的場景變了。
張生正在和一位同樣穿著橙色衣裙,梳著凌虛髻的姑娘寒暄:“表妹,這三年來你都經歷了什么?”
他目光灼灼,語氣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而這位表姑娘則是搖搖頭,一副欲語淚先流的模樣。
表姑娘身邊的丫鬟則是搶先答道:“少爺!你不知道我們小姐這三年過得有多難,吃了多少苦頭。”
“當初她是為了救你才掉下懸崖的!”
“夠了,別說了,我不想讓表哥擔心。”
表姑娘制止了丫鬟繼續往下說。
此時夫人謝怡一臉不知情地來了,“夫君,我聽說表妹來了!”
隨即,謝怡一進來,看著衣裙顏色還有頭發樣式,甚至連眉眼都和自己相似的表姑娘愣住了
“為什么表妹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梳著和我一樣的發飾?”
表姑娘看見謝怡小臉一白,咬了咬嘴唇:“都是巧合,姐姐伱不必往心里去。”
她淚光蓄滿了眼睛,聲音委委屈屈地對著張公子說道:“表哥成親了,我來看一眼表哥便走,此番是我唐突了。”
這茶香四溢的臺詞,江黎黎此刻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賀凜這是把現代的那些狗血大戲給搬上了古代的戲臺子呀!
這熟悉的替身套路,也太經典了!
江黎黎賭一文錢等會臺上那張生肯定會說出“你只是她的替身”這句臺詞。
她上學的時候就是被這種劇情迷得上頭,雖然套路大差不差但是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往下看。
現代那些極其能情緒的狗血大戲對于江黎黎來說那是司空見慣老套路。
不過對于這些古代人來說,那可是新鮮玩意,保管上頭!
這不,江黎黎身邊的藍衣姑娘就上頭了。
通過先前的攀談,江黎黎得知藍衣姑娘名叫賀時,是賀家旁支子弟,但是業績出眾,所以坐在了內院。
只見賀時手指緊緊地攥著酒杯,咬牙切齒道:“這表姑娘的演員也太讓人恨得牙癢癢了,雖然是演出來的,但是我要氣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