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地牛眼睛赤紅,顯然是陷入了狂暴狀態,尤其是那只母牛,不時發出悲忿的哞叫,死死盯著汪景南的背影。“汪景南!你搞什么鬼?!”林月嚇得花容失色,尖聲叫道。
汪景南一個急轉彎滑步沖到營地邊緣,喘著大氣,語速極快地解釋:“追…追風紋豹貓跑太遠,回來想抄個近路,結果發現這窩石甲獾在刨土,周明的目標鏡獸不就是它嗎?我就順手挑釁了一下……結果沒跑多遠又撞上了一家子撼地牛!我想著一個是帶,兩個也是帶,就…就扔了個爆炸球想拉拉仇恨……結果沒想到,直接把小牛炸死了,仇恨拉死了不說,這兩頭牛直接狂暴了!”
說到這他也意識到自己拉回來的鏡獸有點太多了,看著那洶涌而來的煙塵和狂暴的獸吼,語氣終于帶上了一絲心虛:“能殺嗎?不能殺我帶著它們跑走也行……”
目標鏡獸就在眼前,殺掉就能得到獸核提取技能,但周明和朱饒看著那群獠牙森森的石甲獾和眼睛赤紅、鼻噴白氣,狂暴狀態的兩只撼地牛,喉嚨都有些發干。
在如此混亂的沖擊下獨自擊殺?他們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就在這時,莫蘭問旁邊的蘇雨:“兩只石甲獾,有沒有信心拿下?”
早已握緊刀柄的蘇雨,眼中瞬間閃過銳利的光芒,沒有絲毫猶豫:“可以!”
“那好!”莫蘭迅速安排道,“左邊那兩只石甲獾歸你!右邊那兩只和那頭公撼地牛都歸我!其他人,幫忙分割戰場,制造障礙,給周明和朱饒創造獨自擊殺目標鏡獸的機會!”
話音剛落,莫蘭便悍然迎向了那奔騰而來的煙塵。
蘇雨一言不發,眼神銳利如刀,緊隨其后,直撲左側。
面對右邊兩只獠牙森森的石甲獾和那頭體型龐大、赤瞳噴火的公撼地牛,莫蘭毫無懼色。
奔跑過程中,嗖!嗖!嗖!
數道寒光乍現,她同時甩出三把飛刀,分別精準地命中了右邊兩只石甲獾和公撼地蠻牛的左眼!
“嗷吼——!”
痛苦的嘶吼瞬間爆發,眼睛受創的劇痛讓這三只鏡獸的仇恨值瞬間被牢牢鎖定在莫蘭身上,它們徹底瘋狂,不顧一切地朝著莫蘭沖來。
莫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邊戰邊退,引導著這三只狂暴的鏡獸向著戰場右側移動,為中間區域騰出空間。
長刀格擋、劈砍,逼退近身的利爪獠牙,飛刀則尋機射出,或干擾、或擊傷,不斷削弱對手,同時確保仇恨穩穩拉在自己身上,配合得天衣無縫。
最驚險的一次,公撼地牛發動了狂暴的蠻力沖撞,如同一輛戰車碾來,連巖石地面都被它的力量撞出了一個壕溝。
莫蘭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側身避過鋒芒,同時巧妙地將一只瞎眼的石甲獾“拍”到了自己剛才的位置!
砰!
一聲悶響,石甲獾被蠻牛撞得翻滾出去,骨裂聲清晰可聞,而莫蘭卻毫發無傷,還趁石甲獾被撞倒地時,一刀插進它的眼窩,結果了它。
另一邊,蘇雨面對兩只石甲獾完全是只攻不守,以攻代守。
她的刀法狠厲刁鉆,每一次劈砍都直奔石甲獾甲殼的縫隙、關節、眼睛。
身手敏捷,刀光連綿,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出現在石甲獾的身上。
她雖然也受了一些傷,但那兩只石甲獾也她打得節節后退,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合圍,更別提去干擾主戰場了。
其他同學也迅速行動起來,拉絆索的拉絆索,丟煙幕彈的丟煙霧彈。
任淼前幾天提取的獸核技能在此時起到了關鍵作用。
看似柔弱卻蘊含遲緩之力的遲緩水箭,精準地射中了莫蘭和蘇雨牽制下的石甲獾和撼地牛。
水箭命中后并未造成太大傷害,卻迅速化開一層粘稠的水系能量,如同給它們的四肢套上了無形的枷鎖,讓它們的沖撞和撲擊動作明顯變慢了。
這為莫蘭和蘇雨的周旋拉扯提供了巨大的便利,也讓它們的威脅性大減。
在莫蘭精準的牽引、蘇雨的強勢壓制以及隊友們有效的輔助分割下,戰場中央被徹底清空了出來,恰好留下了一只石甲獾和一只母撼地牛。
不用其他人提醒,周明就迎上了石甲獾,朱饒也沖向了母撼地牛。
兩人都放棄了所有取巧的可能,將自己置于險境,傾盡全力與目標鏡獸進行著最原始、最直接的力量與意志的較量。
只有這樣,他們取得的鏡獸獸核,才能最大程度的提取成自己的技能。
莫蘭一挑三,卻是最先結束戰斗的。
她收起鏡獸尸體后,迅速瞥了一眼左邊的戰場。
蘇雨的情況看起來有些狼狽,呼吸急促,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握刀的手臂甚至微微顫抖,顯然已是強弩之末,體力消耗巨大。
但是與她纏斗的那兩只石甲獾更為凄慘。
身上那層堅硬石甲早已在蘇雨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寸寸碎裂,脫落大半,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軀體。
莫蘭腳步微動,但隨即停下。
她看著蘇雨那雙即便在力竭狀態下依然倔強、兇狠、閃爍著不容置疑占有欲的眼睛,立刻明白了。
此刻她需要的不是援手,而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將這兩只幾乎被她獨自磨死的鏡獸徹底終結,讓它們的獸核和材料完完全全、毫無爭議地成為自己的戰利品。
莫蘭目光從蘇雨身上移開,轉而投向了戰場中央。
沒有其他鏡獸的干擾,一對一的情況下,周明和朱饒應對的還算不錯,拿下自己的目標鏡獸只是時間問題,只是受傷是難免。
幾個呼吸之后,左邊戰場那令人窒息的激烈攻防戛然而止。
伴隨著一聲壓抑著痛楚與決絕的低喝,以及利刃撕裂血肉的最后一聲悶響,蘇雨手中的長刀徹底貫穿了最后一只石甲獾相對柔軟的咽喉。
她自己也幾乎脫力,刀尖拄地,身體微微晃動,劇烈地喘息著,汗水順著她的下頜線不斷滴落,身上的作戰服也添了幾道新的裂口,隱隱有血跡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