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太,派人去偷吧?」張仲景果然是人才了,這時,就顯出,這人就是當官的了。
樊大果然回頭盯著張仲景,有點三觀盡毀的感覺。
「走遠一點。」歐萌萌都想給他一巴掌了,讓她派人去曹家偷東西,生怕曹操沒借口打過來吧?但想想,「你明兒就發個告示,說重金收醫書、脈案。若是曹丞相知道病案的事,估計就拿不回來了。但是若是不知道,他下面的人,說不得就偷摸的拿出來,往這邊換錢了。」
「對啊,我們走。」張仲景高興了,忙抓住樊大,快步走遠了。這會就沒想到,要囑咐一下國太,要好好休息,別去作坊了。
歐萌萌大笑,這就是她喜歡和專注的人一塊玩的原因,因為不累。想想樊大,這個人,有點怪。不過,她也不在意,她又不是傻白甜,怎么會相信這世上沒壞人。挺好,人總得這么慢慢的逢,不然,人生在世有什么意思。笑完了,又回后頭看她的麻絲和竹子的混合,能不能形成新的亮點。
按著古法,竹子砍下來之后,經過了破竹,要在水中浸泡三個月,古法里有個「漚」字,這個其實就有發酵的過程,讓竹青皮竹肉分離,竹肉部分也只留下纖維部分。
歐萌萌覺得中間有好些東西是沒有必要的,像之前不削青皮,和現在讓他們削青皮,都是無傷大雅,不影響造紙的,只不過一個先削了,一個后削,沒有什么作用,只是讓工人們相對輕松。
還有之前也說了,漚料的方式也多種多樣。比如有用清水浸泡的,有用石灰水浸泡的,像清水浸要浸兩個月,用石灰水就短點,有的為了儀式感,先用清水浸,再用石灰水浸,再用草木灰蒸煮。(草木灰是堿性,可以達到清洗增白的效果。)反正目的是一樣的,無論是多少步驟,只不過就是為了去除竹中的果膠質罷了。
歐萌萌出于各方面的考慮,就把這些程序化成一步,直接上了科技與狠活,用燒堿來重度腐蝕。既然都是污染,那我就來個狠的,而且,她這樣,燒堿池的水其實是不換的,只是每次浸泡完了,加水加藥。七到十天,完成腐蝕,軟化的全過程。
這樣,燒堿水也就是在清水池涮洗時,隨著敲打流水析出,又有大量的水流沖涮。竹料里的燒堿水隨著大量的清水稀釋下,沖入山澗的溪流中。
而這溪流,歐萌萌也派人看過,一路排到外面的小河中。水系有自凈能力,只要保證別過度排放,它們都可以自我修復。她倒是想處理一下,但是這個真不是她的專業。
她是知道堿可用酸來中和,問題是,現在她也不會做醋酸啊。于是只能從另一處引入溪流,加大中和量。我十倍于你的水流,你們總能排干凈吧。當然,這也更好的利用的了水資源,沖下去,正好是印刷廠,還有新建的船碼頭,挖大河道,倒是有效的讓污染沒那么明顯了。
她是希望工藝變得越來越簡單,而不是真的都要嚴格的按著號稱老祖宗的方式來。
她既然已經知道了原理,就該按著原理來做,而不是一味的想著書上,或者老祖們怎么做。
她記得后來網上都有紙槳絮賣,賣給dIY的大人、小孩子,把紙絮放進清水中,再拿個紗網撈出來曬干就是紙張了。
還有網紅倒是按著步驟來的,但在搗紙這一步,也懶得錘了,直接上粉碎機。
所以重點在什么?方式不重要,只要關鍵點是對的就行了。他們沒有管抄紙的工藝,因為一直被人說,抄紙是造紙過程中,最有技術含量的工藝。而紙的厚薄這個,與紙脆不脆的關系不大。
像宋時說曬紙其實是烤紙,把潮濕的紙撕下來,放到火墻上烘干。她之前也沒采用,紙這么烘干,會更脆。她叫人做了個曬紙回廊,用自然風干的法子。而回廊,其實利用的
就是風道,利用風對流的關系,帶走潮濕,就像現代有的地方用火墻,有的地方用曬紙。就像現在,她就又用回火墻了。
還是那話,因地置宜!南徐其實算是中間地帶,南北必爭之地,但這里冬天陰寒,春秋潮濕。為什么她一早用的就是風墻,而不是曬干,這里一年四季,就算夏天,烈日火燒的時候,想好好曬干點紙都不易,因為不知道啥時,就得下場大太陽雨出來。
穿堂風墻,就算風沒那么干,但也是能帶走潮濕的。比太陽靠譜。而在他們纖維的問題解決了,她就覺得火墻其實對工人們更友好。對于這里有著漫長冬季,衣著單薄的工人們,還要在穿堂風的墻邊勞作,太殘酷了。她不想在她的作坊里,滿是戾氣。
晚上,張仲景和孫權又進來了,這會子,孫尚香也回來了,正在伺候老太太吃藥,看到張仲景,忙先把藥給張仲景,讓他先看看。
「這是補藥,國太只是累了,用得著吃補藥嗎?」張仲景聞了聞,忙看向了孫權。
「不用嗎?」孫權真不知道,忙看向了孫尚香。
「二嫂找來的大夫,給母親開的,母親不喝,二嫂跟我說,是母親瞧不起她,正好,張大人來了,正好勸勸母親,這是補藥,也是二哥二嫂的一片孝心,母親真是太掃興了。」孫尚香忙叭叭的說道。
她其實一直真的瞧不上那位徐氏,徐氏做啥,孫尚香都不搭理。這藥開了幾天了,但她都沒給老太太吃過。她倒是不相信徐氏敢對老太太做什么,但是她有點煩徐氏那種一臉你欺負我的鬼樣子。這會,她其實就是說的反話。
她是知道張仲景回來了,就讓人熬了,準備叫人去請張仲景,誰知道,她還沒派人去請,孫權和張仲景一塊進來了,這么一來,她就顯得特無辜了。
張仲景不敢說話了,姑嫂之間的問題,他一個外人,真的不敢說話,自己倒了點出來,自己嘗了一下。不管怎么樣,他是大夫,總得把這藥弄清楚。
「怎么樣?」孫權雖說也不喜歡徐氏,但是畢竟夫婦一體,他也不想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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